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围炉夜话
夜深了,今天来谈谈诗词。
李煜写了一首词,此后五百年,无人能出其右。
《长相思》李煜。
一重山,两重山,山高天远烟水寒,相思枫叶丹。
菊花开,菊花残,塞雁高飞人未还,一帘风月闲。
但我们所熟知的长相思,并不是这首。那是因为,五百年后,有人写的比他更好。
《长相思》纳兰性德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
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其实同一词牌的词有很多,但脍炙人口的却无非那几首。
比如雨霖铃,又叫雨淋铃,是唐皇避安史之乱入蜀,时缝大雨,雨打银铃,声音凄惨。唐皇追念马嵬坡下三尺白绫自缢而亡的杨玉环,有感而创。可我们所熟知的雨霖铃却是柳永的那首,“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王国维在《人间词话》写道:“词以境界为最上,有境界则自成高格,自有名句。”
所以说境界是词的第一要义,是最基本也是最为重要的。我以为的境界,就是像王维那种“诗中有画,画中有诗。”,读之不是字,而是一个栩栩如生的画面映入眼帘。而这一般需要意境叠加,比如我们所熟知“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但也有真正自成高格者,比如李煜的《浪淘沙令》,“落花流水春去也,天上人间。”,就连王国维都极为推崇此句,可谓做到了真正有境界。
境界,自然是要打破陈规,有所突破。
比如杜甫的《登高》,被誉为“千古第一七律”,原因何在?
我们知道,大多诗人所咏之愁,都为小家愁绪。比如赵师秀脍炙人口的那句“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
再比如南唐后主李煜那句“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亦或是李清照的“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而杜甫一句,“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意境浩大,如“大漠孤烟”,一改闺怨小家愁绪,气势壮阔惊人,可谓做到让闻之者“只需磕头不许说话”。
诗词不分家,五言七言的绝句最好写,但若想写好,则是最难。词也是一样,那种小令尤为难写。
唐代张志和的一首小令非常有名。
“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
“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
短短二十七字,流传千古,若非诗人独具匠心,妙手偶得,岂能得之?
有人也许会问:“读诗的意义是什么?”
我们都听过一句话,叫作:“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
人的内心本是贫瘠荒凉的土地,只有不断的汲取“美”,才能变成沃野千里,最后才能长满鲜花。
诗意的生活,浪漫至极。
比如我们看到灯光下的花树,有人会想到司空曙的“雨中黄叶树,灯下白头人。”。
比如我们看到幽邃小谭,有的人会想到:“凄神寒骨,悄怆幽邃。”
我们提倡诗教中国,叶嘉莹先生将自己三千多万财产全部捐赠出去,一生都在教习诗词。
她的纪录片《掬水月在手》真的值得大家去看看。
我登楼观百川,入海即入我怀。
写作完成之余,谨以此篇,抒发我的一点点小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