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夜话
长安城西区,普宁坊柴相府的议事厅内是人头攒动。大致计数,有二三十号人之多。皆是,柴相的得意门生。而之所以,称之为‘得意门生’,是因为这些人都有官职功名在身。其中,更是有几个身披甲的将军。
按理说,这群身份显赫的人。此时此刻,应当是把酒言欢,高谈阔论。而现实情况,却是背道而驰。一群人,静坐在榻垫上,是耳观鼻,鼻观口,口观心,至于心,自然是听着一阵脚步,见到柴相出现后,这才定了下来。
“师长。”“恩师。”“讲师。”
一时间,从每个人口中冒出的称谓,是参差不齐,但心中的敬意却是一致。
柴相摆手示意,示意起身施礼的众人坐下,众人看在眼中,却并未就此坐下。而是等柴相,在正堂主位,屈膝坐稳,这才一一坐回榻上。
“尔等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柴相的声音洪亮,中气十足。透过烛火,众人偷偷瞄去,面色红润光泽,这哪儿是那有病在身亦或是大病初愈之人!
也就在那烛火跳跃间,无声的眼神,在空气中穿叉交流。最后,皆停留在,吏部石尚书的身上。
一时间,石尚书是百般无奈。那日,柴相传信给他,让他在朝中请休,原由是不慎落马,伤到筋骨。而这一休,就是闭门一月有余。这可让他们这群关注柴相身体状况的门生们是着急万分。逐个拜访,却是纷纷吃了闭门羹。最后,实在是无奈,相邀结伴前来拜府。结果!
呵,这相见当真是不如不见!悔之不及也!
这柴相是见到了,只不过这老爷子健朗的身体,哪里是坠马之人啊!这要传出,实乃‘欺君’之罪,是要掉脑袋的!现在可好,在场众人,没见到柴相还好。如今,见到了。柴相装病之事,隐瞒不报,那同犯是‘欺君之罪’不忠。报了,那就是不义之人,受人唾弃!
“回禀恩师,吾等前来,一是为了探望,二是为各部被压制的批文,三是公主册封一事在即,礼部大人尚有疑惑之处,还需要请教!”
礼部葛尚书正躲在角落眼观鼻,这一听石尚书提及自己名讳,是为之一愣。好家伙,这公主册封一事,又不是他礼部一部之事。这除出他和石尚书还有户部、兵部、刑部、工部,摆着其它四部不提,这不是摆明的挑事嘛!顿是给这往日里本就不合的关系,火上浇了把油!
“回禀恩师,关于册封一事,疑惑之处,皆已记录于册,有劳您过目。”
从榻垫上爬起,葛尚书是让人出乎意料,更让石尚书出乎意料!当真是,官场如战场,防人之心不可无!
同时,东区,在榻垫上爬起之人,还有耿老六。
长安城的平康坊,又称‘北里’,是盛名在外的风月之地。其内妓院,是落英缤纷,争相斗艳!而南里(街)更是,优雅高贵之地。来往者皆是达官富贾,文人墨客,实属夜夜笙歌,日日买醉绝佳之地。
此刻,身处南里内的琼玉楼内的耿老六,正跟着在丰润犹存的‘老鸨’身后,是心神荡漾。
入耳的,皆是欢声笑曲,嬉笑怒骂。而鼻尖游走的,皆是胭脂水粉,一百多路的芬香。任凭心智再坚定者!此时,此刻,此地,皆是沉沦于此,乐此不疲!而后,被身旁的莺莺燕燕笑骂一声:‘呵,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