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过寿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边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听兰山，白玉床前，坐立一女子，轻着白衫，一如既往。

霜羽望着手中的鹿茸，有些发愣

突的，穆然抬睦

这鹿茸的用处，远不止香薰这么简单，骨化后的鹿茸坚韧，又灵气充沛，用来炼器是再适合不过的了。但似乎这里面的灵力被可以封住，不是那么容易炼的。

只不过……虽然说是被封住，可若说红衣资质不够，可她的主子拍卖场场主一定是知道的，这鹿茸虽不是炼器的上好的材料，可也绝非凡品。想来怎么也不会草草地拿十万就拍了出去。

那……是为什么？

霜羽不相信有绝对的好人，相对的，她也不相信有绝对的坏人。

看这鹿茸的材质，一般的炼器鼎应该炼制不成，这鹿茸里的寒气太旺，只怕也只有旬邑的破云鼎能将它炼化。

旬邑的性子，霜羽略有耳闻，出了名的吝啬和不近人情，想来这么珍贵的破云鼎也不会轻易的借给他人，况且拍卖场场主和旬邑基本没见过。

这样一想……便也说的通了。

可是……他借不到，霜羽就更借不到了。

她眉头微皱，烦

忽的，屋外有了动静，木门被推开。

进门的是一身着宝蓝色女子，三千青丝散至腰间，倾城也倾国。

“刚刚收到消息，琴墨差人过来说，过几日祖母过寿，邀各家家主贺庆，让我们回府”

“过寿？”霜羽显然对这件事有些不可置信。琴家，以武力为先，有着几百年的历史多年来琴澈一直戍守边境，为伏音皇，为伏音国谋取了数不胜数的安稳日子。可以说伏音皇能做到那个位置，跟琴府有些不可分割的联系，所幸伏音皇知恩图报，数年来对琴府也算可以。

众人皆知琴府以琴墨当家，步月梓辅助。琴澈和霜夫人数年隐战边疆。可琴家的祖母却鲜为人知，其实，琴家的大事小事名义上都是琴墨做主，可真正说的上话的，就是那忆老做主。

不过往年，祖母过寿都只是在自家府里贺庆，她老人家不喜欢过分张扬，不喜热闹，这琴府上下人都知道。

今年……怎么还专门举办庆宴？

正想着，琴绝有些不满：“这次琴珞羽回来，只怕要借此讨好祖母。我们要不要准备贺礼？”

“还要贺礼？”

这下霜羽彻底有些烦了，往年祖母为贺寿都只是自家吃餐饭，道声祝贺词便也过去了。谁知难得设宴却这么麻烦。

顿了顿，她说：“不如…再去一次拍卖场？”

继上次以后，霜羽得知，拍卖场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而且这里的东西只要有足够的钱人人都可以拍，想来找个适合老人家的贺礼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还没往深处想，琴绝便急急打断

“你有钱吗”

…………

一语道醒梦中人，忘了，她把从府里带的钱全拍鹿茸了，有一少半还是找贺贤借的。

她如今，身无分文

“没钱”

就算有钱，看见尘老那架势应该不会再放她出去了，但是后惊动了余吾，那可就不好办了，她可不想刚入学就招一身麻烦。

“那就没办法了”

良久，霜羽道：“找他”

————

次日清晨，伏音学院结界隔绝了一切外界声响。只剩下学院内一惊一乍的贺贤。

“贺寿？你？”贺贤不可置信地望着刚刚出声的女子。

琴绝有些无语，她觉得不该来找他的。

“你觉得是谁？”

“恕贺某唐突，不知二位已年过高龄”他饶有兴趣地开着玩笑。

“祖母过寿，送什么？”霜羽开门见山。

祖母？身为小辈，贺贤也是刚刚才知道琴家还有位祖母的，但他父亲知道。

他大概猜到了她们俩没钱的事实，知道去不了拍卖场，只能另想法子。思考了一会儿，他道：“有了！老头儿最近得了件宝贝，说是特意让大哥去北海求的紫金珊瑚，虽说没什么实际性作用，但正好可以当做寿礼送你祖母。”

他口中的“老头儿”便是他的父亲，贺贤说话一直都这么没大没小的，见着外人也丝毫不给他爹个面子。

霜羽没想到贺贤这么大方，象征性的问问他就非常爽快地把他爹的东西拿来送人。但转念一想，他也有可能他对每个人都这么大方。

但她不想欠别人人情。

便道：“还有其他办法吗”

见他半天憋不出个字来，霜羽也没为难他，只是拒绝了他的好意便离开了。

琴绝紧跟其后，有些疑惑：“为什么不接受？他也是好意。”

“欠人情，要还，麻烦”霜羽眉头微皱，她有些不悦。

没东西送就没吧，琴家人又不会把她们吃了

只是，这样一来，可就让琴珞羽钻了空子，让她俩难堪，再加上步月梓常年在琴墨面前扇阴风点鬼火，难免有些棘手。

暗夜深处，一男子做立于殿堂之上，他似乎很喜爱紫色衣袍，一件简单的玉佩在他腰间系着。

剑目眉星之下，黑潭似的一双利眼，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气势逼人，凛冽桀骜。

“查到了那人谁吗？”他问

这才反应道，殿堂内还有一男子，他的气质和面前那人完全不同，一个骄傲不逊，一个温文尔雅。

他轻摇着扇羽，面如冠玉，清新俊逸。仔细看便能看出，这就是当时在拍卖场东侧阁楼的两位，只不过霜羽没见过他们的相貌。

“没有，但听红衣提起过，她叫落缨，跟炼器府似乎有点联系。”

“落缨？炼器府？”有意思。

殿外，月朗星稀，夜色皎洁。

整个殿宇沉浸在黑暗之中，仅靠月色支撑，透着神秘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