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教师节快乐

最近总是腰酸背痛，疲惫不堪，半夜要醒几次。

我对孩子说：“今天你自己去上学好不好？妈妈想蹲一下卫生间”。

孩子很懂事，“好的，我自己去”。

前几天，吴梓熙问我，“你的睡眠恢复没有”。

我说：“比以前好一点”，的确是比以前好一点，有一段时间是一整夜一整夜睡不着。

吴梓熙说：“我最近睡眠不好，脸色蜡黄，没有精神”。

说来很残忍，我们两人的症状，我查阅了一下，符合更年期的症状。

吃了很多药，不起作用，买了一些妇科调理的药，居然睡眠改善了。

在我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事实时，我再看看镜中的自己，确实开始老了。

上周，我和夏芷萱一起像小女生好奇一般向领导打听新科室的情况，不过，这事确实令人好奇，夏芷萱好奇的程度不比我少。

新成立的科室在两三年以后，现在没有业务用房。

我们问：“那赵旭晨现在在哪儿上班？工作交接以后，他做什么？”。

“组建团队”。

“团队组建以后，团队在哪上班？”。

“外出学习，不学习团队怎么开展工作”。

“三年呀，时间够长的”我和夏芷萱感叹道。

先不说赵旭晨自己接不接受这样的安排，即便是赵旭晨接受了这样的安排，愿意挑战自己，三年的时间，也足够的漫长。

我和夏芷萱在回科室的路上，夏芷萱突然和我说：“我觉得赵旭晨挺委屈的”。

我点头。

夏芷萱说：“要不，你约赵旭晨出来，我们陪他喝一次酒”。

我说：“那不行，还是不要的好，我不想约赵旭晨”。

夏芷萱说：“大家都在医技科室管理岗位，年龄相当，其实可以安慰一下他”。

我说：“你约吧，我作陪”。

夏芷萱摇了摇头。

不得不说，这真的是赵旭晨给人的距离感，明明年龄相当，我们也和他成不了生活中的朋友。

在BJ，我和黄思恬与赵旭晨一起居住时，我对赵旭晨说：“以前我们住在一起挺尴尬的，现在，黄思恬过来了，是不是好了”。

赵旭晨说：“并不好”。

回来以后，我对黄思恬说：“有时候，莫名有一种悲凉，明明和赵旭晨相处了八个月，我就是感觉和赵旭晨一点不熟”。

黄思恬说：“我也一点不熟”。

生活依旧持续着，我没有理由给赵旭晨再发任何一条信息，这就意味着，我和赵旭晨将不会再有任何联系。

八个月的时间不长，大学时代，我和严伟处了整整两年半，我们的人生现在也没有任何交集。

蒋舟也好，王琦也好，又或者是秦朗朗，我们同样在一个单位工作，我们也只是在路上偶然打个招呼。

但是，不一样的是，蒋舟，王琦，严伟，秦朗朗，我们认识的角度不同，我们必然以这样的形式，在我们的人生路上，合理的存在着。

赵旭晨应该是和吴梓熙，陈言锦，林嘉佳一样，以朋友的身份一直存在着，可以随意，可以不拘小节，但不是的，赵旭晨也没有存在于我们的团体。

我没有想过在2020年，我遇到的人，写着写着，我写出了悲伤的情绪，我没有想过，有些人真的会从你的记忆里慢慢抹去，将会不再有关联。

前几天，吴梓熙说：“还记得我们在BJ吃的大羊肉串吗？你们快来贵阳，我请你们吃”。

我努力回想了一下，大羊肉串是哪一次，在BJ吃过很多饭，唯一对烤串的印象不深。

我想了想，终于想起来，我问：“你说的是赵旭晨也和我们一起吃饭的那一次吗？”。

吴梓熙说：“是啊，那一次，我足足排了一个小时的队，才订到的座位”。

是的，那一次，吴梓熙排了一小时的队，为我们订下的座，赵旭晨和我一起去的，我在饭桌上就已经把自己喝晕了，下半场的KTV，我一直爬在桌子上，吴梓熙陪赵旭晨喝酒唱歌。

吴梓熙这么着急的约，是因为林嘉佳很快就要下乡回来了。

林嘉佳说：“好怀念在BJ和大家在一起的日子”。

我说：“吴梓熙，你定时间吧，我想办法去见你们”。

陈言锦没有回复，但是，我知道他回不回复，吴梓熙会打电话让他去。

我们五个人，我以为会在自己的轨道上，按自己的愿意，平淡的生活，偶尔联系，忆起我们当年一起做过的事。

我没有想过，最先改变轨迹的人是赵旭晨，我也没想过，有些人，你想联系也找不到了理由。

上一次去贵阳，我半夜给林嘉佳打了电话，吴梓熙问我：“你到底是喝了多少酒？大半夜的给林嘉佳打电话”。

我说：“没多少，就是林嘉佳一个人下乡，打他电话不影响谁”。

我很开心的笑了，吴梓熙也很开心的笑了。

吴梓熙说道：“我好后悔，你来贵阳三天，我没有三天都陪你”。

我说：“不，你已经陪了我两天，你有你自己的事，我也有我的事，能挤出两天，已经是我们的极限了”。

我总觉得林嘉佳是一个浪漫的人，他有一个他自己的生活节奏，他的生活一直那么阳光，好像他的世界全都是温暖。

我总觉得陈言锦也有一个他自己的节凑，他有一股江湖气息，他在他的圈子里如鱼得水。

我有时候觉得我和吴梓熙不像，有时候又觉得我们很像。

吴梓熙很恋旧，重感情，言语之间，她也有一股江湖气息。

我也很恋旧，重感情，我没那么言语，但我喜欢坐下来静静的思考曾经的往事。

“喂，赵旭晨你在哪？我不知道从哪个路口回家？”。

“别着急，你看看你周围有什么标志性的建筑，我过来找你”。

“喂，赵旭晨，你来接我好不好，我要回家”。

“我对你说过的话，你记住没有？一个人在外地，没有人要义务帮助谁，要学会自己照顾好自己”。

“赵旭晨，你真的没有什么话对我说吗？”。

“你看看你，你和我吵，不是自己也把自己吵笑了”。

当我想起我和赵旭晨一起去BJ，我独自先回来，我便想到赵旭晨对于我说过的话，我觉得是温暖的，所以，我发现我再也没有理由给赵旭晨发信息的时候，我感觉到了失去。

这是赵旭晨，他在他的世界里，他愿意对你好，他却并不在你的世界里，走着走着，慢慢就看不见了。

“喂，陈言锦，下楼接我”。

“逗我玩呢，你来我这干嘛”。

“陈言锦，我的手被你抓破了”。

“谁让你抢单，你乖乖坐着不就没事了，谁要女生买单”。

“陈言锦，你这样送我回家，是不是有点像大学时候谈恋爱”。

“嗯，不像，谈恋爱不是这样的感觉”。

这是陈言锦，好像对你从来不客气，好像对你特别温柔，我们并肩走在回家路上的时候，我感觉到有一个人在护我周全。

“林嘉佳，还是你最好”。

“当然了，大家在一起是相互陪伴嘛，明明住一起，不搭理人，这算什么？”。

“林嘉佳，你挂蚊帐了？”。

“没办法，晚上睡不着了，你看看我的手，我的腿，全是包”。

“林嘉佳，我和你一辆皮划艇，行吗？”。

“我当然行，如果吴梓熙和黄思恬没有意见的话”。

这是林嘉佳，我记忆中的林嘉佳，确实和我没有交集，我们的生活确实互不沾边，可离开BJ以后，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深夜打电话聊天的人是林嘉佳。

“苏可欣，我们换鞋吧，我这双鞋比较大，你穿脚就不疼了”。

“苏可欣，你要是困的话，你就靠着我睡啊”。

“苏可欣，来我这儿吃饭吧，我做了酸汤火锅”。

“苏可欣，我炖了排骨”。

“苏可欣，下周我们去看花”。

“下周我们去爬长城”。

“下周我们去电视塔”。

……

这是吴梓熙，我的每一个周末都被安排得满满的。

无论去哪，总是吴梓熙叫的车，在哪吃饭，吴梓熙看的地方，KTV的房也是吴梓熙订的。

我习惯于依赖吴梓熙，吴梓熙能让林嘉佳陪，在BJ，其实，我们三人同行的时候最多。

“苏可欣，你什么时候过来？我们都快吃饱了，给你留了一杯酒”这是我们在BJ最后的一次四人相聚。

“你们吃吧，我在和进修生吃饭，最后一次，我把饭吃完，酒我过来和你们喝”我说道。

病理科的聚会，不喝酒，我九点赶到了吴梓熙相约的地方。

果然留了一杯酒给我，我也不客气，喝下了留给我的酒。

最后一次相聚，怎么都有些伤感，吴梓熙是特别的伤感。

“苏可欣，我心里难受”吴梓熙说。

“我也难受，但是，也不是永久的离别呀，以后还会见的”我说。

“我知道，可我难受的还有别的”吴梓熙说。

“什么事呀，说来听听”我问。

“林嘉佳摆了我一道，我心里过不去，你说，他明明答应我后天走，可是他明天就走了呀”吴梓熙说。

我迟疑了一下，我看着林嘉佳问道：“林嘉佳，你明天就走了吗？好快”。

林嘉佳点头。

我没有说话，我不知道说什么，吴梓熙喝了不少的酒，一直在嘟嚷着：“林嘉佳摆了我一道，我心里过不去”。

一顿饭吃完，酒也喝完，快十点了，吴梓熙不想回家，说道：“我们今天不回家，不醉不归”。

林嘉佳说：“我找地方”。

我们接着去了KTV，桌子上摆了满满的酒，林嘉佳点歌唱，吴梓熙也点歌唱，伤感的情绪一点一点的蔓延上来。

我和陈言锦坐在一起，我们端起酒杯不停的喝酒。

陈言锦也点了歌，我之前和陈言锦合唱了好几次《红日》，可这一次唱《红日》我们俨然也没有了激情。

悲伤的情绪依然在蔓延，过了今晚，我们的生活将会各自回归。

林嘉佳也过来陪我坐一会，我问：“林嘉佳，你真的明天就走了吗？”。

林嘉佳说：“我明天走”。

我端起酒杯，“那你明天一路平安”。

陈言锦也在吴梓熙身边坐下，说道：“喝酒吧，今晚喝过够”。

酒喝得太多，已经不是微醺的状态，需要找个地方靠着休息一会，缓一缓头晕的状态。

我闭上眼睛，轻轻的靠在林嘉佳的肩上，林嘉佳轻轻用手拍了拍我的肩。

吴梓熙和陈言锦依然一杯接着一杯，看着吴梓熙明显的支撑不住的时候，林嘉佳和陈言锦交换了位置。

吴梓熙还在重复着，“我心里就过不去了，林嘉佳，你摆了我一道”。

林嘉佳有些无奈，看着我和陈言锦说道：“相处了这么久，感情肯定是有的，可是，我怎么说”。

怎么说？能怎么说呢？离别就是生活的回归，回归家庭，回归岗位，我们不可能再一起吃肉一起喝酒，我们不可能再在一起营造出年少青春的氛围。

“我们回家吧，吴梓熙醉了”林嘉佳说道。

陈言锦点了点头，不需要林嘉佳做过多的安排，我和陈言锦早已默认陈言锦送我。

几点离开的KTV，又是几点回的家，我完全不记得，我只记得确实喝了不少的酒。

车到了胡同口，陈言锦叫醒了我，陈言锦将我送到二楼对我说道：“我在这儿看着你，你把门打开，我就回去”。

我掏出钥匙，开了门，陈言锦朝我挥手，然后转身离去。

我踉踉跄跄的走进屋，我听见赵旭晨叫我的名字。

“苏可欣”。

我推开了赵旭晨的房门。

赵旭晨说：“没事，我就是确认一下，是不是你回来了”。

所以，关于我们四人的记忆，又怎么会少了赵旭晨呢？

前一晚我和赵旭晨发生过争吵，赵旭晨叫住我的这一瞬间，我心里所有的委屈一下子放下，无论我喝了再多的酒，我是能够感觉得到，赵旭晨是在等我回家。

那一晚，我依靠着赵旭晨的房门，和赵旭晨说了很多话，大概说了好多心里的委屈，也好像询问了好多心里的疑惑。

时间一晃，十个月过去了，林嘉佳和陈言锦一直没有再见着过，吴梓熙和我，上一次借着到贵阳开会，我们一起聚了两天。

回忆的画面总是那么清晰，有快乐，也有伤感。

我们在自己的岗位上，我们也承担了教学的角色，今天是教师节，我也祝我们自己教师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