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辩证法家所说的axioma是什么意思，我们的语言称之为什么；以及其他一些辩证法教育入门知识。

（1）当我希望进入辩证法学习，获得初步教导的时候，需要先涉略与了解什么是辩证法家所说的εἰσαγωγαί（入门）。（2）于

是，因为第一步要学ἀξίωμα，即马尔库斯·瓦罗（Marcus Varro）[46]有时管它叫profata，有时管它叫proloquia（命题）的东西，我急不可耐地寻找瓦罗的老师、饱学之士卢基乌斯·埃利乌斯（Lucius Aelius）[47]所写的《命题笔记（Commentarium de Proloquiis）》。我在和平图书馆（Pacis bibliotheca）[48]找到此书并且开始阅读。（3）但是我未在书中看到清晰而且有助于理解的讲授，埃利乌斯写此书的目的似乎是告诫自己，而非教育他人。

（4）于是我只好转回到希腊文著作，从其中我得知ἀξίωμα[49]的意思如下：“λεκτὸν αὐτοτελὲς ἀπόφαντον ὅσον ἀφ᾽ αὑτῷ（一个完全独立的、通过自身得以表述的原理）。”[50]（5）我克制住自己不把这句话译出来，因为会用到一些新奇、粗俗的词汇，这些词汇如此奇怪，会令耳朵难以忍受。（6）然而马尔库斯·瓦罗在其献给西塞罗的《论拉丁语（De Lingua Latina）》第24卷中轻而易举地阐明：“Proloquium（命题）是一个不缺任何东西的陈述。”

（7）如果我举个例子说明，命题是什么就更加清楚了。ἀξίωμα或者proloquium，如果你喜欢后者的话，是这样的：“汉尼拔是个布匿人”；“西庇阿摧毁了努曼提亚”；“米罗（Milo）[51]被判谋杀罪”；“欢乐既非美德也非恶行”。（8）总之，无论哪种以充分而完整的话语表达的陈述，必然会是真的或者是假的，辩证法家们称之为ἀξίωμα，马尔库斯·瓦罗如我前述称之为proloquium，而马尔库斯·西塞罗称之为pronuntiatum（判断），而这个词，据他本人宣称，只用到“当我找到一个更好的”为止。

（9）但是希腊人所说的συνημμένον ἀξίωμα（假言推理）[52]，我们的一些国人[53]称之为adjunctum（必然的推论），另一些称之为conexum（假言命题）[54]。假言命题是这样的：“如果柏拉图在散步，柏拉图就在移动”；“如果现在是白天，太阳就在大地上方”。（10）同样，他们所说的συμπεπλεγμένον（复合命题），我们或称之为conjunctum（复合命题），或称之为copulatum。它是这样的：“保路斯之子普布利乌斯·西庇阿[55]两次任执政官，举行过凯旋式，曾担任监察官职务，与卢基乌斯·穆姆米乌斯（Lucius Mummius）[56]为监察官同僚。”（11）然而在整个复合命题中，如果一个部分为假，即使其他部分均为真，整个命题仍然被称作假命题。如果在我所说的关于这位西庇阿的所有真事上加上“他还在非洲战胜了汉尼拔”这一句假话，这样，构成复合命题的所有话，因为加了一句假话同时说出来，就不再是真实的了。

（12）同样，另外一种，希腊人称之为διεζευγμένον ἀξίωμα，我们称之为disjunctum（选言命题）。它是这样的：“欢乐或是恶行或是美德或既非美德又非恶行。”（13）选言命题的所有成分，互相之间必须是对立的，它们的相对面，希腊人称之为ἀντικείμενα的，本身也是互相对立的。选言命题的所有成分当中，有一个必须是真的，其余的是假的。（14）但是如果所有的成分中都没有真的；或者所有的，或者多于一个的成分是真的；或者选言命题中的不同成分互相不对立；或者它们的相对面，本身不是互相对立的，那么这个选言命题就是假的，被称为παραδιεζευγμένον（不完善的选言命题）。例如这句话，在其中，相对面不是对立的，“你或跑，或走，或站”。因为这些成分本身确实是互相对立的，但是他们的相对面却没有互相对立；“不走”“不站”和“不跑”之间不是互相对立的，因为互相对立者是不可能同时为真的；实际上你有可能在同一时间里没有走，没有站，也没有跑。

（15）不过现在这已足以提供辩证法的一个简单尝试，（16）我只需补充和告诫，学习这门学科，了解这些原理，虽然经常显得令人厌恶、受人蔑视、为人不喜、毫无用处。但是一旦你取得较大的进步，那么它的益处就会在你的头脑中变得清晰，一种难以满足的学习乐趣就会随之而来。（17）确实，除非你为此设定一个限度，风险也不可小觑，你也会像许多其他人一样，在辩证法的循环和曲折萦回中，如同在塞壬（Siren）[57]的礁石间一般，蹉跎一生。

柏柆图及其手稿
柏拉图（约公元前427年～前347年），原名亚里士多克勒，古希腊哲学家，对西方哲学思想有重要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