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九阴与九剑
风清扬一口血喷出，仿佛苍老了许多，精神却出奇的好。两兄弟赶紧掺住他，老风把他二人脸上关切看在眼里，心想“这才是我华山派的俊彦啊！”几十年的自负抑郁，长久以来的门派包袱终于甩脱，竟是如此轻松，如此惬意，忍不住放声狂笑。
笑自己苦闷悲情，不知所谓；笑自己坐井观天，夜郎自大；更笑自己敝帚自珍，不如小辈通透。直笑的兄弟二人心神动摇，火把倏然明灭，洞顶大石泥土簌簌而下，久久不能止歇。
宁毅拜倒在地，大声道：“弟子万死，太师叔息怒。”他怕这老货再笑下去，被砸死在洞中。
风清扬止住笑声，咳嗽一阵，道：“你，很好！”
宁毅闻言大喜，连忙拉住令狐跪下，老风受他二人三拜，道：“我这便传你二人‘独孤九剑’。”令狐面带犹豫，心中仍有不肯，老风狡黠一笑，“这可由不得你了。”
风清扬道：“你兄弟已有些见识，这倒省了我一番口舌...”竟有些尴尬。
想起原著中他忽悠令狐那些错漏摆出、自相矛盾的话，宁毅心中莞尔。如今大师兄见识非凡，他若还自负下去，只怕令狐真要扭头走了。
“要学这门剑法须得先知道来历，‘独孤九剑’为前世一武林奇人独孤求败所创。独孤前辈号称剑魔，剑法大成之后纵横江湖，罕有敌手。叹曰：‘生平求一敌手而不可得，诚寂寥难堪也。’遂与一神雕为伴，隐居神谷。”
令狐闻听独孤前辈事迹心生羡慕，面带向往。宁毅却不以为然，他觉得这“独孤求败”实在是装的一手好逼。若果真了得，射雕之前到神雕期间多少宗师级人物，怎会对如此人物一无所知？
只怕是这个独孤心有所惧，只敢寻找旗鼓相当的挑战（在我的规则里谁能打败我！），当世宗师即使与闻也不过一笑，只当小辈间游戏耳。如此让他勉强在二流中跻身，却入不得宗师之眼，是故默默无闻，只好在死去后大放厥词。
宁毅想起前世传武势微，一方面在于规则束缚，风清扬骂的却不错：浮于表面不知其理。当年“华山论剑”的盛举空前绝后，便是为了互通有无，交流进步。后世武林中门户之见横行，又厮杀不断，许多内功心法很容易断了传承，外功剑法之流逐渐大行其道。
这“独孤九剑”在宗师眼中与“闪电五连鞭”不差仿佛，前世河南淇县有一块“扯淡碑”，与独孤的碑文大相径庭，却同样让后世之人不明觉厉。独孤求败不愧为金庸世界第一装逼犯！莫不是也是个穿越者？
风清扬道：“九剑分为：总诀式、破剑式、破刀式、破枪式、破鞭式、破索式、破掌式破箭式、破气式。
“先说总诀，这一招为九招总览，共计三百六十种变化。若忘了一种，后边八式便难圆融。
“我细说口诀，你二人用心记忆莫要中断，有问题押后再提。”
令狐冲听得单是第一招便有三百六十种变化，不由得吃了一惊，连忙收起轻视，打起精神来。
只见风清扬屈起手指，数道：“归妹趋无妄，无妄趋同人，同人趋大有。甲转丙，丙转庚，庚转癸。子丑之交，辰巳之交，午未之交。风雷是一变，山泽是一变，水火是一变。乾坤相激，震兑相激，离巽相激。三增而成五，五增而成九……”
风清扬边念诵边观察二人，令狐初时怠慢，继而郑重，再而凝神静听。反观宁毅却神游物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老风奇道：“这二人一个不愿学，一个求着学。怎地真教了，却如何反过来了？”
宁毅此时如发现桃花源一般，豁然开朗：“原来如此！”
把独孤求败比做“马大师”，倒真有些小看他了，能创出这“独孤九剑”，也不失为武林奇人。
为何如此说？
相传武林至宝《九阴真经》，为北宋末年一奇人以道经的形式写就，乃天下武学总纲。
“独孤九剑”口诀以八卦、天干地支、五行生克写就，明显一脉相承，俨然便是剑法总纲。如此看来独孤求败此人多半也见过“真经”。
“九阴”如何敢称总纲？
皆因此经囊括天下武学至理。射雕中五绝——武道巅峰、当世宗师，依然能从“九阴真经”中得到印证，受益匪浅。便欧阳锋只得了倒版的九阴，练的疯疯癫癫居然也能迎头赶上，足可窥斑。
只是“九阴真经”晦涩难懂，若无一定武学造诣，即便你悟性非凡（杨过）也难以读懂上卷内功篇，不得不转而追求下卷的外功招式，这便已经自甘下流了。
（在这里说一些题外话，不想看直接略过。也许不太适合，但便于理解。
有多少同学上政治课的时候，只翻看书中范例故事，而不去通读记忆理论基础的？那些才是受用一生的东西，是真正的“屠龙之术”。那些范例是帮你理解理论的，不要只求一时的精神愉悦舍本逐末。即便当时不能理解，最好死记，等有些经历你会发现整个人都通透了。
这种知识，只有在华夏这种几千年文化积淀深沉，正服高层眼光高远通透的国度里，才能被写进中学教科书。）
也只有梅超风、周芷若这种蠢货，才流连于外功招式。周伯通自“九阴”中悟道，终于跻身五绝，其余人等包括“郭大傻”都是只印证内功，没一个使用其中外攻的。
独孤求败看过九阴之后，似乎是懂了，但没有完全懂，竟然别出机杼创出了这一门“独孤九剑”。后来杨过断臂误入深谷，以“独孤九剑”反推“九阴”，大彻大悟，终成一代大家。以此看来，独孤与宗师只有一步之遥，却因自负错过了进阶。
“性子倒是与风太师叔一样。”宁毅想。
“会不会是‘九剑’的行气方式也对心性有些影响？”
宁毅又听一会，暗暗点头，果然一法通万法通。任何武艺都是以内功为底，便这剑法巅峰“独孤九剑”也不例外。
原著中看似令狐未动内息，也能与高手过招。一则别人不知他虚实，再则“九剑”确有独到之处。便如他袭向师傅那一剑，同样未动内息，也不能说完全没动。
“独孤九剑”以八卦变化，五行生克融入到“精”、“气”转化之间。便不动丹田，不运经脉也能剑如气运，虽力道不足，但奇险有余，叫人难分虚实。比之宁毅那种自残经脉不知要高明多少。
“满招损，谦受益。”
“人呐，还是要有自知之明。永远不能忘记看得远，不是自己目力超群，而是前人始终在为后人托脚。”
不觉已至深夜，宁毅熬不住困倦，对风清扬一拜走出洞外，只见星斗满天，皓月当空。幕天席地一躺，摆一摆姿势，沉沉睡去。
次日大有上崖，见宁毅躺在地上，道：“三师哥，你不晒吗？”
宁毅摇摇头，大有一挨地面，“哎哟”一声道：“师哥快起，别烫坏了。”
宁毅伸出手，大有拉起他，宁毅道：“怎么这么多？”
大有嘿嘿笑道：“我也未吃，来与师兄一起，大师哥？”
宁毅道：“我们先吃，不必管他。”
大有只当令狐勤奋，摆开菜篮道：“大师哥怎地变了个人样，稀奇，稀奇...”
宁毅笑道：“背后说人坏话，仔细你的皮肉！”
......
饭罢，宁毅问大有：“前日大师兄教你的剑法练的如何？”
大有收起笑意，苦恼道：“演了几日，总不得其法。”
“演来我看。”
大有演了两趟，宁毅方才叫停，道：“你把“金玉满堂”，演来我看。”
大有照做，宁毅道：“再试一次，这次剑从身侧提拉时，气莫走‘京门’走‘盲门’。”
大有想了想，为难道：“这...”
宁毅道：“我总不至害你吧...”
大有依法而行，忽然岔了气，半片左肋都是麻的。痛呼一声见三师哥满脸笑意，埋怨道：“三师哥...”宁毅让他再演一遍新习剑法，大有一怔有些开窍，演了两遍果然自如许多。
宁毅问：“可懂了？”
大有激动道：“懂了！懂了！”
宁毅与他说了关窍，叮嘱大有熟练之后换回原法，此法只做权宜，常用必损经折脉武道断绝，大有唯唯应下。宁毅要他明日带壶酒来，大有一笑，道一句“我懂”，高兴的去了。
宁毅收拾饭菜，送入后洞，瞅个空档叫二人用饭。下午师兄弟一同听讲，令狐已学到“破刀式”，虽是囫囵吞枣，足以让风清扬惊为天人了。
宁毅听从老风讲解，又再惊叹，难怪“独孤”要挑遍天下群雄，非是要磨砺剑法，而是要创造剑法。正所谓悟性不够，勤勤来凑。
以“破刀式”为例，便是道尽不同刀类的用法，各种刀法的发力运气方式。窥一斑见全豹，其余几式也当如此。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这是以量变求质变，终于给他创出“独孤九剑”。
只可惜始终差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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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只是我的一家之言，“九剑粉”们可以弃书了。不是我不愿尬吹，实在是文中关于《独孤九剑》的描述，前后矛盾，简直跟过家家一样。在我看来，这剑法从名字到招式，从头都透出出两个字“装逼”。
我是真觉得这玩意连全真剑法都比不上。“故弄玄虚”才是这剑法的内核所在，所以在“笑傲”这种末武世界才能显现，要是在“天龙”“倚天”那种气功高手满天飘的时代，一出场就得领盒饭。
不过要是俩人功力相当的情况下，也许“九剑”能胜过一筹。但是你怎么能保证人家不会掌法版或者棍法版的破剑式？真正的宗师哪一个是靠外物牛的?令狐丢了剑就失了魂，差点被个九流角色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