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村姑与两美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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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粗饭苦菜

日头正高,挑着水回家的花言把水倒进水缸后顺便把它挪到了阴凉处。

还有地边晒了半天的锅,洗好后她也一手捡回到屋里灶上。

由于花言已经吃过,所以给两个男人做饭她随意的很,压根没有自己住时烦恼吃什么的想法。

他们又没得挑。

打开箱子,她从衣服旁的米袋子里抓了把米,往锅里一撒,再倒上两瓢水。

等柴火烧上半个钟头后,饭汤差不多熟了,她才将专门采的野菜对折扭成几段丢进去一起煮。

菜叶子挺嫩,小火就足够。

花言没有浪费柴,便将灶膛里还烧着的大块头取出来用水闭了。

闭完她出门望了眼路上,茂盛的草叶把路遮了大半,幽绿幽绿的一片只有被风和虫子摆动的痕迹,洗衣服的男人还没回来。

“也没多少东西,洗那么久吗。”

念叨了一句,她怕锅里饭烧干了两个男人不够吃,又去缸里舀了点水掺进去。

对了!

看着青汤饭,花言终于记起另一个事实,她家里一直都没有碗···

那···床上的男人怎么吃啊,她抱着,另一个给他嘴里倒?

烦恼地挠了挠发硬的头皮,女人漫无目的在屋里走了一转,仿佛想从什么角落找到一个被谁拖来的碗。

落叶、蛛网、不知名的壳、不能吃的小伞菇···

她在角落最后看到的只有这些,别的——没有。

花言只能长叹一声,提起刀准备出门去砍根竹子应付一下。

谁知没走两步,脚下踢出个灰黄色的骨头撞到门框上‘咚’的一声。

···

低垂眉眼,视线里,门框下的缝隙位置钻进了个小东西,正是昨晚她拆散的骨架之一。

尖尖长长的,是一根右边的手指。

嗯?你还送上门来了。

女人莫名笑了笑,其实那个还没碎的头盖骨挺深,应该可以用。

走到床边上,从骨头堆里摸出骷髅脑袋,花言往门槛上一坐。

沐浴在微微发热的温度里,她就着阴影和太阳光在手心重叠,仔细用刀顺着头颅圆润的位置敲敲打打,没多久就搞出来个能用的碗。

做好了她还磨掉尖刺边缘,然后又拿起做了几个往嘴里倒的动作。

一番实验,她点点头:嗯,很好,可以用。

花言把碗留下,其他的骨头就没有继续留在屋里让人联想,用筐子装起来全部丢进了地里。

*

河边,揪着像破布的床单被罩一顿摆弄,沉忆周独自费力扭到半干后才挽起袖子一边卷一坨回家。

随着他转身,对面的女人小心抬起眼皮瞧了他一眼。

水波折射下,花小八脸上带着光晕。

她发现,灰衣男人走的慢腾腾的,身体还微微弓着,和昨晚比,丑了好多。

···

沉忆周也不想这么丑,但他穿的花言衣服是个奇怪的长袍,穿上身只需要打个结,便能从上裹到下。

虽然袍子长度只到他小腿,但记起河边的人越来越少,他还是把所有湿衣服都晾了起来,里面光光的就出了门。

因为这原因,他洗衣服总东张西望,感觉别人看他后,就扯一扯长袍下面。

现在一回家,下面都湿的搭在了腿上。

他不自在,只能弓着背走。

走动着,风偶尔会从腿边通到腰臀,清凉起来时,他越发将步子放小。

于是,花言等在门口看到的,就是一个走路宛如在踩蚂蚁的男人。

“。”

花言没让他把蚂蚁都踩死了,几步上前接过他洗好的东西,手一抖,麻溜地全都铺上了竹竿。

趁她在这里手动整理,沉忆周啥也没说,赶紧抓着旁边半干的裤子回屋穿上。

看到这一幕,花言还有什么不明白。

她不由暗自感叹,大地方来的人就是不一样啊,敢只穿个外套就出门~

这要是路上被人做了什么事,她吃了哑巴亏不说,对方估计还要到处宣扬男人骚的很,勾引她。

拍拍打打等了好一会,感觉男人应该好意思了,她才捡起洗晒过的碗推门进屋。

“来,这是碗,家里就这一个,锅里的饭你吃了就去喂床上的人。”

把涂绿的碗当的一声丢到男人身边,花言来回指了指。

随后,她爬上床把同样只穿了她一件外套的男人推到外边,自己往里面一躺就是睡。

闭眼前,花言没忘对看着绿碗绿锅的男人来一句:

“我睡了,别打扰我。吃完饭你爱干嘛干嘛,我明日才会醒。”

沉忆周:“···好。”

日子可能就是越过越离谱吧。

注视着女人直挺挺地躺在木板上闭眼入睡,男人愣了好久,才转过头接受了这份穷困而怪异的饭。

还有碗···

找不到勺子盛饭,他最后只能用碗伸进去装。

头盖骨碗十分圆滑,汤水从碗壁直接流到了男人把握的手心。

花言已经睡了,沉忆周此刻的嫌弃光明正大。

凝眉沉目,深呼吸了半晌,他终于眼睛闭上,手一抬,饭菜就从嘴里灌进了喉咙。

男人甚至没有咀嚼,空无的肚子也还在咕咕直叫,但舌头尝到的麻嘴苦涩硬生生让他吃不下去第二口。

有米在喉咙上哽着,它生硬粗糙,仿佛直接扎在了血肉里,咽一下还干疼。

好难吃!!!

比送押官差做的还难吃。

这是饭吗?或许,这个锅洗干净了吗?

···

为了身体,硬着头皮半哄半想,他用了比洗衣服还久的时间才把碗里的东西喝完。

留着空碗洗了下,沉忆周自己不用吃后,手上倒是很是麻利地舀起锅里的饭开始给昏迷男人灌下。

而比他还没吃过这种粗饭的人如他所想,才挨上唇瓣就皱起了眉头。

只是很快,他的本能将其当作了药,咕噜咕噜的,男人接连灌了两碗才停下。

抖着手离开床边,沉忆周暗道:

昨夜的荒唐在今日看来算什么呢,这个家,不,这个暂时的避身之所不能这样下去了。

真维持到男人醒来,他可就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