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人形牲畜的下场
“怎么？别跟我说你不知道。”米丽丽将它捏在眼前，冷声呵斥道，“装傻充愣也得有个限度！演戏过头会令人反感的！尽管我已经很讨厌你了！令人作呕的家伙！”
Death-Ｘ１沉默，半晌过后，才说，“我没有演戏，我也不会演。请你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米丽丽盯着它看了半晌，一声长叹。
“算了，谁叫我心地善良呢。不过，我可不是解释给你听，我是为了让这小鬼头对你彻底死心，讲给他听的。”
“我不听！我不听！我就要我的大块头，我就要你放开它！”
“好了好了！不要再闹了，瞧你这小身板！小心别把你的两只手给碰骨折了！”
米丽丽怕亚罗再这么打下去反倒自己会受伤，索性将他也抓在手里，只是比起Death-Ｘ１，使用的力道可温柔多了。
“小鬼头你听好了，像它这样拥有低级智慧的机体，被称为‘间人’。
帝国用技术将人类部分意识转移在机器体中，然后把它们散落在各地混入人类国度，以此传送绝密资料。
通常情况下，间人都被制作的非常精致，从外表看与正常人类毫无区别，是需要通过时间或特别手段才可以辨别的。
像它这样摆着个四方脸，贴着一张橡胶面具就敢出来晃悠的间人，我还是第一次遇见。”
米丽丽笑了笑，充满玩味的看向Death-Ｘ１，“真不知道你是艺高人胆大，还是白痴。”
“我想知道...我身体里为什么会流有人类的血液，难道...我真的是人类？”
“别急嘛，我这不是在跟你说么，哦不对，是在跟小鬼头说。”米丽丽继续道，“从某种意义上讲，你确实算个人。”
听到此处，Death-Ｘ１的目光猛地闪了一下。
可米丽丽冷哼道，“别激动嘛，我只是说你算个人而已。
每个间人的意识都会被切割成好几份，其中一份被寄存在机器体内，成为‘间人’，四处为帝国搜集情报。其余部分，则继续保留在人类的肉体中，苟延残喘。
待寄存意识的机体被人类发现并消灭后，帝国便会取出你们的另外一部分意识，继续寄存在机器体内，成为另一个‘间人’。
如此持续，最多四五次，身为人类本体的意识就会彻底消失。
到那时，你们这种为了在帝国存活下去而出卖灵魂的人类叛徒，就会被帝国的兵工厂圈养起来，跟圈舍里的猪羊牛没什么区别。
吃着毫无味道的食物，喝着清茶淡水，一日三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待需要的时候，就会被集体拉出去抽血，抽出的血液经过加工，制作成机体流动源，也就是你现在身体里流的‘血液’。
发明出这个方法的家伙可是个疯子，他认为用人类的血液制作机体流动源，可以无限强化机体性能，生出无限种可能性。
跟你说这个也没用，反正你们都是一丘之貉，如今你都要死了，还是多关心关心你意识消失后的结果吧。
在抽血完毕后，帝国会将你们的肉体继续扔回圈舍进行圈养。等哪一天，你们身为人类的肉体机能退化，无法及时提供血液的时候，便会失去人形牲畜的资格，那时，帝国就会将你们无情抛弃，扔进绞碎机，彻底绞碎。”
米丽丽指了指一地机械残骸，冷声说道，“与这些废铁差不多吧，甚至比它们还要凄惨。”
Death-Ｘ１听完后默然，“原来是这样...可是，若你说的是事实，现在我至少应该拥有属于自己的记忆才对，可我除了认为我是个人类外，其余一片空白，这是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原因，我又不是兵工厂制造者，说不定现在的你就是你所有意识的最后一部分，因为丢失的太严重，因此产生失忆了呢。
别想那么多了，反正你最后一部分意识消失后，肉体就会被帝国圈养起来成为提供鲜血的人形牲畜，根本不会再存有自我意识了。”
米丽丽无意间的一句话，点醒了Death-Ｘ１的困惑，同时，也让它心生绝望。
本以为自己是个人类，或者说，是个不同的拥有自我意识的机器体，可到头来，竟然是个出卖灵魂，为帝国搜集情报的人类叛徒！
为了苟延残喘，为了多活下去一天，选择的不是反抗，而是堕落！
它抬头看向亚罗，目光里充满歉意与羞愧。
或许，正因为有他这样选择堕落的人类存在，才会害得追逐自由的人们一个个死去，一个个家破人亡。
既然这样——
Death-Ｘ１不再挣扎。
“动手吧...”它一闭眼睛，说，“我罪孽深重，早就该死。谢谢你在最后告诉我这么多，让我知道我曾经是个人。”
“哦～你倒挺痛快嘛。”米丽丽有点惊讶。
“大块头，你胡说什么呢？！”亚罗大声喊道，“你不要听她胡说八道！”
“喂！小鬼头，我可没有胡说八道，我讲的都是血淋淋的事实！”
“哼！”亚罗挣扎着说，“我不管，大块头是好人！它救了我！可你竟然要杀它！你算什么骑士！枉我一直这么崇拜你们，一直憧憬着，你就是个坏蛋！我不让你杀死大块头，绝不让！”
“嘁，小鬼，对你说了这么多，算是肉包子打狗了。算了，你可以继续保留你的意见，但这家伙必须死！”
轰隆隆——
这时，地面突然一阵颤动。
米丽丽转身一看，是另一尊骑士！
它的个头看起来要小许多，也就6、7米的样子，身躯没有那么壮硕，与巨型机甲‘怪力战士’不同，它的身后没有装有特制兵器，只在身体手臂，肩膀，以及身躯各处，装有各种不同口径的炮口与机枪，是‘通用骑士’！
“米丽丽，你这家伙跑得够快啊！情况怎么样了？”
怪力战士身躯微微停滞后，惊讶道，“是左登？你怎么来了？”
“齐利格师傅不放心你一个人，所以让我来支援。”
“切～榆木脑袋！让你来你就来，那不让你来，你还不来了？”
左登没有接话，转动骑士，目光猛地凝缩在了怪力战士手中！
当他看到从怪力战士的手心不断低落下来的鲜血时，差点被当场疯掉！
崩溃道，“你手里...天呐，这是怎么回事？好多血！米丽丽，看你做了什么好事！快点扔掉那只废铁，它把我的骑士弄脏了！”
米丽丽笑着说，“这事说来话长，正好你来了，先接住这个小鬼。”
怪力战士巨手一丢，亚罗被扔向左登。
“这孩子是谁？”
“嗯...大概是逃难者吧。管他的，看到就顺手救了。你带他回去吧，省的这小鬼头在这里，吵得我像个杀人凶手似的。”
左登还没有摸清楚状况，但他也懒得想，从一地拟人杀戮者残骸中不难推断出事情经过。
“看来这里没我出场的机会了，不过我可不走，免得你对我的怪力战士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情！”
“你就忍心让一个小孩子看这么血腥的场面？”
“转过身不就好了，你赶紧的，完事把我的骑士还来。”
左登说着，就真的将身体转过去了。
眼不见，心不烦嘛。
“大块头，大块头！你们都是坏人，坏人！”
亚罗不死心，在左登骑士手中挣扎着，破口大骂！
左登被骂的面红耳赤，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你先等等。”
“怎么了？”
“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受刺激了？”
“应该被洗脑了，说让你带着他走，你不听。”
“那我走远点，你动作麻利些。”
．．．
“喂！废铁！你可不要怪我，要怨，就怨你自己选择了一条注定被人唾骂的死路吧。”
Death-Ｘ１没有说话，只是机械眼球一直盯着亚罗被带走的方向。
米丽丽瞅见他这模样，也觉得有点意外，不禁咋舌道，“啧，第一次见你这样的，整的我都不忍下手了。”
“亚罗...”
“嗯？你说什么？”
“亚罗...他会被带去哪里？”
“那个小鬼啊？这问题，本来不应该告诉你的，不过看你这么可怜，我破例一次。那小鬼头会被带到我们的国家，在那里他会生活无忧的，当然，他也可以选择成为我们这样的战士进行战斗。”
“真的？”
“你看我的样子，像骗你吗？”
“可我看不到你的样子，听声音，应该是个girl。”
米丽丽脸颊微微一红，愣了愣，随即说，“你说对了，我还是个大美女呢！追我的人成群结队的！”
Death-Ｘ１一笑，闭上眼睛说道，“那就好，谢谢你送我这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