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保镖米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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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章节 77

商业街的玻璃橱柜,模特儿在这里孤独的站立了一千多个日夜,熙熙攘攘的世界,只要一伸手便可以触摸到,但模特儿却总维持着一成不变的姿势,一手叉腰,一手扶着帽檐,没有五官的脸和没有温度的躯体,从玻璃射来的紫外线、空调的新风和时间的沙粒,都在慢慢腐蚀着模特儿。

她们没有生命,因为生命太过沉重。

米尺站在玻璃橱柜的另一侧,凝视着里面的模特,她的影子投在玻璃上,恰似戴上了模特头上的宽檐帽。她左看看右看看,觉得十分满意,便打了个响指,拉着王爵杀进了商店。她取下模特戴的宽檐帽,扣在自己脑袋上,帽子上还带着标签,然后又拿过一顶藏蓝色的渔夫帽,戴在了王爵的头上,刚好能遮住王爵额头上的纱布。米尺笑眯眯的看着镜子里的两人,暗暗称赞,真是养眼啊,一路走来,回头率爆表。

然后,她在王爵胳膊上轻轻捏了一下,叫醒了这个有些呆愣的大男孩,“傻站着干嘛,去付钱,反正我身上一毛钱也没有。”

王爵带着浓浓鼻音的“嗯”了一声,他抬起手将渔夫帽又拉低了几分,将眼中的悸动隐藏了起来。

两人走在一眼望不到头的商业街,往来人群与他们擦肩而过,偶尔会在小食摊前停留。米尺买了一份臭豆腐,她和王爵手里都拿着一根竹签,臭豆腐闻着臭,吃起来却香,辣酱和葱末被填充在臭豆腐的夹层里,一口咬下去,直辣的人舌尖发麻,王爵的鼻尖渗出一层薄汗,这香辣的口感,让人越吃越上瘾。

但米尺却微微蹙起了眉头,因为她吃不出辣味,只觉得是一股腻人的甜味,她将装着臭豆腐的食盒递给王爵,她没有心情继续吃下去了。

“是不是不舒服?”王爵注意到了米尺的异样,关切的问道。

“你懂的,味觉失常而已,我差不多已经习惯了。”米尺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不仅仅是味觉,还有触觉、视觉、听觉、痛觉,都会时不时的出现反常,她的大脑如同一台出错的信息处理器……

她的双眼注视着前方的街道,一切都在朝着有趣的方向发展,她微笑着,眼睛弯成了月牙,她指着远处那个抱着孩子的女人,问王爵:“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很有趣哦。”王爵顺着米尺指的方向看去,明明一切如常,白白胖胖的女人抱着自己的孩子,身边跟着她的丈夫……幸福的一家三口。

“我看见前面的街道整个倒了过来,就像一部科幻电影里的场景,街道翻转过来了,好刺激哦,就像进入了电影里一样……视觉失常,倒是比味觉、痛觉失常都要有趣啊。”米尺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脑海里又传来了“滴答滴”的声音,那颗嵌入自己大脑中的金属圆球,还要带给她多少“惊喜”?

抱小孩的女人和她的丈夫,朝着米尺和王爵走来,不相识的陌生人短暂的交错,便沿着不同的方向,渐行渐远。但突然,抱小孩的女人刹住了脚步,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把孩子交给一旁的丈夫后,她转身跑了回去,一把拉住了米尺的胳膊,米尺不解的看着她。女人的脸粉白粉白的,嘴巴天生有些歪斜,王爵警惕的看着女人,他用一只胳膊拦住女人,另一只胳膊搂住米尺的肩膀,用低沉的声音对女人说:“你有什么事?”

女人说话有些结巴,“啊,我,我是,是……你,你是米尺对吗?”

“有什么事?”王爵又重复问了一遍,语气明显有些不耐烦,他觉得这个神情诡异的女人,有些可疑。

“我,我是,是陈静啊,你你们不,不记得了吗?”

“哪个陈静?”米尺一挑眉,叫陈静的女人,她只认识一个,且至今仍然记忆尤新。

“我和和和王爵爵爵,是是同班同同学,以前前暗害害过王爵的那个,陈陈静。”

“哦,是你啊,怎么,现在都是当妈的人了,还想再害一次他?”米尺在王爵蕴含力量的背肌上拍了拍,现在的王爵,再也不需要她的保护了,他可以独当一面,甚至在危险来临时,可以站在米尺的身前保护她。米尺吸了吸鼻子,莫名觉得感动,岁月啊岁月,真是一把杀猪刀,死小孩有出息了,她这个曾经的看护人也觉得面上有光。

“不,不不,我是是来道歉歉歉的,小时时时候被被坏人,蛊惑惑惑,对王王爵爵同学犯下了不可可饶恕的罪罪罪过,我这些年年一直被被愧疚折折折磨着!”

“被愧疚折磨啊,那也是你应得的,知道愧疚就好,和以前相比,现在的你才活得像个人样儿。”米尺抱着手臂,她想起来,五年前,陈静在吞下粉红色糖果后,就被送去了医院。糖果里的违禁药物损坏了陈静的大脑,大概歪嘴和结巴便是她自已吞食下的恶果。

这么说来,其实粉红色糖果也是AME这个邪恶组织研发出来的,包括米尺脑袋里的金属圆球,都是AME的手笔,ANE到底有什么目的?难道是想通过药物或者是外科手术,控制人类的大脑,或者,把人彻底变成一具任由它们摆布的行尸走肉?这个想法刚一萌生出来,米尺便觉得一阵恶寒,当她以最大的恶意去推测AME的目的时,结果往往是她天真了,毕竟AME是比撒旦更邪恶的存在。

“抱歉,抱歉,我妻子打扰到你们了。”陈静的丈夫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走到米尺和王爵的面前。

一阵风吹来,将米尺头上的宽檐帽吹掉了,王爵弯腰替米尺捡起帽子,拍掉上面的灰尘,又重新为米尺戴好,还帮米尺把耳侧边被风吹乱的发丝捋顺了。

陈静的丈夫看着米尺的脸,眼睛越睁越大,他惊呼道:“米老大,真的是你!”

“米老大,是什么鬼,这谁给我起的怪名字,是不是瘦皮猴?”米尺对着天翻了个白眼,远天的一朵云,像一只调皮的小猴子。

“不是啦,米老大。”陈静的丈夫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啊,我是紫毛,以前当过小流氓的头头,结果被米老大狠狠修理了两顿。”

“紫毛?”米尺打量着陈静的丈夫,他的身材微微发福,鼻梁上带着一副眼镜,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哪里有一丝过去紫毛的影子。

“你真的是紫毛?”

“我就是紫毛!”

“你娶了陈静?”

“是啊,孩子都生出来了,我们一家三口现在生活的很幸福。”

“卧槽!你小子还挺痴情的,没看出来啊。”米尺笑着在紫毛的屁股上踢了一脚。

紫毛一手抱着女儿,一手摸了摸后脑勺,憨憨的说:“那可不,自从米老大狠揍了我,让我不准再做坏事后,我就改邪归正了。”

米尺笑眯眯的表扬道:“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

紫毛和陈静的女儿,可爱乖巧,声音也是软软糯糯的,“爸爸,我想尿尿。”

“米老大,你看……”紫毛有些尴尬的说道。

他小声的对自己女儿说:“再忍忍行不行,爸爸在和朋友说话呢。”

“可是爸爸,我忍不住了,我想尿尿。”小女孩揪着自己爸爸乌黑的头发,闹起了小脾气。

“好了,赶紧去吧。”米尺在紫毛和陈静的后背上推了一把,让他们继续沿着自己的路走下去。

过往的事,就让它随风去吧,人生的路还要继续超前走,而前方,是幸福的彼岸。

“嘀哩嘀哩哒哒~”一串舒缓的轻音乐,从王爵的上衣口袋里传来,是手机来电显示的铃声。

王爵看了一眼手机上来电人的名字,果断点了拒接,但打电话的那个人却十分的固执,铃声又再次响了起来。

“谁的电话?”米尺好奇的问道。

“就那只话最多的瘦皮猴。”王爵接通了电话,声音低沉且透着冰冷,“喂?”

“木头,我听曹羽说,老大回来了?”

“嗯。”

“那你让老大接电话?”

“不行,有什么事直接和我说。”

“哦,好吧。那个啥,苟牧雨这个狗崽子出轨了你知道吗,现在念奴娇和他吵翻天了,我听菲菲说,念奴娇把家里苟牧雨的东西全扔了出去~哈哈哈哈哈,苟牧雨这个贱人,他活该啊。我现在正朝着事发地点赶呢,你帮我问问老大要不要去看热闹,可热闹了!”

“你无不无聊。”

“不无聊,不无聊,可热闹了~哈哈哈哈哈哈。”

“瘦皮猴的电话啊,我刚才还想他呢。”米尺笑得更开心了,她从王爵的手里抢过手机,听完瘦皮猴添油加醋的描绘后,米尺的两只眼睛都在冒光,喔,苟牧雨和念奴娇竟然上演着如此狗血的剧情,太精彩了啊,这个热闹她必须得凑,越想越期待,期待的搓手手。

米尺把手机还给王爵,然后拦下一辆出租车后,拉开车门,坐进去就跑,完全忘记了王爵还没上车呢。可怜的王爵,在无数路人的注视下,追在出租车后面,一路狂奔。

而在远处,一个手拿望远镜注视着王爵和米尺的男人,“啧啧”两声。

米尺还是原来那个米尺,只有他,变得连他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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