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究竟是谁
付华芝这边直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玉春茶馆,坐着马车回到了广阳侯府。
天色已有些晚了,月头高高地挂在树枝上。
她手中抱着江上调,转头便打算进屋去,耳边忽然响起一阵琴声。
这琴声是付华芝第一次听见,但音色却无端地熟悉。
付华芝被这琴声吸引,站在原地静静听着,心神都随着这琴声荡漾开来。
这弹琴之人将这琴声弹得曲折离奇,狂放不羁。
时而如江上清风,徐徐吹过,时而又似在战场之上,金戈铁马。
这琴音不似今日在玉春茶馆听到的那人弹得如沐春风,带着狂放不羁,这弹琴的人似乎是想到哪处便将自我心声表达出来,变幻多端叫人捉摸不透。
琴音一转,忽而变得高亢,但音色却不改其清朗。
付华芝头皮一紧,瞬间从那琴声中抽出身来。
这是一啸清秋的声音!
为何这琴声从她房间里传出,但是广阳侯府却没有一个人听见?
她的屋子里进去的究竟是谁!
与文星文月对视一眼,付华芝直接冲进了屋子里。
刚刚推开门,付华芝忽然听到了一声声压抑着的咳嗽声,那琴声也就随之断了。
心念一转,在加上那一啸清秋的声音,付华芝当下便知这在她房中之人是谁了。
余光朝文星文月那边看了一眼,两人都面带焦急的模样。
付华芝淡淡地将那门再次合上一些,转身淡然开口。
“你们二人先下去休息吧,里头是我一位故人。”
文星脸上神色一顿,当即有些着急想问。
但是文月已经看出来了付华芝的意思,直接眼疾手快地拉住文星。
“是,小姐。”
行了一礼,文月便拉着文星退下了。
直到二人见不到了身影,付华芝才转身打开房门,款步走进去,眼前豁然开朗。
蕴王君慕南端坐在案前,屋内点着烛灯,却不多,昏暗的几只,照得他整个人明明灭灭,被前头的帘子挡住,看不分明。
瘦削的身上穿着一袭单衣,手中琴弦轻抚,一啸清秋流出曲调。
细细听来,正是祝方瑜白日里在水榭中弹得曲子。
付华芝脚步一顿,抱着江上调站在帘子外头,心中有了猜测。
还未开口,也似是不想打断这难得可以听到乐曲的机会,付华芝没有动作。
不过几个起念间,那曲调缓缓流淌,不留神细听,与祝方瑜弹得别无二致,下一秒曲调却陡转直下,竟然有江湖快意流淌其间,狂放而不可收。
曲如人,人如曲。
祝方瑜心性平和,温润尔雅,自然手下的曲子便柔情温润。
但君慕南的曲调确实这般多变狂放样。
付华芝眼中光芒闪烁,心中念头百变,眼中带着探究,听完了一首曲子。
君慕南双手离开一啸清秋。
“付小姐,听够了吗?”
付华芝这才从那琴音中回过神来。
那帘子被人从里掀开,开着缝隙的窗户暗示着这人是如何再次来到她的屋中。
付华芝忽然有些恼了。
一次两次的倒也就罢了,但这人竟然三番五次地来到她的屋中。
最叫付华芝懊恼的是,她这一次竟然猜到是君慕南,下意识地便放松了神经。
怎的面对君慕南的时候,她竟然连往常的戒备心都没有了?
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
想到此处,不知怎的,付华芝带着薄薄怒意,开口时语气有些冲。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蕴王殿下还真是做的一手好正人君子啊。”
君慕南眼神微眯,看着面前被激怒的女人,脸上还因这点气愤而泛了些红。
心中忽然不是滋味,他冷笑一声。
“想不到付小姐是这般有失偏颇的人,今日下午祝将军在茶馆给你弹了这一曲,你便与他有说有笑的。怎么本王现下给你弹同一首,你却觉得本王是登徒浪子了?怎么,难不成这一首曲子是艳曲不成?”
付华芝狠狠瞪了一眼君慕南。
“何必怪在曲子身上!”
“那为何见到我就变脸?今日下午还不是在那位廖小姐的面前维护祝将军,且心情好得很吗?”
付华芝的眼神一错,不知为何心中有些心虚,但也就是一瞬罢了。
她轻哼一声,转过身子,不去看君慕南。
“自然是因为我与将军是知交好友,蕴王殿下大约是忘记了,我们只是合作关系,平日里还是少来往的好。殿下与将军,身份不同,何必放在一起做比?”
君慕南的脸色沉了沉,但随即很快便掩饰一干二净。
淡淡地将那琴摆好,君慕南起身,看也不看付华芝,朝外头走去。
袖口中的一双手还拿着一张薄薄的纸片。
“既然小姐说只是平平无奇的合作关系,那看来我是多管闲事了。这张增益武学,改善体质的药浴药方,想必付大小姐也不会要罢,且就烧了吧。”
说完,那屋中的灯罩子被拿起来,明灭的蜡烛火焰就要舔到君慕南手中的那张纸上去。
付华芝没想到君慕南今日是来送这张药房的,神色一顿,随即连忙反应过来,几步来到烛火旁边,一把扯过君慕南的袖子,才堪堪将那一张药方子给救了下来。
“别!殿下,好殿下,方才是我言语上有所冒犯,其实我本不是那个意思,这张药方子既然是殿下的好意,岂有糟蹋的道理?臣女在此先谢过殿下了。”
既然是蕴王拿来的药方子,必定是好东西。
恰好付华芝最近想要习武,这蕴王内功深厚,除了天赋以外,肯定有自己的法子配合着一起习武,才有今日之成就。
这肯定就是蕴王的独家秘笈了吧。
对她必定大有裨益!
这样事半功倍的事情,怎可放过?
君慕南见到这女人见风使舵的本事,冷哼一声,手中继续使力,根本不打算原谅的模样。
付华芝心痒难耐,这药方子可不能浪费了……
她另一只手直接抓住了君慕南另外的一只袖子,软了声线,带着些可怜巴巴的味道,柔声说道:“殿下,这方子殿下好不容易寻来,且就给我如何?我必定不辜负殿下一番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