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HIDDEN MEMORY

什么！就在这一秒，赫敏内心无比惊讶，但她依然保持着一张疲惫又严肃的面容，实际上她无比想转身去看马尔福的表情。

“格兰杰还不能当司长。”马尔福的声音冷淡。

赫敏这次有了正当理由转过去看着他，他的表情也很冷淡，眉毛紧蹙，似乎赫敏抢了他的职位还是别的什么。

珀西对马尔福向来鄙夷十足，这是因为早年里马尔福扮演的角色一直是个高高早上的远方富家亲戚，伏地魔失败后两家的境况易位而处，轮到了珀西对马尔福嗤之以鼻，他这时甚至懒得理会马尔福，只是催促赫敏。“部长让你去他的办公室。”

“不！”马尔福再次出声阻止，他的表情有一丝松动。

赫敏从里面看出了其他的情绪，她揣着手，衣袋里那枚马尔福的戒指似乎在让她相信这个人，但几番心理斗争后，她还是避开了马尔福的眼神，应了珀西的话，跟着他走出了办公室。

她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珀西的脸色铁青，他看着赫敏，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转身出去了。马尔福站在水壶旁，听到脚步声，转身看到赫敏。

“你的眼睛……”他的声音很低。

赫敏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低着头，嘶哑着嗓子说。“没什么。”顿了顿，她说，“我刚才辞职了。”

“哦，我刚才在想，除了答应做法律事务司的司长，还有什么结果更坏的，现在看来，你给的答案出乎意料的糟糕。”马尔福说。

赫敏用魔杖敲了敲茶杯，茶水刚好冲到杯沿。“我只是受够了。在这个时候任命我做司长，即使我再被突然而来的胜利冲昏了头脑，也不会以为这是个好事。不过是另一个陷阱，等着我用自己的血肉去填补而已。”

“聪明的女孩。”马尔福说。“只是你的这份聪明，以后魔法部再无人能见识了。”

“这是你想说的？”赫敏问，还没等他开口，她又说。“我必须辞职，我受够了，你知道这里的运作方式，一切都是玩笑，我已经受够了。”

她夸张了一些事实，但她一想到她和马尔福的留言，他们之间真正的关系，和她心底里真正的想法，再加上她在魔法部水深火热的处境，她就觉得一切都应该停止了。

马尔福在这一刻显得漫不经心。“好吧，也许是我没有认识过你，格兰杰，祝你一切顺利。”

“谢谢。”他句句包含着讽刺，是的，这正是马尔福一贯说话的语气，这个该死的混蛋。赫敏心里清楚，眼下她希望马尔福对她进行一些忠告，或者听她诉苦，不知不觉，她已经对他做出了额外的要求，但她自己尚未发现。“我要走了。”

“去哪里？你直接扔下这一摊工作了？”

赫敏重重的拉开了抽屉，想到部长可恨的嘴脸，还有那些在魔法部明里暗里欺压过她得人，她抓起小包，转过头看着马尔福。“去哪儿都行，我在魔法部的日子已经结束了。实话说，我早就期盼着这一天，我早就受够了。现在对你来说正是个好机会，也许你接受我的工作，从此可以平步青云呢。”

但马尔福没有对她这句话做出回应，他在两三步外，看着她，和平常一点儿都不一样，他似乎在用全身的力气控制着自己，有什么意外的情绪出现在她的身上。

赫敏转身想逃，但她的动作太慢了。她得胳膊被马尔福抓住，另一只手攥着那枚马尔福的指环，她攥着它，侧过身子，想要把东西塞给他，然后离开，但就在她把戒指放进马尔福手里的那一瞬间，她再次看到了一个画面。

马尔福的大脑封闭术失效了那么几秒，在几秒之中，赫敏看到了他内心深处的秘密。正如在马尔福重归自由后赫敏无意间透露了自己的秘密一样，在这个意想不到的时刻，赫敏也看到了他的秘密。

马尔福抓着她的手在颤抖，赫敏眼前的画面开始模糊，她知道他在竭力奋斗不让更多的记忆奔流而泻，只是洪水决堤，他无法控制。而赫敏两只手都伸了出来，撑着他的身体，同时让自己的手离开了那枚戒指。

“我想我们扯平了。”赫敏扯出了一个笑容，这次马尔福没能阻止她，她径直走向电梯，然后穿过喷泉广场，走到飞路站，直接回到了家里。

-格兰杰公寓-

赫敏一秒不停的换上了家居服，从冰箱里找出一瓶不知道存了多久的半瓶红酒，喝了一大口，然后打开电视，用魔法开了一个空箱子，把所有散落在起居室发魔法部文件都装进了箱子，堆在了门口。

这时候，甚至还没到下午茶的时间。

虽然这不是赫敏最忙的一天，但无疑是她发生转折最多的一天。

她很快在壁炉前睡着了。

敲门声似乎把整层楼都吵醒了，赫敏睁开眼的时候日光大胜。她睡的很沉，一直以来头顶的那把利刃总算被她解下来放在了一边，这是难得的好眠。

她拉开门，眯着眼，看到哈利迅速挤了进来。

“你的眼睛，赫敏，我给你找点儿冰块！”

哈利熟门熟路，赫敏关上门，走到沙发旁坐下。她没注意到眼睛肿了，但视线受阻，的确不大舒服。

她把冰块放在眼睛上方，又用了几个魔法咒语让它既不会短时间内融化，又不用她一直举着手臂。哈利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后，赫敏叹了口气，“我不想做部长，也不想做司长，坦白讲，我也不想在魔法部工作。哈利，你明白吗？”

“但是为什么，你一直做的很好！”哈利不理解。

赫敏疲于解释，今天已经够辛苦了。

“你不一定非得做部长，我也不想做部长，但是在法律执行司，我们一起工作，一起解决问题，就像在霍格沃茨一样，不好吗？”

赫敏坐直了身体，睁开眼，认真的看着哈利。“你知道我从威森加摩离开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名声吗？哈利，你在傲罗办公室功绩累累，做副司长尚且是因为有救世主这一层身份的加冕，部长在这个凤凰社刚要推举我做部长候选人的时机任命我顶替毫无过错的老司长，哈利，这会在魔法部掀起多大的舆论？”

哈利当然知道，他急切的说。“金斯莱已经在为此事转圜了，赫敏，你不必担心。”

“我一点都不担心，我担心的是这样的事无穷无尽。昨天晚上，马尔福深夜被捕，今天早上什么还没被查出来的时候，他又洗清指控，坐进了魔法部办公室后勤处的位子。这样的事在魔法部司空见惯。我们打败了伏地魔，但我们从来没想过要和魔法部开战。”赫敏说着，叹了口气。“我从来没站在过官僚主义的这一边，过去的几年我坚守自己的底线，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我受够了。哈利，我需要离开。”

“是因为马尔福吗？”过了很久，哈利轻声问。

赫敏不能否认，它用沉默作答。

哈利在这场口才之辩上折戟沉沙，赫敏随后又迎来了不少凤凰社的拜访，猫头鹰，守护神，亲自登门的，三天内，她口干舌燥，最后不得已闭门谢客，躲了不过一天的清净，一直不曾出面的韦斯莱夫人终于重磅出场。

“我是在楼梯口遇到他的，进来吧，德拉科，赫敏，我带了苹果派。”和韦斯莱夫人一起进门的，还有马尔福。

他一言不发，赫敏双手抱胸。

韦斯莱夫人在房子里忙东忙西，最后在临走前，吻了吻她的脸颊说。“答应我你会好好规划自己的未来。还有别听亚瑟的，我比任何人都相信你有能力做好部长。”

是的，在过去的几天，凤凰社众人猜遍了赫敏辞职的里头，韦斯莱先生的那番好言劝阻，也成了赫敏灰心的一大原因。

赫敏不知该怎样作答，但既然连马尔福这样的原因，都能在凤凰社的看顾下走近她的公寓，他们为了让她回到魔法部，果然是要穷尽一切手段了。

韦斯莱夫人先一步离开了。

赫敏和马尔福一个站在阳台门边，另一个坐在沙发上，过了好久，赫敏才问。“茶？还是咖啡？”

马尔福答非所问。“我是来解释你那天看到的…不雅画面的。”

哦，另一桩赫敏不想谈到的事。她避开马尔福的目光。“我们就让这件事过去吧，你窥探了我的心，我也看到了一些不该看的，我们…”

马尔福打断了她的话。“我郑重向你道歉，格兰杰，那是…生理上的，我无语冒犯你。但你要知道，你是个很美丽的女巫。并且很聪明，美丽，聪明，又善良。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真的很抱歉。”

赫敏因为马尔福的语无伦次笑出了声。

“格兰杰…”马尔福轻叫了一声，以示对赫敏的不满。“请你接受我的道歉。”

“我相信你不是有意冒犯我。”赫敏说。“正如我之前所说的，我们扯平了。”她走到餐桌边，倒了一杯凉了的水，本来准备端给马尔福，但目光所及他又戴上了那枚该死的心灵窥探的戒指，就把水杯放在了不远的桌子上。

“所以，离开魔法部的日子怎么样？”又过了一会儿，马尔福问。

赫敏笑了笑。“门庭若市。”

“我看到了。”马尔福说。“尽管在大多事上我不赞同凤凰社那群自诩不凡的蠢货，但这件事，我站在他们那一边。”

“那你要失望了。”赫敏一笑。

“让我帮你。”马尔福语气诚恳。“我替你做那些你不想做的事，每个人都有一个这样的搭档，你不用有负罪感，我会处理好一切，你只需要做你愿意做的事，发挥你的才能。我们需要你。”

赫敏一时有些恍惚。“没人需要我，那是个谎言。他们会找到下一个赫敏格兰杰的，江山代有才人出，马尔福，我没有那么重要。”

“你很重要。”

“我没有。”

“至少对我来说。”马尔福的语气低了下来。

赫敏默不作声，等待他的下一句话。

“你是对的，很快会有下一个你，但不会有第二个赫敏格兰杰，你的光芒无人掩盖，格兰杰，我一直相信，你会有大成就的。”马尔福说完，站了起来。他一口水也没喝，停留的时间也不长。“保持联系，好吗？”

赫敏送他出门，“再见马尔福。”

他在幻影移形前最后看了她一眼，赫敏在背后扭着手指头，竭力不让表情发生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