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分-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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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天还没亮，我再次出发。这一次，我心事重重，脸上的惆怅越来越多了。
最近上班，我也是心事重重，每天都会和父亲通一次电话，询问家里的情况，每次电话的结尾都是互相安慰，互相关心的话语。
“你妈妈怎么样了？”
我的沉默告诉了她答案。
“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是吗？”
“嗯。”
会好起来吗？我很迷茫，前路被迷雾遮挡，我看不清楚一切，有时候我会抱怨，为什么对我们这么不公平，没钱，连健康都弄丢了。为什么那些有钱人，可以每天肆无忌惮的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为什么自己挣不到钱。抱怨到最后，发现并没有什么用，生活终归还是要继续的，苦日子熬着或许就变甜了，我一直这样安慰着自己。
医院那边，催钱催的越来越紧了，每天我都在想着怎么搞到钱，动用自己所能想到的所有的办法，收效甚微。
我有些绝望，感觉好像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一样，没钱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啊。
我点亮手机屏幕，手上上下载了各种各样的贷款APP。微信里加了很多信用卡的人，办了不知道多少次信用卡，不知道在网贷里面借了多少钱。能套的都已经套的干净，哪些高利贷能用的都已经用来交医药费了。
看着空空如也的账户余额，我的心情也和余额一样十分的惆怅。
饭桌上，三个人吃着饭。
“爸，大哥呢？又走啦。”方欣馨有些不悦。
“嗯，马上你们要考大学了，费用高，他回去先挣钱。”
“我不上了就是了，大哥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她很天真的说着。
“别乱说，好好吃饭，等会还要给你复习。大哥拼命努力工作，不要辜负他一片苦心。”
方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用很平缓的语气和她说。
父亲一个人收拾着桌子上的残羹剩饭，看着房间里两个孩子学习的样子，给了他一丝安慰。
父亲每天早晨做完早饭，看着两个孩子上了公交车，紧接着他坐下一趟车进到医院。一到病房，就看到医院已经送饭过来了。他帮忙喂食，十分耐心一勺一勺的喂进去。每次母亲都吃不了多少，她吃的也十分吃力，需要花上很大的力气才能让自己保持稳定的吃着饭。护士小姐姐指了指父亲，他知道所为何事。
“您儿子交的钱，快用完了，你们赶紧把接下来的钱交上吧。”
“哎，哎，哎，好，好，好，我会的，我尽快，辛苦你了。”
护士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父亲站在母亲看不到的地方，手里拿着催缴单。
回到床边，看着愁眉不展的父亲，母亲心里已经猜出个大概了。
“是不是钱不够了？”
父亲猛抬头，挤出微笑。
“不是，钱的是你别担心，是在愁欣馨的事情，不知道她能不能考上大学。”
她用手拍拍他的手，说道“别担心，相信孩子。”
看着她虚弱的样子，他有些无无能为力，真想替她去承担这份痛苦。
母亲盯着天花板，眼神坚定的看着父亲。
“辉旺，要不......咱不治了吧？”
父亲眼睛瞪的老大，一副努不可遏的姿态，用力压低自己的声音。
“胡说八道什么呢？你就老实在这里安心养病就行了，这钱现在不花难不成等儿子结婚了再花吗？”
母亲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几天后，我又汇给父亲一笔钱，让他给母亲交医药费。父亲问我哪里来的这笔钱，我推脱办了贷款，问银行借的。电话里，我能听出父亲的自责和深深的愧疚，此刻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最重要的事把母亲医治好。
这笔钱，是我从网上的APP借来的高利贷。
是一个同事介绍来的。
某一天上班，一个同事得知我急需用钱。因为我最近一直在询问怎么挣钱来钱开，很多人给了我建议，但是大部分的提议都不是很靠谱，被我放弃了。
他就推给了我一些APP，上面能借到钱，和‘高炮’类似（高利贷）。下班后，我就捣鼓这些，试一下是不是真的能借到。
我按照APP上的指示，一一填写资料，输入想贷款的额度，刷脸，填写协议。然后整个申请流程结束，开始进入审核模式。两天后，我本以为已经申请失败了。一个陌生电话打来，以某某借贷公司的名义打过来的，询问我的真实性，核实资料，整个过程持续了半个小时，最后电话结束时，还告诉了我还不上会怎么样，很唬人。
电话打完之后，半个小时左右钱就到账了。我很开心，又有一些不安，此刻我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
上次从文妤家里回来之后，一直忙着母亲的事情，都忘记和阿姨沟通彩礼了，要不是她一通电话打到文妤那边，恐怕我早就把这件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文妤挂完电话，我的内心忐忑不安。看她的表情和通话内容拉看，似乎不容乐观。
“我妈说，要你给她15.8万的彩礼。”
她看着我，眼神有些为难。
“这......确实有点多哈。只能想想办法了。”
“她还说，让你给她打个电话，聊聊，说你自从走了之后一次电话也没打过，有点责怪的意思。”
我叹口气，其中原因，只有自己知道。
“这事怪我，最近忙家里的事情，给忙糊涂了，明天我找时间打电话过去吧。”
“那......彩礼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聊呗，总会有解决办法的，不是吗？”
我对着她笑，让她放轻松。可是她的脸上，看不到半点开心的样子。
这通电话之后，给我们的未来蒙上了一层阴影。在我们心中，种下了一颗迷茫的种子，对于未来，我们之间的气氛，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我的话，没有带来任何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