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情绪
沈书瑾去剪了头发，经过精心细选，让Tony设计了一个适合自己的发型，顺带烫了个钢夹烫。
这头发一剪，顶着这张棱角分明的俊脸，整个人显得硬朗了许多，更帅了。
自从沈书瑾换了发型后，莫漪总感觉他身上少了点阴郁气，看着没有以前那么让人难以接近了。
莫漪喜欢自己的男朋友在恋爱期间越来越帅，这有助于提升自己内心对他的热情，于是她成天拉着沈书瑾拍各种情侣照片，恨不得往朋友圈里秀八百条恩爱，想让全世界都知道她有个这么完美的男朋友。
对此沈书瑾很配合，每次莫漪一发朋友圈，他也会跟着转发，突破了自己从前不爱发朋友圈的习惯。
只是有一点，沈书瑾朋友圈里配的文案都很随意，通常只有一个小表情，与照片主题好无关联的两三个字，甚至是一行666。这主要是因为他认为发个朋友圈都要用心配文案这种事很愚蠢，而那些小女生爱发的小文案更愚蠢。
对此他还较为委婉地和莫漪表示过不想她也发那种愚蠢的小文案。
莫漪左耳进右耳出。
凛冬将至，清晨的天总是暗沉沉的。
莫漪一起床，感觉膝盖有些隐隐作痛，她下床刚洗漱完，白语推门而入，看起来心情不错，笑得酒窝愈加明显。
“你又不化妆，起这么早？”
“现在化了嘛，提前多练练，这周末男人约我出去玩呢～”
说着，将一大堆零食摊在桌子上，摆的满满的，有一盒杨桃，小西红柿，一袋榴莲干，金黄的菠萝包，还有几盒百奇。
莫漪眼神疑惑：“什么男人？上回那个？一大早拿这么多零食过来干啥？”
“这些都是沈书瑾给你的，昨晚我和叶均诚遛弯正好碰见他出宿舍，但是咱们宿管要关门了就不好让你下来拿了，我就顺道给你捎回来。”白语朝她比了个数，“人可给了我这么多的小费，但我昨天回来得晚，韩羽萌说你十点就睡了。”
“人家沈书瑾是真宠你，这隔三差五就给你送一堆好吃的，你们宿舍的零食都能装个小卖铺了吧……”
莫漪听得心里感觉暖暖的，拿起手机对着地桌上的一大堆，拍了张照片发过去，附言：【早安宝宝，爱死你了。】
几乎秒回：【才收到？】
莫漪回：【昨晚不知道怎么回事困得不行，白语回来那会儿我都睡着了。】
【是，都没给我发晚安。】
莫漪觉得他别扭的语气好可爱，最近几周学业不是太忙，每天都有大把的空闲时间，两人几乎一有空就黏在一起，腻歪得要命，生活看起来越来越好，细枝末节中透露着点点滴滴的幸福。
沈书瑾经常利用晚自习世界到楼上高二这层，陪她写作业或跟着她和大家一起玩狼人杀之类的游戏，时常也耐心地听她讲一大堆他们年级的八卦。
有时下午放了学，班里没其他人在，两个人就窝在一起看看电影和动漫，莫漪时常逗逗沈书瑾，掀开他的衬衫就大胆地在他腹肌上摸弄。
人的欲望就像无底洞。
沈书瑾在那方面还是太单纯了，经常被她弄得二根通红，但正如莫漪对他的印象，他又是一个倨傲矜贵的个性，表面上一直强装镇定波澜不惊，但只要一靠在他胸口，就能发现胸腔里面的心跳汹涌澎湃。
这也是莫漪在他身上最感兴趣的点，她就喜欢看他这幅别扭的样子。
晚上沈书瑾送她回宿舍，走到门口两人又亲上了。
这在圣安并不稀奇，国际学校情侣太多，通往女生宿舍的小路总是能看见很多情侣在分别前你依我侬。
沈书瑾埋在她的脖颈上，瞳仁漆黑而幽深，鼻尖嗅了嗅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耳根发红，喘着气哑声道：“早晚会被你折磨死。”
莫漪通常这时候就很想逗逗他了，看着他羞又冷静的样子就是她的战利品。
然而这次不太一样，沈书瑾突然欺身压了过来，托着她的后脑勺，直接在她脖子上弄了一个张扬的吻痕，撤离的时候，眉眼里透着一股子邪气，蛊惑人心。
莫漪微愣，摸了摸脖子，不疼，上面还存留一丝丝他的津液，随后唇角上扬，故意拖腔带调的，“乖乖学坏……”
话还没说完，沈书瑾偏过头，这一次堵上了她的唇。今天不知怎么了，沈书瑾完全掌握了主动权。
她睁着眼打量沈书瑾，看着他因闭眼垂着的睫毛，微颤的眼皮却出卖了他。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是这场感情的赢家，于是她很自信地，加深了这个吻。
足足亲了五分钟，沈书瑾才肯放开她。
莫漪脸颊微微泛红，头发有些凌乱地散着，整理了一下衣领。
冬天的夜晚很冷，风呼呼地裹在耳边，沈书瑾将手搓热，捂在她冻红的耳朵上，眼神温柔，又蜻蜓点水般吻了下她的额头：“回去吧，明天见。”
因为沈书瑾的这句结束语，莫漪每天都会带着对第二天的期待入睡。
然而，隔天莫漪被学生会里的上级通知下一次活动的海报需要重做，因此这天没能抽出时间陪沈书瑾。
沈书瑾的回复出奇冷漠。
这倒让她觉得古怪，但没多想，权当他可能心情不好，想着晚上哄哄他吧。
距离下晚自习还剩十分钟的时候，莫漪就飞速收拾好东西，下楼跑到沈书瑾的班里。
只见他正跟朋友们打着游戏，边打着，几个人边大声畅聊学校每次搞得活动有多无趣，学生会有多低级之类的话。
笑声在苏津看见沈书瑾身后的莫漪时被制止住，他自觉地将书包往后排桌子上一放，起身离座。
莫漪安静地在沈书瑾旁边空出的位置坐下后，自始至终没开口说一句话。
沈书瑾打完最后一把游戏，放下手机，看她，“怎么不说话？”
莫漪抿了抿唇，还是犹豫了一下，“你们…刚才说的那些话什么意思？”
“什么？”沈书瑾抬眼。
莫漪心里泛起一丝憋屈，想起这一个月在学生会忙前忙后的种种，头一回在沈书瑾面前爆了粗口：“就是我感觉，我之前做的那些事，像个傻.逼。”
沈书瑾怔了几秒，有些迟钝地开口：“…哪些？”
“就，从追你开始，我好像说过我是宣传部的，然后给你学校办嘉年华那会儿那些盖章的明信片，”莫漪觉得鼻子有些酸，“那个是我做了好几天才做好的，改了好多版，也被否了好多版，最后那个明信片上的印章也是我凑了好久才凑齐的。”
沈书瑾沉默了几秒，“我没有反感那些事。”顿了一下，“比起这个，我更在意你的情绪。”
“我没事。”莫漪手心攒得紧了紧，说得很小声。
不知道是不是沈书瑾没听见，也没给出什么反应。
临下课时，莫漪突然收到班主任的微信：【你和沈书瑾怎么回事？】
莫漪：【什么？】
班主任：【主任今天开会的时候通知我，你们两个被记了处分，好好反省一下吧。】
莫漪懵了，把聊天界面给沈书瑾看。
沈书瑾思索了一下，“是门口板报的事？”
班级外的走廊挂了一张很大的板报，上面夹了许多同学写的明信片，基本上都是同学们的各种心愿，有成绩提高有变美暴富，也有少数大胆的情侣表白，像爬山景点最高处挂的那种同心锁一样，情侣们报着只要把愿望挂上去就能永远在一起的心态大胆地在明信片上写出爱意。莫漪拉着沈书瑾昨天也参与了，在明信片上写下了几个中文大字——“沈书瑾会一直喜欢莫漪”。
莫漪本来就一直憋屈着，再闹这么一出着实是急火攻心，啪啪地就在和班主任的聊天框里打字。
【我俩干什么了写个字也能处分？】
【不是写自己心愿吗？还限制上了？】
【就罚我俩？？那么多情侣在上边儿主任是眼瞎？？？】
班主任回复得格外耐心，他并不会因为莫漪的态度而生气，在他们班，老师和学生之间私底下的相处模式就跟同龄人朋友一样，可以做到无话不谈，但因为这个事牵扯到校级领导，他也些头疼：【可惜不巧被主任看到了不是。】
【您把主任微信推我，我自己跟她说。】莫漪的暴脾气噌一下就上来了，主要她刚进学生会不久，身上挂着处分不知道会不会受到影响。
沈书瑾在一旁看着，拉过来莫漪的手，摇了摇头。
莫漪正在气头上，也没太注意自己和沈书瑾说话时的态度，张口就来：“你干什么？本来就不是咱俩的问题，况且学生会里不允许有这种处分，我肯定得问清楚啊。”
刚好下课铃响起，沈书瑾深深撇了她一眼，没接话。
放学回宿舍的路上一路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