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从会议室出来，张华第一时间给苏木发了信息，把滨江公园项目的情形和殷荷的意思跟苏木做了汇报。
公司决策上的大事要信息汇报，不论时间！
这是苏木出国后，张华第一次连系他时接到的任务。
上午开会，开完会已经十一点。张华发信息时间，苏木所在地的时间约是凌晨三四点左右。原本以为至少要等两小时才有回复，却不想半个小时后苏木便回了信息。
“拍点高清照片，连同那个人给的资料，邮件给我！”
张华看到信息瞪大眼一愣，回道：“你怎么起这么早？那个人叫申森，以前就是负责那个项目的！”
苏木：“你上回说过！”
“她那点小心思你没看懂？”
“不过就是花钱买人家的信息而已！”
“她要是拿下这个项目，这个项目会让你负责，你做好准备！”
张华：“？”
“她答应让申森负责的！”
苏木：“你好好看一看合同，她提的负责人的条件。”
张华：“…”
“明白了，那你放心，苏总！”
经苏木一提，张华脑子豁亮。苏木的意思是支持殷总的，那他大可放手去干！
苏木又发来信息：“一个只会指挥人筑土墙的工程师指着村里的土墙瓦房说自己会建房子，跟着人到城里建高楼去，他要么只配在工地上搬砖，要么会知难而退的！”
“明白！”张华回了两个字。放下手机，双手插进短寸发里撑着额头。
想他刚到公司那会，殷总还是个柔弱的小女子，总是安安静静的坐在苏总身边，存在感完全源于她漂亮的长相，用花瓶来形容完全不为过。而现在他越来越觉得，殷总跟苏总行事风格就像同一个人。或许是自己的意识还停留在对她的第一印象，所以潜意识中才把她当做苏木的傀儡。而她接手公司后果断的决策和对信息的敏感程度，都被他心里“傀儡”这个刻板印象给削弱了！
殷荷跟张华带着无人机上了一趟卧龙山。
卧龙山不高，上山路笔直陡峭，山顶却相对平坦。爬到山顶，才发现卧龙山是靠着旁边的另一高山，与另一高山相靠的地方，竟有个面积不小的湖，湖水碧蓝，映着高山的雄伟身姿。湖边有个砖木结构的三进院子，院子中间有座圆形的三层木塔，木塔整个呈灰黑色，一看就是有些年代的建筑。
“那就是卧龙观？”殷荷喘着气指着湖边的建筑问。
殷荷的所有的记忆中，除了跟苏木下乡考察，就只去过大安乡的大安寺。
大安寺规模不算大，却贵在风景好，庄严神圣。卧龙观相较之下就破败多了！
“对啊！”张华同样气喘吁吁。
“听说这观里住的有人！”
殷荷深呼吸，控制着喘息。循着平坦的地势观察一番，感觉这个卧龙山就像是哪路神仙把后边的山拦腰劈掉一块造的福地一样。她道：“这…有点像把椅子。为啥叫卧龙山？”
“你没听说过？”张华指着靠着的山道：“不是这个平顶叫卧龙山，而是这整个山叫卧龙山。”
“卧龙山肯定是卧龙嘛，龙卧在哪？你只看那个湖，听说那就是龙卧出来的！”
张华其实也没听说过卧龙山，因在公司开会提起上边的卧龙观，他便回家问邻居爷爷关于卧龙观的事，一问这才知道原来卧龙山在封建社会有那么一段有趣的故事！
“真的假的？”殷荷来了兴趣：“龙啥样的？”
“谁知道啊？传说卧龙醒来要下江，被一个道士发现，赶来施法将龙困在了这里。为了防止困龙挣脱，道士就在这里建了个道观，专门为镇那卧龙来的！”张华不忘自已上山的正经事，边放下无人机边说。
殷荷咬着唇转身盯着那些建筑，须臾又问：“你说里边有人住？那是个道士吗？”
张华已经取出了无人机组装调试，听殷荷问话，停下手中的动作，道：“听说是看守文物的，是不是道士就不知道了！”
殷荷想了想，道：“那我去看看，你拍好照一会叫我！”
“我陪你去！”张华丢下无人机道。此时，他得为殷总的安全负责。
殷荷道：“不用，你忙你的吧，我走走就出来！”
张华也不好执意陪同，便道：“那你注意安全！”
殷荷朝那院门走去，那院门虚掩，灰黑色的双扇旧木门上挂着木门栓，却在门栓下装了个活页锁，锁扣上挂着一拳头大的一个铁锁，那锁一看便知是近年来加装的。院门门眉是一块陈旧的木板，木板上雕的“卧龙观”三个繁体字上的油漆已经脱落，稍远些就看不清门上有字。
殷荷拍了拍木门，问道：“请问有人在吗？”
几声“你作怪”的鸟叫声衬得观内特别安静。须臾，拖着地板行走的哧哧声由观内往门口而来。
“姑娘，你找谁？”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弓腰、眼窝深陷，仿佛戴着面具的老人探出身子来打量着殷荷。
殷荷笑道：“大爷，请问您是照看这卧龙观的吗？”
“是…我是…我看这观十多年了…”那大爷扶着门的手不停的抖着，看似十分激动。
“是吧，那真是辛苦大爷您了，这山上上来也不方便！”殷荷眉眼带笑，从半开的门里窥探着观内：“我听说这观有些来头，就上来看看，我能进去看看吗？”
“你是哪儿人？”大爷突然警惕的盯着殷荷，那手却抖得更加厉害。
殷荷道：“我是这山下福利院长大的孩子，以前听殷妈讲这山上有个观，说这观可有来头了。后来出去打工，再回来福利院都搬走了。这不想到上边的观，就好奇上来看看！”
“你是红艳的女儿？”老人突然惊讶的问。
殷荷一怔，难不成这老人认识殷妈？
“对啊，我是殷妈的女儿！”
老人似乎冷静了些，手抖的不那么严重。他盯着殷荷，问道：“红艳是跟着去新福利院了吧？”
殷荷又是一怔，难不成这大爷不知殷红艳早不在了？她又想到刚才大爷脸上的警惕，便道：“大爷您不知吗？殷妈得了病，好几年前就走了。她走了我才出去打工的！”
那大爷神色缓和了些，打开门道：“进来吧！”
“我这腿脚不利索，好些年没下山了。以前红艳还经常送东西上来，我就说这好久没见她来，原来是死了！”
殷荷跟着进门，心说这大爷果然是在确认她的身份。她道：“大爷你这腿是…”
“不治之症！”大爷声音哄亮：“医生说叫那个…金森？”
“帕金森！”殷荷道。
“是啊！”大爷叹了口气：“刚开始就手微微抖，后来抖的厉害了，脚也抬不利索，现在腰都直不起来。早几年，我还能自己下山，后来脚不方便，怕栽下去就不敢下山了，都是他们送东西上来！”
殷荷：“那你多久没下山了啊？”
大爷屈起发抖的右手，道：“六七年了…都！”
殷荷一算，估计就是自己失忆那年前后了。
大爷领着殷荷，穿过一进殿，在一大殿前，道：“这是三清殿，我们刚过殿之前供着玉皇大帝，我小时那会，让人给搬出去毁了！”
殷荷抬头，殿门内果然有三尊上了油彩的雕塑，雕塑前摆着三个灰色的蒲团。
大爷指着雕塑一通介绍：
“左边的是灵宝天尊，中间的是元始天尊，右边的是太上老君！”
“那边殿是东华殿，那一边是西王母殿…”
殷荷指着里边院子的塔，问道：“那是什么殿呢？”
“那不是殿！”大爷的手又抖得厉害起来：“那是镇龙塔！”
“姑娘你肯定不知道，若不是这镇龙塔呀，咱现在的古城早就没有了！”
“没有了？”殷荷诧异，难不成这塔与古城有什么关系？
“那可不是？”大爷表情变得严肃，眼神跟殿上的神像一样神圣。
“我带你去看龙卧的地方！”
大爷一边将殷荷往观外领，一边给殷荷讲起以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