第30章 百家将出泰山行
大楚立国以来，便是儒释道并存。虽然近千年来三教一直争个不休，但一直没有哪一教被确立为国教
近些年来三教有些走了下坡路，昔年的百家有了出山的迹象，就像那位墨家的墨撼山，便是墨家的台上人物
其余的台上人物，如今纷纷都有了动作，他们借以掩饰的身份千奇百怪，都在赶往泰山，说是去观摩墨撼山和那位第一剑客的决战
这些都是赵远山从一封封密信上看来的，他虽然不信这些，但他也不会否定这些。任何东西，只要存在，就一定是合理的
更何况是存在了近千年的百家
......
老道人手握拂尘，正襟危坐，接过了父亲递过去的茶水，开口说道，“溧阳的气象很大，不仅波澜壮阔，更是福缘深厚”
赵安笑着说道，“溧阳每次出行都会清场，道长怎么看的”
老道人微笑着说道，“道家望气之术，源远流长。如今在皇帝身边最当红的那位，正是我道家望气术的高人”
赵安道，“听说道家可以看出气的大小、深浅、颜色，不知溧阳是？”
老道人道，“溧阳气盛，气势如虹，色泽近乎金，却无望成金”
赵安道，“明白了，这也就是说溧阳很有福缘，很是富贵，但那个位置，与她是无缘的，容我多问一句”
老道人道，“您说”
赵安道，“我虽然比较喜欢咱们道家，可您说像您这样望气术如此高的，看一个人就能看到这么多，岂不是可以趋吉避凶”
“若是为王侯将相所用，单是望气，就可以定生死了吧”
老道人道，“您这么说没错，可每一次望气都是窥探天机，要折寿的，气越大，折寿越多”
赵安道，“哦，道不言寿原来还有这么一个意思，本来我还想着老道长帮我儿子看看来着”
老道人笑着道，“令公子眉清目秀，双目清明，是个修道的好苗子呀”
赵安道，“你可别想拐着他去修道，还有那和尚说他有慧根，夫子说他是经纬之才呢。你们啊，就是看上了赵家的香火”
老道人笑了笑，“香火情，甚大”
赵安道，“你们啊，谁也拐不走他，诸子百家，他一个也不信，一个也不喜欢”
“说起诸子百家，如今这个形势，你们就没什么想法”
老道人道，“想法是有一点的，这次泰山之巅，不会平静。墨撼山不过是一块引路石罢了”
“那些人在那搞不好就会来个百家争鸣，说上个几天几夜，可那又能如何呢。要让人们心中有他们，靠嘴是不行的”
“拥有一个只信一家的道徒，何其难矣”
赵安道，“咱们烧香拜佛，供奉的瓜果美食，仙家真能吃到吗”
老道人道，“那是自然的了，仙家真的是有的，赵家主肯定也被托梦过吧，那就是仙家手段了”
赵安道，“您会仙家手段不，露两手看看？”
老道人一脸正色的说道，“这是不能给凡人看的，您若是想看，可以修道嘛，入了门就不是凡人了”
赵安道，“我还是挺喜欢当个凡人的，我看那个宋舫，修道也没修出什么本事来”
老道人道，“宋道友并非是我这一脉，听说他已经入了门，入门之后，仙家术法是不能对凡人用的”
赵安道，“要是有人破坏规矩，就像是望气，就是折损一些寿命。要真有那不要命的，我们不是遭殃了吗”
老道人道，“仙家的规矩很细，赵家主可以放心的。像望气术这种望望不做什么的，没事”
赵安道，“那皇帝身边那位不只是望望吧”
老道人道，“他们都很短命，这就是他们追求的道”
赵安道，“修道真的可以长生吗”
老道人道，“或许吧，没见过”
赵安道，“我就喜欢你这样实诚的，真不考虑来我们家当个客卿？”
老道人笑着道，“不考虑”
赵安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聊下去，而是说道，“远山，那位小道士没来吗”
赵远山道，“小道士说最烦遇见老道士，更别提要和老道士说话了，不仅费劲，而且无聊，就没来”
赵安笑着道，“小道士真是一派胡言，估计就是个江湖骗子，装成道士骗点银子”
老道人道，“道士可不是那么容易当的，不知这位小道士身在何处”
赵远山道，“昨天是在烟雨楼门口找到的他，今天不知道会在哪了”
老道人道，“好，应该找机会会上一会”
赵远山道，“或许那小道士只能以此谋生呢，老道长不会是去砸场子吧”
老道人道，“这要见过面，摸摸底再说”
赵远山道，“道家有人去泰山之巅吗”
老道人道，“有几位”
赵远山道，“最近很多人都说，除了儒释道三家之外的百家，有了复苏的迹象。一旦复苏，可能再现百家争鸣”
“儒释道三家正在走着下坡路，他们的出现，不仅让人们有了更多的选择，那位也有了更多的选择”
“道家只与儒家和佛家争得时候尚且如此，要是百家争鸣，老道长不担心道家日渐衰弱吗”
老道人笑着说道，“昔年百家争鸣之后，为何儒释道赢得多，是有大道理的，再来几次百家争鸣都是一样的”
“就算有一日道家不在前列，也是一匹骆驼”
赵远山道，“某一家可能就是一颗稻草哦”
老道人道，“要真有那一天，老道又能如何呢”
赵远山道，“大厦将倾之时，有人作鸟兽散，有人欲挽狂澜于既倒，我相信道长会是后一种”
老道人道，“后一种人很少，而且很少成功。逆势而为，里面的玄机太深太深。可什么是势呢”
“大厦将倾是吗，逆流而上是吗，乱世豪侠是吗。俗话说，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老道还是看不透，猜不透”
“真到了那一天，可能都看不出该要顺势还是逆势”
赵安道，“如果一个门派濒临灭绝，可能大多数人会分崩离析，但我想他们的心里，一定是想力挽狂澜的”
“一个人在一个地方呆久了，是有感情的。可能某些时候会做出一些被人戳脊梁骨的事情，但他们的心...”
老道人道，“不不不，错就是错，不能说心里想着好的就可以做错事。有位老儒生曾经说过”
“如果是追求结果的好，不顾过程的坏，结果好吗。又像佛家的因果之说，你的这个好可能是好因，为了更多更好的果”
“可过程上的错就是恶因，恶因结恶果。而恶的过程导致的你以为的好结果，不觉得就像是一座长堤布满了蚁穴吗”
赵安道，“果然不该与道长论道”
赵远山笑着说道，“道长觉得边疆将士杀敌立功，是善因还是恶因”
老道人道，“于本国来说，是善。于敌国来说，是恶”
赵远山道，“这是不是说，同样的一件事，不同的人或者不同的角度去看，可以是善，也可以是恶”
老道人点了点头
赵远山继续说道，“如果我觉得要做的事是善，别人觉得是恶，这件事是善是恶呢”
老道人道，“老道的道法不够高，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公子这般机敏，老道真想介绍公子进道家”
赵远山笑着道，“这个就不必了，万一我入门之后蹭蹭蹭的往上，见到道祖都不知道聊些什么”
赵安沉声道，“慎言”，接着又接了一句，“天上真的有仙神”
赵远山虽然不信鬼神，但没再说什么，一耸肩靠在了椅子上，听着父亲和老道士聊东聊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