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变态
“看情况应该是因为施展了超出他能力范围的高级魔法，导致精神力消耗过度。没大事。放心吧。不过我一直觉得你们两个的学习小组是闹着玩，现在看伊万这个情况，竟然是我错了。”白水净把昏睡的伊万扛到肩膀上，又看了一眼忧心忡忡的塔西娅，笑道，“塔西娅，跟我一起把伊万送到治疗室，怎么样？”
“好的。”
“有件事，我还是跟你道个歉吧。”白水净摸了摸鼻子，在塔西娅疑惑的目光下，继续说，“其实，我一开始并不认可你进入综合班。这一届综合班的人数很少，但成绩却并不好，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因为魔法界的门槛变低了。”塔西娅一针见血。
“没错。”白水净赞赏地看了一眼塔西娅，一边想着更加委婉的措辞，“现在魔法界有一股不太好的风气——只要有钱就可以进魔法学院。综合班也一样。我们班的一些学生本身并元素亲和性并没有够到皇家魔法学院的门槛，按理说连招都不可能招进来。但他们的父母花了大价钱给他们买了皇家魔法学院的位置，于是他们和元素亲和性高的孩子一起进了魔法学院，但是，钱能买到的只有位置，却买不到天赋，就像之前申请退学的凯丝小姐。”
“您以为我也是这样？”塔西娅恍然道。
“哈哈，不错。我当初的确是这么以为的，哪怕你的父母都是魔法师，也不影响我对你的判断。在你身上我感受不到一点魔力的波动。我觉得与其浪费这么多钱和时间来到魔法学院，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进来，所以之前学院长决定招你进来的时候，我是坚决反对的。”白水净坦然地说，“前段时间，你不是每天放学之后会和李一起帮伊万做提高魔力的训练吗，开始我只觉得你们在玩过家家的游戏。但不得不承认，你的训练很有成效，甚至让我相信，天才是可以量产的。”
塔西娅震惊于白水净的最后一句话，天才是可以量产的，她反复默念几句，“老师您的心是不是太大了？”
“每个老师在最开始的时候都希望可以教出几个好苗子。只能说我也只是个有理想的普通老师而已。”白水净笑起来，黑框眼镜之下那张素净的脸竟然也带了几分年轻人特有的朝气。
两个人到了治疗室，阿米莉亚正忙着替在擂台赛上受伤的学生疗伤，美眸斜了两个人一眼，“又躺下一个？自己去楼上找个床位吧。我一会过去看看。”
白水净点点头，扛着伊万，来到治疗室二楼。
二楼左右两侧各放了三张床，中间有帘子作为隔断，此时空床位只剩两个。
白水净把人放在右边最靠近门的床上，“看来这几天因为擂台赛受伤的人还不少，据我所知，现在只有伊万一个人受伤了吧。我们综合班的同学还挺惜命的。”
塔西娅无奈地笑了笑，“老师，您的消息有点不灵通啊……”正想跟白水净说下午文森特被人抬进来的事情，阿米莉亚走了过来，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怎么又是你们，你们是把这里当成家了吗，隔几天来一次。虽然我很开心你们时不时过来一趟，让治疗室显得有用处一点，但我更喜欢你们从治疗室出去之后，可以健健康康的。”
“行了行了，知道了。最近正赶上擂台赛，多来几次你就担待点吧。”可以看出来，白水净对眼前这个外表唬人、实则满嘴废话的精灵并没有什么耐心，满脸都写着‘好烦’二字。
“哼。”阿米莉亚摸了摸伊万的额头，纤细白净的手指变得有些透明，“精神力消耗过度，没事。不过我建议让他好好休息一天。明天的单人赛如果有什么项目的话，先弃权，不然再受伤可能留下病根。”
“有这么严重吗？”
“他的精神力消耗过度不是一天两天，而是持续一段时间了。”阿米莉亚双手抱胸，严肃地说，“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他迟早会有一天会变成傻子。你知道变成傻子多难照顾吗？之前有个雷系班的学生，都跟他说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白水净干净利落地打断阿米莉亚的碎碎念，“等他醒过来，我会告诉他的。”
“这还差不多。不过那个雷系班的学生真的很惨，不止嘴歪眼斜，还——”阿米莉亚说着，目光飘到塔西娅身上，忽然话题一转，“咦？怎么又换人了，你到底和谁在处对象？”
“？？？”
“哦对了，下午送过来的小胖子你不看看吗？”这世上又有几个人能跟得上阿米莉亚的思维呢？她说着，把伊万隔壁的帘子拉开，文森特正哼哧哼哧地吃着牛排，嘴边还沾了点酱，阿米莉亚欣喜地看着被人围观吃饭的文森特，“就这么几个小时，这小胖子就恢复了哦~还有他的搭档，那个小姑娘没受什么伤，早就走了。”阿米莉亚摆出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看着塔西娅和白水净，眼睛期待地眨巴眨巴，等着两个人的夸奖。
“文森特？你怎么也在？”白水净直接无视了阿米莉亚，看着文森特，“也是在擂台赛上受的伤？”
“咳咳，老师好。”文森特清了清嗓子，把牛排放到床头柜上，这会他身上那些伤口都被包扎起来，外面穿着病号服，看起来不但不凄惨，还非常富态，“嘿嘿，我那个……学艺不精，给您丢人了。”
“这种话你回回说，哪次真的下决心好好学了？好好休息吧。”白水净翻了个白眼，“正好你在这，一会伊万醒过来，你告诉他明天的单人赛决赛别参加了啊。”
“啊？”文森特和伊万也就隔着一层帘子而已，所以白水净几人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犹豫道，“我怕我说不动他啊。”
“我看你不是说不动他，你是想去打扫禁书室吧。”白水净双眼一眯，“听说禁书室最近又有奇怪的声音传出来了，不过看你身宽体胖的样子，应该也不害怕这些鬼啊怪的，我这就跟打扫禁书室的人说一声，以后——”
“白老师！我保证完成任务！”文森特挺直腰板，严肃地说。禁书室可是学院七大怪谈之一，学院里面流传的诸多版本的鬼故事都和禁书室，他才不要去那闹鬼的地方呢！
白水净满意地点点头，“那行。休息吧，塔西娅你也快点回家吧，需要我送你回去吗？最近外面不太安全。”
“不用了，妈妈给我准备了风羽。”塔西娅摇摇头，“我再待会就走。”
白水净走后，塔西娅拉过一个椅子，在伊万床边坐下，开始看书。
“……”真就再待会？难道不应该照顾一下伊万吗？文森特在一边悄悄观察。
“文森特，对吗？”塔西娅一边在书上写着笔记，一边问，“比赛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了？”
回忆起自己被雷系班的人暴揍，文森特脸一黑，重重地躺下去，身上的床铺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没什么。不想说。”
“你的搭档呢？”
“她没什么事，”文森特指了指过道对面的空床，“喏，她之前在那边躺着，现在已经回去了。”
塔西娅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文森特却有些憋不住了，怎么感觉只说了个开头就停了？他虽然摆出一副不想说的样子，但实际只要塔西娅再问一下他就会说了啊！文森特像伊甸园那条诱惑亚当夏娃吃智慧果的蛇一样，阴恻恻地问，“你不想知道发生什么事吗？”
“如果你想说的话，我可以听。”塔西娅虽然这样说，但做笔记的动作并没有停，眼睛也没有离开面前的书。
“那你先把书放下，我跟你讲，雷系班那两个人可过分了！”文森特义愤填膺地说起下午的事情。
他作为土系魔法师和同为土系魔法师的安妮搭档，按理说是非常能苟的组合。
但是对手作为守护学院之矛也不是摆设，尤其对面那个眉心带闪电标志的男生。
男生眉心的闪电标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碧色的双眸扫过文森特，露出了嗜血的笑容，“你们俩就是大名鼎鼎的综合班的人？认识李吗？”
文森特：“那是爷的兄弟！你问他干嘛？”
“兄弟？我记得那个应该是个吸血鬼吧，但你是人族。难道你是他饲养的人牲？”男生好奇地打量着文森特，“现在的吸血鬼已经这么堕落，连你这种都下得去嘴？”
人牲就是传说中血族为了取用鲜血而饲养的人类。
如果这个男生上来骂文森特一顿，文森特倒不会特别生气，可能反唇相讥几句也就过去了。但他说的是李，是自己在学院第一个朋友，难为文森特长着一张和气的脸却能做出堪称凶狠的表情，“你说什么。”
“生气了？”男生的眼睛弯成月牙，开心地笑起来，“很少看见人牲会这么维护主人的，难道你们是那种关系？”
“不打吗？”男生的搭档轻声问了句。
男生刚刚阳光灿烂的笑容立刻阴沉下来，侧头看着那个眉心同样有闪电标记的女孩。
被一个外貌非常优秀的男生如此注视，女孩不由地脸红了，然后下一秒，她就飞了起来，身体重重地撞在擂台四周的守护结界上，“啊——！”
女孩跌落地面的时候，哇的吐了一口血，狼狈地趴在地上。
“我不太喜欢别人催我，不过你是女孩子，所以我下手轻了很多。感谢我吧。”
“！！！”安妮被这一幕吓呆了，她在原地瑟瑟发抖，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眼前的男生。
“吓到你了？”男生没有分出一丝目光去看安妮，而是看着面前脸色苍白的文森特，“害怕被打的话，就认输吧。没有人会笑话你的。”
“……”文森特咬紧牙关，紧张地绷起身体，眼睛死死盯着面前这个谈笑风生，却在瞬间将自己的同伴摔出去的男生，雷系班有这么变态的人吗？他打不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