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孤红于隅
另一边，落孤红回到家。
进到卧室，来不及躺下，就听到母亲喊她。
“红儿，你把家里碗筷洗一下，妈妈要煮猪食，忙不过来。”
孤红小小的身子提起大大的锅，把热水倒进盆里，一个一个地清洗。
哗哗哗～筷子被握成一捆，使劲搓揉，落孤红娇嫩的小手红通通的，边缘和指间都发白了。
看到母亲还在忙碌，她默默地生火，洗米，煮饭。
这个季节有点潮，柴火不好稍，一开始总在冒黑烟，呛得孤红喘不过气来。
估摸着还有时间，她提起菜篮子，在家里的空地上择菜，清洗。
新鲜的红辣椒娇艳动人，其中有它的美丽和泼辣，眼睛可不好受，毕竟辣椒再美丽，也不及辣椒素的辛辣刺激。
刚闲下来，就听见母亲在喊她。
“红儿，你喂一下猪，小心烫，妈妈去做菜。”
说着，母亲便边走边围上围裙，步入狭小的厨房。
落孤红看着躺在角落里的大肥猪，它眼神中的落寞像极了自己当初没考好时的模样。
猪大声地嘶吼，似乎在提醒她快点喂食，尖锐的声音打断了孤红的思绪，吓得她手一抖，整盆猪食都摔落到地上。
“怎么了？红儿?”
母亲急急忙忙从厨房跑出来。
“妈，猪突然叫了，我害怕。”
“啊，没事没事，我们会说话，猪也会叫嘛！你快点喂，我们等下吃饭了。”
母亲拍了两下孤红的背，又匆匆跑进了厨房。
本来稍微平复的心情又如坠深渊，恐惧，难受，无以复加，可是，她不敢哭，她知道，要是母亲凶起来，比现在还要难受。
泪水滑过脸颊，雾气朦胧的眼眶中，猪站了起来。
她颤抖着身子将猪食一瓢一瓢地倒进猪槽里，猪低下头，啪叽啪叽地大快朵颐起来。
“红儿，吃饭了!”
孤红坐上长凳，两人正准备吃饭，就听见旁边响起了敲门声。
“妈，我回来了！”
母亲顾不上去开门。
“红儿，你大姐回来了，去给她开门。”
“大姐，等一下，我来了！”
匆忙咽下口中滚烫的饭菜，强忍着喉咙中的疼痛，孤红一阵小跑，给孤雁开了门。
看到大姐背后一大筐猪草。
“哇!姐姐，你好厉害啊！辛苦啦！”
孤红赶忙帮姐姐卸下竹筐，吃劲地把东西抱到柴房。
“雁儿，快点洗手，来吃饭，等下要凉了。”
母亲抬头催了一句，又开始吃饭。
“好的，妈。”
孤雁整理了一下衣服，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到厨房，正好和孤红一起进去。
“小妹，我帮你洗手。”
孤雁拉起孤红稚嫩的小手，仔细地帮她清洗。
“嗯?小妹，这里怎么一个泡啊？”
孤雁轻轻抚过肿胀的水泡。
“啊！疼——姐，我今天烧柴不小心碰到的，没事，你可别跟妈说，不然她又该说我毛手毛脚的了”
“好，不过这要刺破才好得快，我去拿指甲钳，你在这里等我。”
“好。”
孤雁跑了出去，孤红默默地用水冲着手上的水泡。
不一会儿，孤雁就回来了。
“吓死我了，妈问我拿指甲钳干什么，幸好我灵机一动，说当然是剪指甲了，我看妹妹指甲太长了，影响吃饭。嘿嘿，差点就露馅了。”
孤红点了点小脑袋。
“还是姐姐聪明。”
“你忍着点，稍微有点疼哈！”
“嗯!我做好准备了。”
孤雁用指甲钳的尖端剪开一个小口子，轻轻地挤出里面的液体，孤红眉头皱了皱，却也没发出声。
“再用牙膏涂上，用不了多久就会好的。”
“嗯!”
“走吧，我们吃饭去。”
孤雁牵着孤红的手，孤红感受着姐姐满是老茧的手上的温度，心里暖暖的。
“你们两个干什么啊？菜都快凉了，快点快点！”
母亲的督促下，两姐妹赶忙吃起了尚有余温的饭菜。
母亲匆匆离开，不知道忙什么去了。
“等下我们去楼上看星星，好不好？”
孤红展颜一笑。
“好啊，姐姐，这次我可要找到最大的那颗星星，你输定了，嘿嘿！”
孤雁宠溺地摸了摸孤红的小脑袋。
“好！”
吃完饭，两人拿着作业在月光下坐着。
“要是影子会动就好了。”
孤红埋头写了会儿，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地上的影子。
“为什么啊？”
孤雁做完一道题，微微抬头看着孤红。
“因为这样就可以好好地数星星，作业让影子写了啊！那样我一定可以找到最大最亮的那颗星。”
孤红兴奋地望着漫天星河，眼中满是小星星，一闪一闪亮晶晶的，可爱极了。
“哈哈，其实最大的星星每天都在我们头顶上呢！”
孤红闻言扭头看向孤雁。
“姐姐，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太阳那么大，不是每天都在我们头顶挂着吗？”
“可是，太阳是白天的，星星是晚上的啊！”
“哈哈，它们拥有同一个母亲——宇宙。”
“宇宙是什么啊？”
“宇宙是个很大很大的东西，大到我们无法想象。”
“为什么无法想象啊？我不能去看它吗？”
“能，只是它里面更多的是一望无际的黑暗。”
“黑暗也有光明的时刻嘛！”
“是啊，哪怕再微弱的光，都不应该被忽视。”
“姐姐，你说，我们算不算微弱的光?”
“为什么这么说啊？”
“因为爸爸每次都要好久才能找到回家的路，肯定是我们身上的光太微弱了。”
“傻瓜，才没有，在爸爸眼里我们是最亮最大的夜明珠，他的掌上明珠。”
“可是，爸爸的眼睛那么小，我们再大也打不到哪里去啊！”
“那你摸摸自己的脑袋，是不是很小啊？”
“嗯——”
孤红仔细测量估摸着自己的脑袋，也摸了摸姐姐的脑袋。
“是诶!和姐姐比，我的脑袋好小好小啊！”
“是啊，但是你却可以在里面装满夜空、海洋、大地……好多好多的东西，那你说它是不是很大呀？”
孤红扶着自己的小脑袋，愣神思考了一番。
“还真的是诶！”
“对啊，太阳落山并不是变小了，只是为明天更好地出现在我们面前嘛！”
孤红于隅，身小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