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深情错付
“望诸位,好自为之。”
泽宇把嘴角残血,利落地擦干净,摇摇头,两袖无奈一甩,说完,泽宇把慕离推着,朝里屋走去。
“走吧走吧,南尊都走了,你还闹腾啥?”
慕离被他这样推着,肩膀被他死死扣着,连转个身都困难,与其说是推着,倒不如说,半架着慕离走,一点儿也不给慕离再说话的机会。
慕离没好气地盯着,心里一堆火。
她的法力都被封了,这泽宇还怕她冲出去打架不成?奈何被泽宇死死压着,只得被迫进去。
“我就是怕你出去打架嘛!”
泽宇看透了慕离的表情,笑着把慕离拖拽进去。
“我会走!”
在后面毫不客气地踹了泽宇屁股一脚。
泽宇没想到慕离会踹他,踉跄地向前摔出去,险些撞上桌角。
“你还是想想,怎么给我解释你和南尊是怎么回事吧!”
瞪了泽宇一眼,佯装挥拳打过去,泽宇配合地一躲,仍没一个正形地在那里傻笑。
“瞧瞧你那样儿”
慕离看泽宇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就觉得头疼,干脆,泽宇甩在身后,自己快步逃走,留个背影给泽宇。
看慕离逃走,泽宇摸摸自己的脸颊,,脸上的笑意还为来得及退去,冲着那个快要消失的背影,大声叫喊
“我长得挺俊的啊!”
白萧在殿外,台阶之下,看不见屋内的状况。南御走后,白萧从台阶下看去,见泽宇和慕离的身影似乎消失了,赶紧把白宫寒放下来,检查白宫寒的伤势。
见白宫寒血流不止,原本不然纤尘的白衣,此刻污垢满身,一身不堪,白萧心疼地叹息道
“你何苦呢?”
看着奄奄一息地白宫寒,心头一把心酸撒开,化作咸泪,浇在白萧心深处。
“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管!”
白宫寒看着白萧过来,没有一点好脸色,反而是一脸嫌弃和淡漠,似乎,白萧与刚才要杀她的人无异。
但皮囊之下,却多了一份看淡的怅然。
她不觉吐出,觉得讽刺至极
“竟是你来救我。”
那盟约果真是个笑话,不过是,难至各飞,寻找它处罢了。
如今看来,她对那个人的价值应该是丝毫不剩了!
她看着白萧,平静而安详,毫无波澜。
“无论你怎样,我都不会抛下你。”
白萧知道白宫寒背着他所做之事,他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他却不知道,所有之事,白宫寒不过是按人指示所做。
“放下了吧!漓岚已经死了!上千流也失踪无迹,该结束了。”
白萧以为,白宫寒还在怨不是上千流来救的她,以为白宫寒还抓着漓岚不放。
“不用你管!”
一提到漓岚,白宫寒浑身像刺猬一样,猛地将白萧推倒在地上,自己因为身体虚弱,用力过猛,再次把伤口扯开,吃疼地趴在地上。
白萧抿了抿嘴唇,看着白宫寒如今的样子,他有些后悔,当初自己的决定,是不是也将白宫寒推到了如此地步。
哪怕白萧冒着冒犯帝尊的罪名,救下白宫寒,也始终无法消除白宫寒对白萧的怨恨。
她,还是再次开口
“离我远一点。”
“……”
白萧不语,默默起身,很温柔地抱起白宫寒。
这次,白宫寒,难得没有挣脱他的怀抱,倔强地闭着眼,不理会白萧的动作。
或许是伤口太疼,也或许……
两人一起,消失在上清,两缕白烟,顷刻不见。
夜间,天灵竟下起了一场千年难遇的大雨,冲刷着上清的台阶,又是一尘全不染。
次日
白家
两袖清风起,尘埃全不染,那个身影,立在一扇门前,透出难掩的憔悴。
一夜之后,白宫寒的伤势没有任何好转,白萧一拳捶在墙上,骨节分明的手上,慢慢地渗出鲜血,星星点点,零零散散,分布在手背皮肤上,白萧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所有弟子,没有我的允许,不得再进倾寒堂。”
他回到门派之后,就将白宫寒马上送回房间,期间,药不曾断过。
而白宫寒的伤势丝毫不见好转,也没有任何加重的趋势,唯独,那血,怎么也止不住。
“好的,掌门!”
白家弟子看见白宫寒伤得很重,伤势又不见好转,掌门又说退下,便赶紧退下,不再耽搁片刻。
白萧进屋,看见白宫寒那仅剩不多的仙泽飘在周围,见她昏睡过去,他将白宫寒小心地抱在怀里,一手的血,就像被裹上一层暗红色果酱,血腥刺鼻,再次刺痛了他。
白萧掀起白宫寒的衣袖,将白宫寒的手臂轻拿起来,那醒目的伤口……和他猜想的一样。
白宫寒的伤口一直有鲜血涌出,又泛着幽幽的蓝光,红蓝交加,伤口处诡异难愈。
他看着床上那张苍白无色的小脸,眉头紧锁,懊悔之意,慢慢浮上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我好像应该及时阻止你!”
尽管白萧一直度修为,竭尽全力控制白宫寒的伤口,但,由于南御嗜血咒,人不灭,血不尽,白宫寒伤口始终无法愈合,难以控制。
那双鹰似的眸子,闪过坚毅,起身离开。
白宫寒拉住了白萧的衣袖,力道很小,只要白萧一用力,便很容易甩掉。
“不值得!”
白宫寒声音沙哑,虚弱地开口。
其实自他进来那一刻,白宫寒就知晓他来了。
“你去了也于事无补,他本就打算要我性命。”
眼神始终没落在白萧身上,语气仍是毫不掩饰的疏离,半点夫妻间的亲昵,都不曾体现。
“帝尊的右护法,因我失踪,我又私自毁了三界之人的元神,扰乱天道,加上南御,因为上千流,早就想杀了我,所以,你去了,也于事无补。”
她一字一句,字字清晰,冷静分析。
她知道,中雪凌者,修为不可能恢复如初。既是这样,她还不如,一死为快。
“阿寒……”
白潇不忍,更不舍,从小,他就守护在白宫寒身边,已经习惯了白宫寒的视而不见。
无论白宫寒怎么对他,他都没有一点怒气,脸上还是那么平和。他本是逸仙池的藤蔓,白宫寒把他从湖里捞出来那一刻,助他修行,他就认定,这便是此生的唯一。
他的声音很轻,生怕惊碎了这个瓷娃娃。
“那我也得去啊,万一……不然你可怎么办?”
眼神里的宠溺与心疼交织,布满那双沉静的眸子。
“随你!”
不再和白萧讲话,闭上眼假装睡了过去,白潇的嘴角淡淡一笑,然后退出了房内。
眼里的坚毅,再次出来。
但,胸口血液上涌,一口鲜血,猝不及防地咳出,白萧回头再看了一眼屋内,擦了擦嘴,再次去了上清。
白宫寒的眉头微皱,闭上的眼缓缓睁开,看着那个背影消失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