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神秘血书
金色的大殿外火光冲天,厮杀声不断。突然一道道鲜血喷洒在她面前的窗户纸上,只见地上横七竖八躺着许多无头尸体,而地上不断的涌上红彤彤腥臭的血水,慢慢的延伸至整个大殿,并逐渐渐汇聚成一片血池,上面漂着几颗雪白披着乱发的人头。她陷落在其中动弹不得,浑身湿透,眼前一片血红,她害怕极了,大声呼喊着救命,而周围却无人应答;她又努力的向前划去,却发现身体被牢牢禁锢在了血池中央;她想抹掉自己脸上的血红,却发现那无尽的红色淹没了她双眼,让她全身窒息。突然间,周围一片死寂,她模糊的双眼看到,一扇紫红朱漆大门轰然倒下,从殿外走进一位高大的将军,左手里拎着一颗淌着淋淋鲜血的人头,右手一把血淋淋的长剑在地上划拉着,正一步步向她走来,待到她面前,嘴里突然发出了一阵阵“哈哈哈”阴森恐怖的笑声,然后狰狞的举起那柄长剑朝她砍来!
“啊!”纳兰若大喊一声,身体僵硬的从床上弹起,身上只觉湿透,此刻异常冰凉,原来她做了一场梦!
她缓缓神,长舒一口气,环顾室内,屋内依旧一片黑暗。她想下床,准备翻身时,下半身双腿便剧烈疼痛起来。她不由得苦笑起来,一场恶梦让她短暂的忘记自己还是个瘫痪之人!
她于是深吸一口气,双手尽力握着床沿一推,让自己身体靠在床头!心里一阵莫名的伤感!她陷于一阵恍惚之中。
纳兰若忘记自己已经做了多少次这样的噩梦了:高大的宫殿,熊熊燃烧的火焰吞噬着一切,周围红色的血池包围着她,那些瞪着绝望、惊恐、无助的人头的眼睛,那狰狞恐怖发笑的人影,那阴寒青森的劍光。
突然,只见烛台处火折一亮,纳兰若惊醒,朝那望过去时只见一手掌也跟着捂上了她的嘴。
“嘘!”来人一身蒙面打扮,示意她不要出声。
纳兰若虽不能动,但嗅觉异常敏锐,一阵女人特有的芳香从那手掌上传来!“桂花膏?”她已猜到深夜来人几分!
“若姐姐,刚才真是悬!”南宫婉当着她的面摘下脸上的黑布,示意她不必紧张!只见她脖颈上一道血丝在灯下特别明显!
“婉儿妹妹拜见若姐姐!请恕婉妹昨天在府上未和姐姐相认之过!”南宫婉深作一揖。随后上前扶起纳兰若。
“好妹妹,前天你打闹比武招亲,那时我已经认得是你;昨晚客厅聚会你并未和我过多交言语,我猜你或许有隐情不便相告!”
纳兰若嗔怒着戳了一下南宫婉的额头惨笑着说。
“嘻嘻!”
南宫婉一改刚才严肃面孔,调皮的一屁股坐在纳兰若对面,拉着她的手,放在嘴边哈了两哈,“哟,姐姐的手怎恁般的凉!”然后暗暗一施力,纳兰若只觉心田一股暖流涌上,她刚才青白的脸上逐渐红晕布满!
“可怜了若姐姐。”只见南宫婉说着说着眼泪唰唰的往下淌。
“你说你还不改以前稚气,有甚好哭的!姐姐不是好好的在你眼前么!”
纳兰若知道刚才南宫婉为她输入真气为她驱散体内寒毒,她心里一阵感激,也一阵难过!
南宫婉啜泣着说道:“静尘师太下山时亲口嘱托我要照顾好你,这一别却是四五年,也不知你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
纳兰若听到这里,明媚的眸子里泪珠在其中止不住打转。虽说她是纳兰世家二家主的女儿,实际上有名无实而已,昨晚纳兰姝偎依在秦夫人身边,她心里也真希望有母亲在身边陪伴,记忆中这是她来到纳兰堡的第二次,府上好多人并不认识她。
“婉妹莫要因我伤心。”纳兰若清秀、绝美、凄清的脸上给人以和煦春风之暖。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会如此黑衣打扮?”
“妹妹正要给姐姐解释!”南宫婉收起羽扇,缓缓从怀中取出一黑色锦帕包裹的东西,“姐姐还记得宴会上我讲的被耶律兀赫尔一众人追到那军械府后因偷听那些人谈话、后遭突袭幸得黑衣之人出手相救的事么?”
纳兰若点点头,“婉妹昨晚确是凶险,我听的都胆战心惊!”
南宫婉道:“若姐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她把手中黑色锦帕递给纳兰若,“这是那黑衣人在黑暗中抛来的!另外还有一张纸条,这是宴会上我并未说出来的一段经历!”
南宫婉从袖口里又取出一张纸条,展开来让纳兰若看,只见上面写着:
“上善若水,秘!谢!”
几个字上又附带着一朵兰花,不知何用意。
“当时所有事发生的太突然,我并未在意,直到昨晚宴会上见到若姐姐你,我才恍然大悟!”
南宫婉朝着窗外望了望,压低声音道:“这黑色锦帕想必是那黑衣人托我转交给姐姐你的,力求保密,兰花意指纳兰世家,这也是我在宴会上未说的缘故”
纳兰若心里一喜,眉梢微微蹙了一下,难道是与父亲纳兰澄有关的?还是?
她当急颤抖着用手打开南宫婉递过来的黑色锦帕,打开来,是一团殷红干透了的血色信纸!
纳兰若不看则已,一看到那暗红干透的落款字迹“……父澄绝笔!”顿时几个月来的担心像决了堤的洪水袭来,她当着南宫婉的面突然向后一仰倒在了床头,脸色煞白,嘴里喃喃自语“父亲…父亲,你,怎可,怎可忍心、丢下女儿!”
这一遭变故吓得南宫婉心神一紧,幸而她常年奔波江湖,各种突遭变故她也应付的来,何况她本知这个大她两岁姐姐的病症!心里不禁一叹,当下手指连点,纳兰若渐渐闭目昏睡过去。
约莫过了盏茶的功夫,纳兰若苏醒过来,她见南宫婉已然换了女儿装束,床榻正上方精致的铜质缕空鸣凤球正冒着缕缕青烟芳香雾气,让人心旷神怡,倍感舒适!
纳兰若心里一暖,她记得这是蓬莱南极岛碧霄庵静尘师太当年为治她的病,花了七七四十九天而精心调制的“轩辕沉香”,镶嵌进凤鸣球,其味理气安神、祛阴、除邪、增功。当年静尘师太收她和南宫婉为徒,她因腿瘫痪为由,加上纳兰世家以医术闻名而立足江湖,故而她随静尘师太潜心研修医术。她志在于救死扶伤,也可能因己遭遇有关;而南宫婉颇有男儿豪侠之气,选择了习武。
她们下山时,静尘师太分别赠予她俩这“轩辕沉香”,纳兰若这些年在莱州墨云轩常常点起,对这种气味再熟悉不过!
“好姐姐,你可真吓煞妹妹了!”南宫婉打趣笑到,“早知道这什么信件害得姐姐如此,我真就不该带来!”
依在香塌沿边,南宫婉两只手捏着自己娟秀的长发自责不已!
“傻妹妹,我怎会怪你呢!”纳兰若凄美的脸上似有泪痕,映着烛光,眼眶里却是几滴眼珠旋转,她略一扭头,语气悲伤说道:“你也看下这血书吧,我父可能遭难矣!”
“什么!?”
南宫婉惊愕的转过身,迫不及待的接过纳兰若递过来的殷红干透血渍的书信看起来!
“若姐姐,这不、不可能!”南宫婉眼里一是泪花涌出,“这可能是、是那黑衣人戏弄你我的谎言,这上面残破不堪,字迹模糊,伯父他、他肯定还好、好好的!”
“那笔迹确是我父亲写的!”
纳兰若不知何时依靠在床沿,秀美的长发散落开来,脸色苍白,眼里红彤彤的,像一尊木雕待待怔在那里,连气息也没有!
“哼,定是那刚才黑衣人天杀的!”南宫婉抹了一把泪,“姐姐,此事定有蹊跷,刚才有黑衣人进的你房来,若不是“地哑”师叔发现及时打出“摧心掌”,惊动我闻讯赶来,后果不堪设想,结合刚才这神秘血书以及伯父血书种种,似乎预谋好了一般!”
南宫婉想引开话题,以转移纳兰若低落的情绪,她何尝不认得纳兰澄伯父的字体?她小时候经常依偎在她父亲南宫瞻怀里读纳兰澄世伯写给父亲的信,那血书定是世伯纳兰澄绝笔无疑!
其实,刚才的凶险纳兰若可能真不知道,因宴会过后不久,纳兰若在侍女的服侍下和她与纳兰姝一起分别住进了西跨院女厢房,而“地哑”师叔则在胖管家带领下去了男厢房歇息。
谁知三更十分,南宫婉听到院外房脊有“沙沙”轻微破雪之声,她听觉敏锐,似有人经过,遂屏住呼吸合衣一个跳将至窗前,用手指戳破窗纸,外面银白色的世界,只见一黑衣人雨燕身姿“唰唰”几个飞穿消失在南宫婉视线。
南宫婉此时睡衣全无,只因那黑衣人飞去的方向正是她若姐姐的寝室!
当下她立即简装,一身黑衣打扮,推开窗户,脚下使力,轻功一展瞬间十来丈之距,朝着黑衣人尾随而去。
当她正攀上假山石旁的水榭廊上柱子时,她听得一阵破空之声从纳兰若房子在荷花池上传来。
只见一白发老者正发掌打向刚从纳兰若房子出来的黑衣人,那黑衣人见一团冰霜雪白之气袭来,不敢大意,他随手衣袖使劲一挥,只见荷花池边上的腊梅融合着雪花“砰砰”爆落下来。
南宫婉看得仔细,那白发老者是静尘师太的师父“南极仙翁”的座下弟子、也是静尘师太的师弟——“地哑”尊者!
那“地哑”尊者使得是“摧心掌”,那冰雪霜白真气就是他发的,那黑衣人却不应战,加速飞掠而去,“地哑”尊者寻影也追了过去!
南宫婉趁着两人远去,一个“蜻蜓点水”便进了纳兰若房间。也正恰好听得纳兰若“啊”的梦醒叫声!
这才有了纳兰若看到刚才一幕,而不巧的是南宫婉也正带着黑色锦帕的血书而来!
“难道事真的有这么凑巧?”纳兰若心里悲伤减半,她看着那殷红干透了的“父亲绝笔”血书,听着南宫婉给她道出来的来龙去脉,以及刚刚她做梦梦见的场景,好像似有一团迷雾正像她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