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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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我,转而怒不可遏,他向我冲来,将我一脚踹在地上,地上水溅起滴入眼睛,我的眼睛被刺痛,眼泪积在眼眶,方追白踩着我的胸口,我看着他,他的身影落在我眼睛里是扭曲的…

“你为何要帮缚神霆说话!!”他愤怒的看着我,清俊的脸上鼓起青筋,虽未扭曲五官,也变得狰狞可怕。

我好像触及了他的痛处…缚神霆三个字就是他无法阻挡的折磨…

“我只是在说事实,并未帮谁说话,你已经失去了理智…”我撑着身子,抓着他的腿奋力推开他,谁知更加激怒他,他又施力将我胸口狠狠一踩,我清晰的听见了胸骨的断响,他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他不断的用力,想把我踩进泥里水里…

我死死抓着他的小腿,手指甲都刺进了他的皮肤,可是他丝毫不觉得痛似的,依旧将我越踩越狠,死亡的恐惧洪水般涌进脑袋,当我开始害怕时,嘴里一口灼热吐了出来…我好像没有力气再对抗他了…

我无能,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可现在我没有心思反思自己,痛恨自己…只是害怕…很害怕…好像寒冷慢慢吞噬着我,把我身下的雨水都冻住了…

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请求,我手指僵硬的抓着他的小腿,拼命发出声音:“你蛊惑我,欺骗我,我们的约定不做数,把黑羽木球还给我!!”

他冰冷的目光垂下来,像冰川一样渗入我的心,我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了,火上浇油一般…大巫师说的坦诚原来只是对他而已,对别人是没有用的……反而像是一遍又一遍的作死。

他弓下身子,狮子爪子一样的手突然抓住我的下巴,他的手指伸进我的嘴里,我狠狠咬住他的手指,他没有知觉一样面不改色,手指刺穿了我的舌头。雨水漫进了月神庙,我的身体被淹没,我眼前飘荡着血红色的水,他手指向外一抽,我的舌头剧痛一阵,我的脏腑好像都被拽出来起似的,我不得不蜷缩住身体来平衡这种抽离感…我很疼,我遇见了疯子。

他好似不解气一般,挥舞着坚硬有力的拳头就往我身上砸,我在他眼里已经不是人形,只是一个发泄情绪的沙袋,他也不管打在我哪里,只管狠狠地的砸……

我耳边伴随着剧烈的击水声,每一声都和疼痛相接。我可能都会记得此刻,听到击水声就想到自己被打的疼。

方追白也许和现在被打的我是一样的,我对他说的话就是这击水声,而他也真的回忆起让他失去理智的痛…

我不怨他,只恨自己作死…我无力反抗,我与他,鸡蛋与石头。我咬紧了嘴巴,心中无比清晰无比郑重的告诉自己,以后不能再乱说话,此刻是我活该!

突然,击水声停了,拳头也停了…我以为他怒气耗尽,我赶紧爬上庙门的门槛上,门槛高,我扶着门框坐在上面大口喘息着,雨很大,空气仿佛变得稀薄,尽管我大口呼吸着,仍无法摆脱浸在水里的窒息感…眼前直线一般的雨,像无法撼动的石头,我呼吸的越快,越能看见方追白怒狂而冰冷的眼神,他变成了疯子,变成了魔鬼…

此刻庙里突然传来一声轰响,我回头看去,月神像被击碎,紧接着石块滚落砸在地上,地上积雨被砸起,水花溅到了庙中屋顶。

雪河不知何时出现的,他与方追白在狭小的庙里飞在半空打了起来。雪河身负寒光,方追白手持银色宝剑,他的剑一拔出来,仿佛世间万物都成了他的剑,他长剑向雪河一刺,地上的石块雨水都随着他的剑轨飞向雪河的方向,雪河冷漠的看着方追白,翻动手掌,身边寒光向前一冲,寒光粉碎了袭来的赘物,雪河双掌缠合,寒光凝成一柄又长又宽的剑刺向方追白…方追白手中的剑已然像个笑话,如同冰川前行粉碎一切一般,方追白任何的阻挡都被寒光凝成的剑不动声色的击溃,眼看方追白已然败势,雪河没有停手的意思剑锋所指,雷霆万钧,他想让方追白死。

我扶着门框猛然站起来,方追白面对死亡的降临依旧像个无所畏惧的疯子,他好像豁出去了,不在意自己的生死,方追白被雪河逼到了地上,雨水化晕他身上的血迹,他满身肮脏,不再躲避,自己竟然硬生生往寒光剑上撞……

此事定然不简单,就因为我说了几句他不爱听的话,他就想寻死吗…

“雪河住手!”我边大声阻止雪河,边趟着水笨拙的赶去方追白面前,我抓着他的双手把他推去墙边按住他,不让他往剑上撞,可是他的眼睛已经像血一样红,他一定看不见眼前是何物了,他像个疯子一样挣扎着,拳打脚踢想要挣脱我,浑身的肌肉僵硬,血管冰凉的浮在苍白的皮肤下…他现在不像人,像个人形的兽,一旦看见了目标失去心智…

“方追白你醒醒!你再向前,你就死了!我说错了话让你疯狂,你清醒过来告诉我,我错哪里了,你变成了疯子,只顾着你自己的悲喜!你不告诉我,我错哪了,也不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变成疯子,我怎么帮你啊,我怎么帮你啊!”看着他失去理智疯狂的样子,我竟然有点同情他…心中升起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我猜,他和我一样吧,一定期待着爱是完整的,纯粹的,可以依附在什么人身上。我没人要就放任自己随波逐流,他没人要就把失望窝在心里任由自己发疯。

他胳膊挣脱我,一脚把我踹到地上的水里,水已经没过小腿,我倒在地上,呛了一口水。

“走吧!你们都走吧!都是废物!都是废物!我也是……”他苍白额唇吐出绝望之语,踏地而起,向寒光剑撞去,迅猛,决绝,我伸直胳膊起身想要拉住他,谁知水重如石,我还没完全站起来就又被拖回水中,眼看方追白就要撞剑赴死,那寒光剑突然寒光一散幻化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来,那只手立掌对方追白,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方追白击回地上。我顺着那只手看向那只手的主人,雪河的身体变成了一袭白衣落下,变成了那只手的主人的雪白衣裳,他是那个头发像蛛丝一样又轻又软的男人…他赤脚踏薄雾,白衣如云,目光低垂看着绝望的方追白,方追白的疯狂消减了些,他恢复了些理智,我看着他双手撑地站起来,手臂颤抖着,像个病入膏肓的老头,他向我走过来对我低声说:“你刚才说的话我听见了。雨停了,你来麦田找我,我把原因说给你听。”他蹒跚离开月神庙,头没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