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新约

极致黑白的两道光束猛烈的碰撞在一起，足以湮灭一个位面的强大能量交汇、碰撞、吞噬着对方，周围的一切都在一瞬间崩溃碎裂，石板密布裂纹，与青铜柱一同被碾碎成齑粉，无数碎屑从地面上升起，逸散的冲击波从裂隙口喷出，半个帝国都听到了这渗人的轰鸣。容纳着七星渊的连绵山脉颤动，终于山体承受不住这力量，爆炸从七星渊开始，数以亿万吨的山脉被这能量炸的粉碎，山石泥土飞溅到几万米的高空。

在能量交汇的中心，淡蓝色的屏障里，卡尔老神在在得盘腿坐着，吴胤睁大了眼睛盯着这神迹般的对决。在桃泽位面，吴胤没有目睹到莼在梧桐城外的大杀四方，但却也知道莼还是有所保留的。而曾经那场在大唐帝国边境100里外的神尊对决，她接下的，正是这样毁天灭地的一击。与两人的反应不同，珺失神一般空洞的看着面前的一切。对于同样是用剑的修炼者，目睹悠的这一剑有利有弊。当一个修炼者使出她的最强一击，体内气机的流动便会明显到能被外人看到，更强者的气机控制会给后来者的突破提供很好的指导，许多在一个境界遇到瓶颈的修炼者往往能在观看一场激烈的对决后打破瓶颈，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至于弊端，便是悠的这一击，已经抵达凡间剑道的极致，路漫漫其修远兮，修炼者若是埋头奋进，心无杂念，在境界的提升上或许可以一帆风顺，而一旦知道了自己与终点之间隔着千山万水，或许就会滋生心魔，从此一蹶不振，失去前进的勇气。悠的这一剑，在往后无疑会成为许多剑客的梦魇，自己奋斗半生，却发现距离真正的剑道之巅还远隔重洋。

珺或许就是后者，她的右手颤抖，红色的长剑就在她的手边，但却不敢去触碰。卡尔转过身，一手将那柄红色的长剑拾起，一手按在珺颤抖的手上。珺转过头一脸诧异的看着这位没有半点架子的神明。卡尔将剑塞到珺的手里，拍了拍她的手背，附到她耳边轻声道：“知道吗？我前面看到你下马持剑的样子，是我见过最飒的女子。”

远处的战斗终于落幕，悠脱力后羽翼无法支撑身体，从空中重重的砸到地上，而对面，玥辉的法杖也从空中摔下，整个人瘫倒在地上。本来黑暗只有一缕光芒的深渊，已经在这场爆炸中被炸成了一望无际的平原，此后无论是连亘的山脉还是七星渊，都只存在于史书中，后世人来到这里只会感慨好大好平啊。

卡尔收起神之领域，小跑着来到悠的身边。悠没有昏迷，只是失去气力，平躺在被自己砸出来的小坑里，双眼怔怔的看着天空。卡尔将她扶起来，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有感觉到突破那层障壁了吗？”卡尔柔声问道，悠轻轻摇了摇头。在出发前一晚，悠输给了吴胤之后，在自己的房间里见到了卡尔，卡尔告诉她玥辉已经摆脱了封印，以全盛之姿等待着送上门的不知情的羔羊，而悠恰好可以利用这位神尊巅峰的强者来尝试突破天人神尊境与神明元神境之间的那层虚无缥缈的壁障。正是知道卡尔会保底一切，所以悠的出手也更加的毫无保留，只是这全力一战，仍然无法叩开那扇神明道的大门。

另一边，玥辉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拄着那根世上独一的法杖，眼神中的恨意毫不掩饰。“神明，又是神明；每次我将要取得胜利，神明就会来毁掉我的一切，难道就因为我不信仰你们，就要受到如此的针对。”

“不，你的失败并非源于神的刻意针对，而是你以万物为刍狗的傲慢与对生命的亵渎，对秩序的漠视。”卡尔站起来，以审判之势回应那位恶魔。卡尔平日里的不正经很容易让人忘记，这个家伙是三千星域的诸神之首，是替创世神代行天道的三千星域唯一守护者。

卡尔朝着玥辉缓缓走近，手中拎着一柄朴素至极的白剑，这柄剑没有任何的装饰，纯粹无比，就像是铁匠学徒第一次锻造出来的白铁剑一样。卡尔举起那把剑，指向玥辉。“此剑名为守护之刃，可以算是我的专属武器，它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有三个点比较特殊。其一它是三千星域最坚硬的东西，没有任何方式可以损伤它一丝一毫。其二它是唯一一把能吸纳我全部神力的武器。而其三便是，它是三千星域中唯一一把能湮灭灵魂的武器。”

“我知道你的灵魂不死不灭，即便肉体消散灵魂也能在三千星域中找到新的宿主重生，但你若是直接死在守护之刃的剑锋下，什么都没了，没有重生，甚至没有轮回，你将从三千星域中永远的消失。直至这个宇宙走向尽头。”

玥辉死死的盯着那个金发的男人，但却只从他的脸上读出了笑意。

“说吧，你想要什么？”玥辉突然自暴自弃般的颓坐到地上。卡尔转着守护之刃，不甘心的问道：“喂，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嘛？”

“你真想杀我一千五百万年前就动手了，也不用在这里说这么多的屁话了，守护者大人。”玥辉咬牙切齿道。

卡尔像是玩腻了一样，将守护者之刃插在地上，走到玥辉身边和他并肩坐着。

“其实我还是很看好你的才华的，”卡尔诚恳的说道，但换来的却是玥辉的一个白眼。“咳咳。现在的情况呢，是你不想死，而我也确实有需要你的地方，那么现在只要天平的两端是平衡的，我们就能各取所需，互相不亏，对吧。”卡尔循循善诱。“首先我需要你做到的有两点，第一，你要清除所有的魔种血脉，同时中断并保证不再进行原先的邪恶实验。第二，在你第一项收尾后，我会安排你去解密一个创世神留下的谜题，若是你能做到，我会开放守护神殿中的岁月史书部分权限给你，那会是三千星域有史以来最庞大的知识海洋，你可以在迷之位面塔雷西改邪归正，开始新的实验。”

卡尔往后一靠，躺在地上望着天空，“我在岁月史书中了解过你的经历，你年少便才气外露，遭到了当时所谓名门正派的打压，于是郁郁不得志的你决定修习黑暗魔法，来颠覆这个世界的‘正道’。但你没有想到也自负的认为，黑魔法不会污染你的心智。或许直到千万年前，你在神圣封印中才逐渐找回了自己。

纣王将你的封印解除，你决心报答他的恩情，但权力的魅力逐渐让纣王变成了一个只知道征服与毁灭的暴君，而你也成了‘助纣为虐’者。

所以我愿意给你一个新生的机会，不走歪门邪路，一样能让三千星域记住你这位天才。”

卡尔抬起左手，伸出小拇指：“拉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