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小龙女登场

杨过摔得不轻，沿着山坡滚入树丛中，随即昏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忽觉身上刺痛，睁开眼来，只见无数玉蜂在身边飞来飞去，耳中听到的尽是嗡嗡之声，跟着全身奇痒入骨，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不知是真是假，又晕了过去。

又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觉得口中有一股冰凉清香的甜浆，缓缓灌入咽喉，他昏昏沉沉的吞咽下肚，只觉说不出的舒坦，身上的奇痒也已经消失，微微睁眼，朦胧中看到一张布满褶皱的老脸，正瞪眼瞧着自己，杨过惊得瞬间清醒。他连忙直起身板，稳住心神，打量着四周。这是一间石室，布置简陋，而他现在就躺在一张石床上。杨过心里了然：“这里应该就是活死人墓了，眼前的老妪就是孙婆婆。”他脸上立即浮现出笑意，随即笑意越来越浓，情不自禁抱住孙婆婆，开心道：“婆婆，是您呀，您可是救了我！”

这里正是古墓。这天听到玉蜂的声音，知道有人闯进古墓树林，孙婆婆出去查察，见杨过已中毒晕倒，当下将他救了回来。本来依照她们门中规矩，任何外人都不能入古墓半步，男子进来更是犯了大忌。但孙婆婆见杨过模样俊秀，不像坏人，又见他遍体伤痕，她于心不忍，所以破例相救。话说孙婆婆在墓中住了几十年，从不与外人来往，更何况与人相抱，现在被杨过来了一个热情的拥抱，微微错愕之后，感受到他内心的欢喜，当下也是高兴，并不反感，更没有推开，不知不觉中两人的距离就拉近了。杨过开口求道：“婆婆，别把我送回去，我师父会打死我的。”

孙婆婆柔声问道：“好孩子，你师父是谁？”杨过来到这世界已经好久没听到这样温和关切的声音，孙婆婆的话让他想到自己的奶奶，鼻子一酸，眼泪不自觉落下来。孙婆婆左手握住杨过的手，也不出言劝慰，只是脸含微笑，侧头望着他，目光中充满爱怜之色，右手帮杨过擦拭着泪水。杨过哭了一阵，情绪发泄出来了，又笑道：“婆婆对不起，让您见笑了。我刚才突然想到自己的奶奶。她对我最好了。”孙婆婆不断颔首，安慰道：“乖孩子，别哭啦，身上还痛吗？”

杨过刚要答话，就听一个娇柔的声音说道：“孙婆婆，他怎么样啦？”杨过抬起头来，只见一个少女从门口缓缓走进来，步履轻盈。那少女披着一袭轻纱般的白衣，犹似身在烟中雾里，看起来大概十六七岁年纪，除了一头黑发之外，全身雪白，面容秀美绝俗，纤纤玉手搭在身前，静静站着恍若仙子下凡。杨过身体里住着三十岁的灵魂，看到这一幕，也是脸上一红，低下头，竟不好意思再看，只是用眼角余光偷偷打量着少女，心里止不住呐喊：“我的天哪！这是小龙女？这也太漂亮了吧，那个世界还是低估了小龙女的颜值，这简直就是小仙女！谁又能真正把她扮演出来？”

孙婆婆听到问话，笑道：“应该无碍了。”小龙女走近床边，看他头上被玉蜂螯刺的伤势，伸手摸了摸他额头，瞧他是否发烧。小龙女走近时，杨过就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花香，夹带着丝丝甜味，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心脏不争气地扑通扑通狂跳。额头与她掌心一碰到，只觉她手掌寒冷异常，不由打了个冷颤。小龙女说道：“没什么了。已经喝了玉蜂浆，半天就好。你闯进林子来干什么？”

杨过抬起头来，与她目光相对，只觉这少女清丽秀雅，神色间却是冰冷淡漠，当真是洁若冰雪，也是冷若冰雪，实在看不出她是喜是怒，是愁是乐，心里感叹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小仙女吧！”虽然她语音娇柔婉转，但语气之中似乎也没丝毫暖意，杨过一时竟没有答话的勇气。

旁边的孙婆婆笑道：“这位龙姑娘是这里的主人，她问你什么，你都回答就好啦！”

果真是小龙女。此时她已经过了十八岁生日，只是长居墓中，不见日光，所修习内功又需克制心意，所以看起来比寻常同年少女小了几岁。孙婆婆是服侍她师父的女仆，她师父去世后，两人在墓中相依为命。

杨过也不再忸怩，翻身下了石床，向孙婆婆和小龙女抱拳道：“弟子杨过，拜见婆婆，拜见龙姑娘。”

孙婆婆眉花眼笑，连忙扶起，说道：“啊，你叫杨过，不用多礼。”小龙女却只是点了点头，在床边一张石椅上坐下。孙婆婆问道：“你怎么会到这里来？怎么会受伤？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的？”

杨过打定主意要留下来，把自己的身世遭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怎么可怜怎么来。孙婆婆听了不住叹息，时不时插入一两句评语，言语中颇有护着杨过的意思，一会儿说黄蓉偏袒，行事不公，一会儿斥责赵志敬心胸狭隘。小龙女却不动声色，悠悠闲闲的坐着，只在听杨过说到李莫愁之时，与孙婆婆对望了数眼。孙婆婆听杨过说完，双手握着杨过的手，连说：“我这苦命的孩子。”小龙女缓缓站起身来，说道：“他的伤不碍事，婆婆，你送他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