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望愁

曲江头²，东城³依旧；故国尾⁴，西府⁵应犹。只行酒秞⁶（yóu），水中堥⁷（móu）；独上层楼，月明沟⁸。侧倚盘龙⁹，朱颜户¹⁰；正看藤蛇¹¹，绿妆树¹²。无根枫叶飘飘落，随风柳絮漫漫飞¹³。成行桂木明芳尽，成对檀松暗臭（xiù）来¹⁴。新芽绿荫繁花盛，枯树苍枝稀草疏¹⁵。飞雁秋归天去矣，沉虫冬眠地默息，此时冷落孤寂了¹⁶（liǎo）！

惜看景，红颜不在；忆往年，多愁善感。望尘世，变化无常；观今宇，雪上加霜¹⁷。正当赏，小生扬；通阁台，醒昏郎；遁海洋，惊鱼猖；升碧落，催鸦忙¹⁸。是听唹¹⁹（yū）语，为我忧伤！挽扶手，下梯梁，移步厢房。邃见次第，万象从此过，寸光始时流²⁰！再定目，原是席似锦、宴似荣²¹！倾首回眸，自当转身离别。但想此外多彷徨！于是闭眼回头，举杯邀盏，醉酒当歌，浮华一生，不闻丝竹音乐，只听海浪声声²²！

注释：1.《望（忘）愁》是作者在中学时代写的第一首能叫词的词。2.曲江头：即衢江头。在今浙江衢州。曲：同衢。3.东城：即城东，现在以左为尊，作者为了突出地理位置，因此记作东城。4.故国尾：即姑蔑国的南方。明清都城都在北方，古人以都城所在方向为尊，因此作者记尾为南。5.西府：即学府。西和学同声母，作者在此引用，以调音韵。6.秞：一种树木。作者此时假想自己从这种树旁走过，前往他心中的酒楼。7.堥：丘地。含有小山丘的土地。8.月明沟：意思是月亮很圆很亮，照得沟渠都能看清。9.盘龙：指酒楼亭阁看台边的刻有盘龙图案的承重柱。10.朱颜户：朱红色的门和框。11.藤蛇：树干上像蛇一样缠绕的藤蔓。12.绿妆树：远方的树绿油油的，在远处的辅衬下像是化了妆的姑娘一样。13.［无根枫叶飘飘落，随风柳絮漫漫飞］没有根的枫叶飘飘地落下，随着风的柳絮不知归处地漫天飞。作者这里暗示自己就像枫叶和柳絮一般无根无归，突显其的孤独寂寞。14.［成行桂木明芳尽，成对檀松暗臭来］成行排列的桂花树香气扑鼻而来，没有丝毫遮掩，而成对成对的檀木呢，则是暗暗地从里面透出香味。作者在此隐喻自己没有多少表面的好品质、好外貌，更多的都是潜藏在心里，不敢显出。15.［新芽绿荫繁花盛，枯树苍枝稀草疏。飞雁秋归天去矣，沉虫冬眠地默息，此时冷落孤寂了！］新出的树芽枝芽逐渐积累成为绿荫，供人在盛夏歇息，此时夏季已到，很多花朵都盛开了，然而时光短暂，夏季总会过去，这不，枯老的树干、苍弱无力的树枝都已出现，地上的草也逐渐稀疏。这时，秋天来了，飞在空中的雁群趁着秋天还在赶紧向南方归去，尽量能早点到达温暖的南方过冬。随着雁的南归，秋季也慢慢结束，地上的虫也慢慢进入冬眠，大地都好像沉默、停止呼吸了。这个时候，真的是十分冷清落寞孤独沉寂啊！作者此刻借想象中的世界联想到四季变化，又在其中融入自己的感情。虚中有虚，虚虚显实。融情于景，借景抒情，表达自己在人生世事中每一年都是像四季变化一样在不断变化情绪，有时欣喜活跃，有时感慨忧伤。同时又借雁南归表达自己想要一个温暖的能让自己度过严冬的地方。17.［惜看景，红颜不在；忆往年，多愁善感。望尘世，变化无常；观今宇，雪上加霜。］怜惜现在看到的美景，却没有红颜知己能与我共赏；回忆过去的岁月，发现自己非常多愁善感。远望尘世，感觉世间变化没有规律可循；再想想现在，才知晓自己的生活如同雪上加霜。18.［正当赏，小生扬；通阁台，醒昏郎；遁海洋，惊鱼猖；升碧落，催鸦忙。］正当我欣赏美景、沉浸在自己的想像中，酒楼的服务小生那通到阁楼看台的催促声把我从浑浑噩噩中唤醒。小生的声音在这一片寂静中显得格外响亮，入水能将鱼儿惊起，变得疯狂，上天空能让乌鸦匆匆离开。19.唹：笑。20.［邃见次第，万象从此过，寸光始时流！］看见这番景象，似乎以前的所见所闻都离去，而周边的事物也从这个时候随着每一寸时光而漫没在时空长河中！21.［原是席似锦、宴似荣］原来是酒席上的饭菜太耀眼了，坐椅好像用锦缎包裹起来，而桌宴呢，就如同荣华富贵的金银珠宝摆在上面。22.［于是闭眼回头，举杯邀盏，醉酒当歌，浮华一生，不闻丝竹音乐，只听海浪声声！］于是就闭着眼睛回头，邀请小生一起举起酒杯，痛饮美酒对吟诗歌，浮华一生，不顾世界如何变化，我只向往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