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妈妈的生日

简哥说得没错，那个女孩子真是有些奇怪。

至于怪在那？我也说不上来，说不定想太多的人是我。

但事实上又不是这样。

自从那天和欧伊婷聊到天亮之后，到今天已经两个礼拜过去，这段时间我在微信留下许多讯息给她，还发了一些生活上的照片。两个礼拜下来，却只有〝嗯！嗯！〞，还有几张没有笑容的贴图。

仿佛那个晚上，我们把已经今生所有对话都说完。

最后一次微信对话，她竟然只回复

〝‧‧‧‧〞

四个让人无言的黑点，实在是太失礼。

让我不禁怀疑，这个人真的是两周前和我天南地北闲聊的人吗？

除此之外，还有朋友圈。

之前她朋友圈的发文，我有的时候会留言，有时候只有点赞，不论那一种，她都会留言点我回覆，甚至还会把朋友圈的留言当做聊天版，两个人互相抬杠。

还有过几次，我和欧伊婷就只是微信打字互相聊天，就聊了兩、三个小时。

我们什么都聊。

她说从来没有听过任何一场演唱会，我说你错过了MJ的黄金时代，我推荐MJ的歌给她，她介绍看过的展览和电影给我，我们的思想既节制又放纵。

现在，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两周下来，就算是我在她的朋友圈留言，她却不再回应，她会回应其他人留言，却不再回应我。

忽然间的冷漠。

还有难以形容的郁闷苦楚

我感觉和她，退化成两个从来没见过的陌生人。

〝简哥，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做错了什么吗？

玩具店打烊前的一个小时，看准不会再有客人上门，我实在忍不住。

把发生的事情，我的疑问，都告诉简哥。

〝感觉像是被医生抛弃的病人对吧？＂

〝形容地太好了。＂

〝可是我不懂为什么？＂

〝不懂？男女之间，能解释的事情，都不用懂。不能解释的事情，懂也没用。＂

简哥的回答，像是把问题当成答案，又回到另一个问题的回旋里。

〝這樣說，你今年几岁。＂

〝32岁。＂

〝你说的那个女孩子幾歲。＂

〝听她说过，后年就要高中毕业，这样差不多17左右吧。＂

〝你们差15岁，挺好的。＂简哥将今天的帐本交给一脸茫然的我，指示把帐本所在抽屉里放好，来回看了看橱窗柜的投射灯是否都关闭。

〝不能，还是不想，你觉得是那一种。＂简哥将关上最后一个橱窗的锁说著。

〝什么意思？＂

〝你觉得那个女孩，是不能再跟你联系，还是不想再跟你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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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们到了吗？我已经在餐厅门口。＂我看著手表，现在的时间正好中午12点。

〝我刚去接爸妈，现在已经到了餐厅停车场。餐厅已经订好包厢，你问服务员〔赵妈妈60岁大寿〕是那一间，你先进去，我们等会上去。＂

星期天中午，餐厅带位区挤满了用餐的人，多半都是携家带眷的一家人，几个调皮小男孩拿著门口揽客送的气球，在大厅里追逐奔跑，后面传来几声阿姨的喊吼声。

不用猜，一定是其中一个男孩的妈妈。

真不容易啊，我心里想著。

今天是妈妈60岁生日，看到眼前光景，小时候我和哥哥，或许就和这小男孩一样吧。

我向柜台问过包厢号码后，带位女服务员熟练地领我到包厢位置，拿在手上的对讲机几乎没停过，看起来生意太好也是件苦差事。

妈妈亲戚不多，今天会来的只有妈妈的姊姊跟姨丈，还有两个妈以前同事，剩下的就是哥一家人，哥跟大嫂，还有一个六岁男生、四岁的弟弟，以及一个二岁妹妹。

全部加起来，也就刚好一桌。

我才刚坐下没多久，爸妈跟哥一家人就进来，再没多久，其他客人也陆续入座。

〝赵宇，最近有没有对象？我们等你的好消息等好久咧。＂说话的是妈以前同事。

〝目前还没有，我喜欢一个人生活，有的话一定会跟阿姨说的。＂

〝一个人独身时间太久，就会开始觉得就算永远这样也没关系。

〝那可不行，有这总想法很危险。＂另一位妈的同事也应声附和。

〝我会努力的。＂此刻也只能应声回话。

由几个阿姨轮流主持的会议就突然展开，讨论主题不意外都在我身上，人生每过一个十年，就会更新一个话题，而这个话题会在这十年间跟你揪缠不清。十几岁时候，问你学习怎么样？二十几岁的时候，问你工作怎么样？三十几岁的时候，问你对象谈的怎么样？四十几岁的时候，问你小孩怎么样？五十几岁呢，应该就会问你身体怎么样？六十几岁之后呢？或许那时候已经不会有人问我了吧。

〝最近跟什么人在一起啊？＂

这回轮到妈的姐姐好奇。

〝上次那个救你一命的女孩子呢。＂姨丈头上的问号灯也亮了。

〝其实，是我救她一命。＂

我想起那电光火石的瞬间。

〝有一起吃过几次晚饭，后来就没有再约了，她最近好像比较忙。＂

〝是你没有约人家吧？＂哥皱著眉头问。

〝年轻人，自由自在，快乐就好。＂妈急忙帮我缓夹解释的说。

〝赵宇叔叔，礼物呢？礼物呢？＂

哥的两个小孩，正好在这尴尬时刻解救了我。藉著在玩具店上班之便，每当有家族聚餐的机会，遇到哥的小孩，都会带一点小礼物给他们。

〝等等，今天是姥姥60岁生日，怎么可以先跟我要礼物呢？＂

〝你们兄妹有没有准备礼物给姥姥？＂

〝有～我们跟妈妈一起亲手给姥姥做生日蛋糕。我帮忙搅拌、妹妹放水果，我们还有写卡片。＂

〝这么棒，好乖！来，一人一盒，这是现在最流行的宝可梦卡牌游戏。＂

〝哇！教我玩、教我玩。＂

两兄妹兴奋地就这样拿著卡牌跳上跳下。

我转身陪两个小孩玩去，其实是想避开妈妈的目光，虽然知道她也是很关心我。

〝最近跟什么人在一起啊？＂

姨丈的问题，听起来比较有深度，但其实也是同一件事。

让我想到欧伊婷，不过她的事，还是不要跟大家说比较好。

正当这么想的时候，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响起，她名字出现在来电显示里，也出现在大家眼里。

〝你觉得那个小女孩，是不能再跟你联系，还是不想再跟你联系。＂

我想起简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