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杀鸡儆猴
胡礼笑的花枝乱颤。
“你嗯什么呀？爹爹刚才是同你说笑的，你还当真了，傻孩子！”
胡礼笑够了之后，又给人提了提被角。
“知道你离不得青草，爹爹已经差人唤她了，你睡一觉，醒来就能看到那丫头！”
口齿微张，萧月小声吐出两个字：“谢谢！”
胡礼翘着兰花指挥了挥手绢。
“我的儿好生歇着，这两天只管把自己照顾好，旁的不用操心。”
“等你身子大好，再跟着教习们学琴习舞！”
萧月点头。
胡礼笑着起身，“歇着吧！”
说完转身离开。
瞬间屋子里又只剩下萧月一人！
对于自己现在的处境，萧月有些想法，但这些想法太匪夷所思，而且没有足够多的外界讯息做参考，所以无法判定。
大半天之后，房门被推开，一个八岁左右，面色蜡黄、身材瘦小的孩子走了进来。
青草走路很小心，因为自己刚被胡爹爹罚跪完，膝盖疼的厉害。
但这些疼在看到小姐的一瞬间就全部消散了。
“小姐您没事儿真是太好了，我……呜呜呜！”
看着这个哭的稀里哗啦的孩子，萧月想到了妹妹，自己确诊淋巴癌的那天，她也是这样哭的，很伤心！
确认这个孩子是真的担心自己后，萧月掀开被子下床，想要将跪在地上的人扶起来。
青草见小姐掀开被子要下床立刻自己站了起来，抬手去扶。
“坐！”
青草迟疑了一会儿，然后把桌子旁边的板凳搬到床前，半个身子欠坐在凳子上。
萧月本意想让这孩子坐在床上，这样方便自己跟她交流！
“青草！”
青草刚止住的眼泪因为萧月泛白的唇色和沙哑的嗓音又冒了出来。
呜咽着回话，“小姐您好好的！”
有个担心自己的人，真好，萧月眼角上扬。
“我很好，你别哭！”
青草闻言哭的更伤心了，小姐从来没有说话这么和颜悦色过，肯定是病糊涂了。
对于悲愤大哭的人，劝是劝不住的，只能转移注意力。
萧月开口问话：
“我大病一场，头昏昏沉沉的，觉得好些事儿都记不清了，你跟我说说。”
青草用手背擦了擦眼泪。
“小姐和青草是逃难出来的，路上遇到了拍花子的，就被卖到了这里。”
“逃难啊，家里其他人呢？”
青草忍住想哭的情绪，再次用手抹了抹脸。
“家里人都没了！”
“我们糟了什么难？瘟疫？洪水？还是别的？”
青草小心的看了看房门，用略低的声音说：
“小姐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以前的事儿不能提。”
萧月也随着青草的动作看了看门外，想到站岗的两位“保镖”，换了个话题。
“这是哪里？青楼？妓院？”
青草想了想，“我们是住在楼里，但是红色的，不是青色。”
“妓院是什么？养鸡的院子吗？院子里没有养鸡，胡爹爹不会给我们吃肉的。”
接着又不确定的问：“小姐是想吃鸡了？我……”
萧月摇头，还是太小了，连青楼妓院都不知道。
“你知道贱籍吗？”
青草点头。
“小姐别伤心，虽说贱籍不好，但活着总比死了强，不然老爷在九泉之下也不能安心。”
“小姐生的好看，肯定会有很多人喜欢。”
“胡爹爹说等小姐长大，如果有人愿意给小姐赎身，他会同意的。”
“到时候小姐就能脱离贱籍，变成良籍了，那时候一切都会好的。”
萧月明显捕捉到一个词，老爷！
古代被叫做老爷的，只有富商和官宦之家，普通人是不可能被叫做老爷的。
“我们能出去吗？”
青草摇头，“出不去的。”
萧月沉默，大脑转动筛选刚才得到的信息，判断自己的处境。
看着萧月明显不开心的脸色，青草有些着急。
“小姐这两天病着，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儿。”
“中院的九姑娘因为不想接客得罪了客人，被胡爹爹扒光了衣服，给光着身子丢到雪地里了，呆了大半个时辰才被领回屋里。”
“咱这院里的初一姑娘也想寻死，但被小厮救了下来，当夜胡爹爹就找了两个乞丐，惨叫声响了一整晚。”
“第二天初一姑娘浑身是血的被丢进柴房，胡爹爹说：我不让你死阎王爷都不敢收你，老老实实养好你的皮，不然我有的是法子治你！”
萧月侧头看着青草，这孩子知道接客这两个字，怎么会不知道青楼妓院？
青草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
“后院的姑娘都说，胡爹爹这是杀鸡儆猴，警告我们呢！”
“她们还说小姐生的好看，将来能多挣银子，胡爹爹也是因为这个，才没有像初一和九姑娘那样惩罚小姐。”
“胡爹爹最讨厌姑娘们不听话了，一旦进了这里，是不可能出去的，除非有人赎身。”
“虽说胡爹爹对小姐没有像初一和九姑娘那样，但万一呢？”
“出去的话以后不能说了，万一惹怒了胡爹爹，我怕小姐会受苦。”
萧月拉了拉拽着自己衣袖的青草。
“你知道接客是什么意思吗？”
青草迟疑的点了点头，“以前不知道，但现在知道了！”
萧月面色平静，封建王朝有妓院一点不稀奇！
继续问：“那我们在的地方叫什么？”
“春风得意楼。”
“你刚才说中院，还说了我们这个院子，这里总共有多少个院子？有多少人？”
“多少人我不清楚，但院子有三个！”
“这里是后院，等姑娘们15岁之后就要去中院开始接客，前院据说是兔儿爷待的地方。”
“那些不是很有钱的人胡爹爹只会让他们待在前院，有钱有势的就会被带到中院。”
青草说完后，小心补充：
“小姐别担心，我听中院的姑娘们说初夜很珍贵，胡爹爹是允许赎身的。”
“小姐生的好看，那天肯定会有人愿意给小姐赎身。”
天真，萧月在心里想！
古代的青楼可是官方认可、合理合法的，想要赎身怎么可能会容易？
上下五千年多少朝代更迭，历史记录中，沦落到青楼里的人几乎都是年老色衰、没有价值以后才能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