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变卦
会议室中。
赵国明和齐礼紧张的快要窒息。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动着，分针也足足转过五分钟。
幕布上投影的梦魇模拟水晶中的情况，依旧是一片空白。
唯独江梨没有说话，在气氛紧张的会议室中恬静得像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看着幕布，没有太多表情流露。
和当时教姜义使用梦魇心率仪时的活跃，完全是两个样子。
环形的座椅上，静临区的员工正相互打趣着下面比赛的两人，各个人脸上都是稳操胜券的表情。
韩泽可谓是他们中最出色的一个，如果连击败一个临时工的信心都没有，那静临区确实也没脸承办这个友谊赛了。
“这才过去五分钟，就算那个什么狗屁姜义正有本事，起码也得十分钟左右才能见真章。”
“刚才主持人都说了，姜义只见过两次梦魇，这能算有多大的本事？韩泽在感知方面可以算作是天才，这次比赛基本已经没有悬念了。”
……
会议室中几乎没有人看好姜义，只有赵国明和齐礼还在祈祷。
梦境中。
姜义眼见韩泽的电波仍在不停地抖动，但相比于之前，抖动的幅度已经上了许多。
说明韩泽也快感知到梦魇模拟水晶传出来的虚弱电波。
“这个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不会引起太大的轰动了吧？”
眼看韩泽也完成了大半，姜义闭上眼睛，如履平地的跟着细软的电波走去。
羸弱的电波如穿过巷子的酒香，若即若离地从远处飘荡，跟随着电波走了好一阵子，终于走到尽头。
睁开眼睛，是一道如同旋涡的白洞。
“我记得钱立那次的梦魇入口是黑色的，这个可能是为了和真实的梦魇有严格的区分，才做成白颜色。”姜义看着白洞思索道。
身后仍然没有韩泽的影子。
但估计韩泽也已经在寻找入口的路上了，姜义没有犹如，纵身一跃进入白色洞口之中。
时间大概到了七分钟左右。
……
此时的韩泽也已经探知到电波，寻着电波在来的路上。
但韩泽眼里的电波比姜义眼中的更缥缈，更无法捕捉。
似乎仅凭呼吸吹出的气，都可能一下把电波吹散。
“抵达入口大概七分半左右，算是发挥最出色的一次。齐负责人，是你叫我别手下留情的。”韩泽自言自语道。
……
会议室中，时间越是往后移，会场中就越是安静。
一边的主桌上，柳化龙端在茶杯，漫不经心地茗了口热茶。这场比赛在他眼里，像是小学生和蓝星健将级运动员赛跑一样没有悬念。
时间滴答流失。
到七分钟左右时，会议室中的人大气都不敢出，只能听到偶尔位置挪移的声音，所有人的声带都像是消失一般。
忽的，幕布上闪过一阵白光。
一个白色的旋涡状洞口在模拟水晶的道场上陡然出现。
“有人要进来了！”
众人屏住呼吸，焦灼地等待着是谁会进入模拟水晶中的道场。
赵国明手臂颤抖地抓住齐礼，毫不做声，紧张地不行。就连柳化龙刚要盖上去的茶盖，也被拎住停在空中。
会议室中的每一个人都觉得是韩泽会赢，即使是这样的心态，解开未知谜底的过程仍是紧张而刺激的。
因为参赛的有两个人，姜义在所有人的眼中赢面虽小到不能估计，终究是有赢得概率。
就像买彩票，虽知道自己不可能中奖，但对中奖号码的过程还是会让人心跳加速。
是谁？
是谁会从白洞里第一个出来。
“唰——”
一道身影穿梭到道场之中。
白洞吐出来的冲击力太大，饶是姜义的平衡性已经很强，但还是一个平沙落雁式跌在了地上。
梦魇模拟水晶的道场和天下第一武道会的道场别无二般。
姜义知道被白洞吸进来后，在道场中的一举一动就会被投影在幕布之上。
“这样应该就可以了吧？”姜义在对着天空挥舞着双手，隔空向会议室里的众人喊道。
会议室内一片哗然。
不断爆发的尖叫声犹如刮彩票中了五百万一样，谁都没猜到会是这种结果。
第一个进入梦魇模拟水晶的竟然是姜义！
甚至还诙谐地挥舞着双手和大家打招呼……
柳化龙手中的茶盖怎么也盖不下去了，本以为稳操胜券的第一个项目，居然被南流区的一个临时工赢了下来！
“他不是一个临时工吗？不是才只有两次梦魇的经历……这怎么可能！”柳化龙肥腻的横肉乱抖，指甲都快嵌进肉里面。
姜义的个人资料里面写的清清楚楚，不超过十天前才遭遇第一个梦魇，怎么现在已经有那么快的入魇速度……
他的对手韩泽，可是从去年就开始训练这一项内容的……
反观坐在客座的赵国明和齐礼，同样是张大嘴巴，难以置信的样子。
“赵叔，我怎么说来着，姜义这小子真不是一般人，那时候你还不信……”齐礼激动道。
“谁说我不信！当时我看到姜义就觉得他一表人才！小齐，我们这次友谊赛是不是真的希望了？！”
一向无比严肃的赵明国眯着眼，乐呵地和齐礼探讨着。
“我们还是好好欣赏柳化龙的表情吧。”不管能不能赢，反正只要能让柳化龙吃瘪，齐礼就高兴。
被打压了那么久的友谊赛，终于在今年看到了一丝曙光。
文静的江梨看着姜义，眼里闪过一抹惊喜和异彩。
比分1:0。
南流区分局暂时领先一分。
“这个姜义在扮猪吃老虎！徐迅旭他有没有醒过来，我现在要把第三项比赛提前！”柳化龙涨红了脸反应过来，问着旁边的小胡子。
眼前在屏幕里挥手的姜义，远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他在南流区当临时工绝对不是因为他的能力只配当临时工！
“徐迅旭还在自己房间里睡觉。柳负责人，如果我们擅自提前比赛项目，说出去会不会被别人在背后嚼舌根。”小胡子问道。
“那就让张羽在第二场上不了场，赶紧叫人把徐迅旭给我叫过来！”柳化龙不耐烦地挥手道。
小胡子会意后，神色镇定的离开柳化龙身边。
把断了通电的梦魇模拟水晶，把姜义和韩泽从梦中唤醒。
“怎么把我叫醒了？”韩泽醒来，懵逼地看着四周。
“你已经输了。”小胡子说着，硬生生把韩泽拽出太空舱。
“什么？！”韩泽不敢相信地看向姜义……他居然，比自己还要快。
“赶紧滚下去吧，别惹柳负责人不高兴了。”小胡子劝告道。
“是是是。”韩泽唯唯诺诺道。
作为柳化龙的亲信，小胡子在静临区分局里可谓是一人之下，同时也狐假虎威，染上狂妄猖獗的臭毛病。
“第一场比赛结束，恭喜南流区一比零暂时领先。我们事不宜迟，马上开始第二场比赛。”小胡子主持道。
张羽从人群中被畏畏缩缩地推了出来。
原本的自信已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地是不敢与姜义比试的恐惧。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伸出黑手，在张羽背后猛地用力，把他直直地向前推倒。
摔倒的前方，是太空舱外壳金属的尖角。
张羽毫无防备，惊恐地看着即将扎在自己脸上的尖角，下意识地用手去挡。
“呲——啦”
双手被划出一条很长的血口，血像止不住似的疯狂涌出来。
“太遗憾了！我们的张羽选手也太不小心了一点，已经失去了参与第二场比试的能力。”小胡子浮夸道。
“实在是可惜，那第二场比赛只能暂时搁浅，根据原定的计划，我们把第三场比赛提前！”
柳化龙暗暗点头，他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心思毒辣，姜义的实力不可估量，为了保险起见，柳化龙还是决定从江梨开始下手！
毕竟徐迅旭可是柳化龙钦定的下一任接班人！
在设备的数据分析方面拥有极高的天赋，他为人放荡不羁，在静临区里参加工作以来全身心扑在设备的使用上面，对于入魇救人之类毫无兴趣。
所以他都快三十五岁的年龄，进入梦魇的次数连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小胡子茫然地扫视着下面的各个座位，还是没看到徐迅旭的身影。
刚才又派人去叫徐迅旭参加比赛，哪怕徐迅旭不把比赛放在心上，但前后都请两回了，怎么还不来？
突然……有人匆忙的闯进会议室。
气喘吁吁地在小胡子耳边说着什么，小胡子听后吃惊地连手上的话筒都拿不住，“哐吱”一声掉在地上。
“你说的是真的假的？！”
“千......千真万确！我看到识别器变红了！”
姜义靠的比较近，清楚地听到了两人之间的低语。
识别器变红？
是有人进去梦魇了？！
“到底怎么回事？比赛怎么还不开始！”柳化龙在场下不耐烦地发问。
“徐迅旭……他卷入梦魇了。”小胡子手足无措道。
“什么！”
在场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徐迅旭迟迟没有来参赛的原因，竟然是被卷入梦魇了。
众人全都乱作一团，清点着没来会议室的员工，因为进入梦魇的可能不止一个人！
“柳负责人，孟计还没有来会议室！”
“吴丰也没有来会议室！”
……
包括徐迅旭，前前后后共有五个人没来会议室。
柳化龙的水杯已经洒落在地上，心情烦躁不已，在自己的地盘上，却出现那么始料不及的大乌龙。
现在他已经进入两难的局面，继续比赛手底下已经无人能用，而取消比赛那现在就是一比零输掉。
“孟计，吴丰……怎么全都是进入梦魇五次以下的那几个人。”柳化龙锤着桌子，愤怒道。
“柳化龙，那我们的比赛？”齐礼询问道。
“不比了，不比了……这次算平局。”
“龙哥，明明我们是一比零领先，你这也太不讲道理了点。”姜义见柳化龙想抵赖，出声道。
“你没看见我手底下的人进梦魇了吗？现在还有什么闲工夫搞这个友谊赛？”柳化龙厉声呵斥道。
“龙哥，你手底下养的是人，又不是一群猪。五个扼梦师进一个梦魇，总不至于让你这么紧张吧？”姜义笑道。
卷入梦魇的都是局里内招的扼梦师，如果是普通人卷进去确实得着急，但扼梦师本来就是吃这碗饭的，逃不出来才有问题。
柳化龙不肯认输，姜义更不肯让本次友谊赛作废。
会议室内。
双方争执不下，谁都不肯松口
站在一旁的小胡子像是想起了什么东西，像是狗头军师一样在柳化龙耳边嘀咕了好半天。
柳化龙脸上的表情渐渐轻松下来，像是把友谊赛这心头大事了却了一样，继而在肥硕的脸上堆积着贼笑。
“小齐，这比赛真不是我不肯认输，更不是我小气到不肯给你们离魇丸。只是有这种突发事件，我心里为手下那群人紧张，也很为难。”柳化龙换了个说辞。
接着话锋一转。
“不过离魇丸给你们也不是不行，但我有个要求。”
“想让老鬼交出宝贝来果然没什么好事。”姜义心里愤愤不平，如果没有那么多节外生枝，这场友谊赛已经被自己拿下了。
哪轮得到柳化龙提那么多要求。
柳化龙装作痛心疾首道：“前几天我们静临局接了个任务，我本来想派我手下去做的，他们现在这幅模样……唉。”
听这话外之音，是想让南流区把这个任务接下来，柳化龙才肯把离魇丸乖乖奉上。
真是下的一手好棋！
“围着那么多人呢，你随便派几个去不就行了？”齐礼指着围观的员工说道。
“小齐说笑了啊，这些员工都是我们静临区的精英骨干，少说都经历了不止七八次梦魇。现在接到的任务只是一个接近轻风级的梦魇，如果姜义和江梨可以胜任这个梦魇的话……等到凯旋归来的时候，我柳某肯定亲自奉上离魇丸。”柳化龙挤弄着小眼说着。
接近轻风级的梦魇！
姜义听得虎躯一震，接近轻风级意味着还是在无风级，只是梦魇的难度处于无风级的顶端。
齐礼脸上阴晴不定，柳化龙的要求明显是不安好心，让只经历过两次梦魇的姜义去协助逃脱接近轻风级的梦魇。
简直是让姜义去送死！
虽然姜义逃脱过两次无风级的梦魇，但接近轻风级的梦魇会在难度上有一定的提升，没有前面过的那么轻易。
可直接放弃……齐礼更不甘心。
“小齐，考虑的时间可不过了，别人要求两天后去家里看受害者，一周后入魇救人，如果你们答应不下来……那这友谊赛就算是平局了。”柳化龙逼迫着说道。
两天后去家里看人？
一周后去梦魇里救人？
这时间节点，怎么异常的熟悉……
姜义思索片刻，猛地记了起来，这和苏途入魇的时间有亿点点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