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初来乍到

“哇，这里好高啊，可以看到上海的全景了。”

“是啊，从93年开放浦东新区后，上海的变化就很大，外资公司越来越多，发展也越来越快了。”

2010年也恰好是上海世博会的举办年，这是十年前元奇来到上海的第二天，凌峰陪她登上了东方明珠的观光层。看着这繁华的国际化大都市，他们正展望着彼此的未来。

上海，是中国第一大城市，中国中央四个直辖市之一。上海位于我国大陆海岸线中部的长江口，拥有中国最大的工业基地、最大的外贸港口，有超过2000万人口居住和生活在上海地区。昔日的上海，只是一个以渔业和棉纺织手工业为主的小镇。19世纪，由于上海良好的港口位置使其开始展露锋芒。

至20世纪30年代，上海成为跨国公司开展贸易和商务的枢纽，是亚太地区最繁华的商业中心，被誉为“东方巴黎”。但在1949年建国之后，外国人几乎全部离开了上海，上海随即没落。改革开放后的1990年，上海又开始重现往日的繁华，成为了今日中国最大的经济中心和全球最大的贸易港口。

上海也是一座新兴的旅游城市，由于它深厚的文化底蕴和众多的历史古迹，比如上海的地标——浦西的外滩和新天地。但在一江之隔的浦东，却呈现出另一番繁华景象：东方明珠广播电视塔与金茂大厦、上海环球金融中心等建筑共同组成了全球最壮丽的天际线之一，而在2014年建成的上海中心，更为“东方巴黎”添上了灿烂的一笔。

上海有自己的地方语言，也有部分的外来移民。1949年前老移民主要由江苏、浙江两省的人构成，当时上海城区话与今上海郊区话四分之三相同。1949年后在上海的人的籍贯和成分更多元化了，此后上海城区话深受宁波话等其他方言的影响，上海城区话与近上海郊区话为四分之一相同，基本奠定了今天SH市区话的方言特点。

游玩完东方明珠后，凌峰带着元奇，去参加了他的同事聚会。那时的凌峰，身材高挑，英俊潇洒，虽然不算个大老板，但是手下也有十几号员工，大家都挺拥护他。

“跟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朋友元奇，刚从广州过来，今天的聚会有个规矩，那就是请大家不要讲上海话，否则她听不懂，也显得我们太排外了哈。”

凌峰是个细心的人，元奇千里迢迢来到上海投奔他，他也心存感激。

“凌总，我们热烈欢迎嫂子加入凌家军，以后我们多了一个可以获得支援的渠道了。”丹墨是凌峰创业团队里的骨干，他的执行力很强，也深得凌峰的信任。

来上海之前，元奇的几位闺蜜曾劝过她，说上海是个很排外的地方，并且行业的竞争非常激烈，生活成本也很高，要在这里生存下来需要有十八般武艺。

然而，元奇是一个外柔内刚的女孩，“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是她的人生格言。因此，她没有听取亲友们的规劝，毅然来到了上海。

听了大伙的话，元奇心里也暖滋滋的，便说：“大家见笑了，我初来乍到，还请大家多多关照。你们随意就好，正好我也可以学学上海话，了解一下你们的生活日常。”

“你看嫂子的气度，果然不一样，你的上海话包在我身上了，跟我们混一年，你准能说得溜溜的。”丹墨说道。

林晓是公司里的销售经理，也笑着说：“是啊，凌总都叫我们劳逸结合，平时我们聚会挺多的，打牌、打球、野营之类的，欢迎你一起来。”

将心比心，大伙的一番热情，让元奇有了更大的信心，她总觉得上海一定会成为她的第二故乡。

后来，凌峰和同事们一起吃完饭后，便玩起了“杀人”的棋牌游戏。在游戏里，每个人都很投入角色，自然而然地他们就讲起了上海话，用上海话“吵架”、“分析案件”、“指认凶手”等等。

在一旁的元奇，看着他们的游戏，既感受到了上海人的热情，也同时感受到了上海人的“圈子文化”。她心里深知，要想融入上海人的世界，得先从学习他们的语言开始。

到上海后的第四天，也是元奇到公司报到的日子，这是TR建筑设计在上海的分部，元奇从广州调到上海，主要是负责室内装修的项目。

一清早，元奇来到了位于陆家嘴环球金融中心30楼的办公室，人事部的Amy等在了前台。

“早上好，你是广州来的元奇吧，任总跟我说过了，你跟我来，我协助你办理一下入职手续。”Amy是地道的上海女人，在TR公司也工作了4年多，对上海分部的情况颇为了解。

TR上海分部人不多，总共才30人左右，包括了市场人员、行政人员和设计师，不过有20多名同事都是上海本地人。

一个多小时后，元奇的入职手续全部办妥了，便来到了自己的工位上。

这时，电话铃响起来了：“元奇，张总让你到他办公室去一趟，在前台旁边的位置。”

随后，元奇便来到了张清源的办公室里。

张清源是一位35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也是元奇的直属领导，他在公司里工作了10多年，也是全国的设计总监任然的得力亲信。

“元奇，欢迎你加入上海分部，我是张清源，听任总说，你很有设计的天赋，上海是一个竞争相对公平的市场，能者居其位，相信你会在这里找到属于你自己的位置。”张清源落落大方地表达了自己的期望。

元奇微笑着说：“感谢任总的信任，也很幸运能与您共事，我初来乍到，对上海一无所知，还请您多多关照。”

“我相信任总的眼光，目前我们上海的业务以旧改项目的定位和建筑设计为主，不过室内设计的市场也很活跃，我希望你能帮公司把室内部分的业务做起来。走，我带你到办公室转一圈，也认识一下其他的同事。”

说着，张清源便起身，带着元奇，在办公室里走动了起来。

元奇跟在张清源身后，礼貌地跟每一位同事打了招呼。按不同的年龄、不同的性别、不同的着装、不同的口音等，很快地，在元奇的心里就有了一张内部关系网图，这也是她在大学时参加各种社团活动时学出来的本领，便是她可以在很短的时间里找到与每一个人合适的相处方式。

虽然是第一天上班，但是张清源并没有让元奇闲着，当天就分配了3个室内设计的项目让她跟进，审核草图，整理材料样板，并且开始了约见客户。

2010年的上海，与当时的广州比起来，交通要发达很多，就算在松江、闵行这样的郊区，地铁轨道线都可以到达，出行也相当的方便。

这天，元奇和一名设计助理，背着设计图纸和准备好的材料样板，乘坐地铁来到了松江大学城附近的一个国际学校的工地上。那天，他们约见的是学校基建部的负责人冯主任。

在学校门口登记后，元奇便来到了基建部的会议室里。本来约好的会议时间是上午10点，可冯主任迟迟未出现。

坐在会议室里的元奇，心里着急，但是又不能催促对方，只能耐心地等着。此时，她看了一下会议室里的摆设，墙上挂着一副青松山水图，办公桌面上放着几瓶矿泉水，椅子显得比较陈旧，地上的地毯也有几处像是洗不掉的污迹。总体看起来，都不像国际学校后勤办公室的风格。

直到11点10分，一个50岁左右的中年妇女出现了，她左手端着一杯茶，后手拿着一个笔记本，缓缓地走进了会议室。

她就是冯主任。

“你们是TR公司的设计师吗?抱歉啊，我记错时间了，以为了11点，让你们久等了。”冯主任一开口，便是带着上海口音的普通话。

“没关系，可能是我们通知写得不清楚，我叫元奇，是贵公司校舍室内装修项目的主案设计师，请多多指教。”元奇起身，递了一张自己的名片给冯主任。

冯主任接过名片，看了一眼，便笑了一声说：“你是外地人啊，来上海多久啦？”

“我这周刚上班，今天是第四天。”

“你对我们的项目了解吗？我们的项目要求蛮高的，要按照国际化的标准来设计，学生和老师的定位也很高的。”冯主任的回应略带轻视，看来她是个有“圈子文化”情节的人。

只见元奇不慌不忙地说：“虽然我刚来，但是我也深入了解了一下贵校项目的情况。这次需要重新装修的校舍有2栋，1栋是教师的办公楼，1栋是初中年级学生的宿舍楼。在贵校的教师队伍中，有60%是国内的老师，有40%是外籍的老师，并且根据贵校以往其他建筑的风格，这次办公楼室内部分的装修建议以简约明了的北欧风格为主。而在宿舍楼里，目前初中年级的学生95%都是寄宿的，对日常的生活条件比较注重，因此在设计风格上，我们会建议以绿色、健康、环保、便利为主。”

元奇的一番说辞，让对面的冯主任愣住了，脸上的表情也由阴转晴，便说：“小姑娘，看来你是有备而来啊，那给我看看你们具体的方案吧。”

接着，元奇便拿出了笔记本电脑，演说了一下在过往一个多月里其他同事在这个项目上的概念设计方案，边说着，边向冯主任展示带来的材料样板。一个多小时下来，冯主任对元奇陈述的方案甚是满意。

“今天的方案很不错，看来TR公司的内装部分还是有人才的，那我等你们的深化方案吧，辛苦了，下次约好时间后，在来之前再提前告知我一下，以免你们等太久。”

“好的，今天也谢谢您的宝贵时间，我们一定全力以赴。”

这是元奇来到上海后的第一次客户拜访，得到冯主任的初步认可，她的心里当然甚是欢喜。不过，她也意识到，要想在上海立足下去，自己必须要付出加倍的努力才行。

在后来的一年里，元奇每天晚上都通过当时很火爆的一个综艺节目《老娘舅》来学习上海话，白天上班的时候也有意识地去多接触上海籍的同事和客户。

久而久之，元奇便学会了简单的上海方言，并且在她的身上也同样地有了一丝上海人的优越、自信和坚定的气质，这也为她日后在上海打拼积累了一笔难能可贵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