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旱冰场的冲突
背上书包临走之际，突然跳出的陆悲含却挡住了合欢回家的路：“合欢，做我女朋友吧。”
要说最短”反射弧”的次数限制使用的话，那合欢一定是把它用到头了。她仿佛看到了一筐写满了”反射弧”的内存条，自己在里面挑挑拣拣了无数次，才发现里面每个内存条上都写着”最长反射弧”。没得选了，所以只能站在原地先“反射”一会。
江离有条不紊地整理好书包后，起身径直走向教室门口，见合欢仍未做出任何反应，他便抬起胳膊用食指和拇指轻抵鼻底，盖住自己的嘴唇，像是怕别人看到是他在开口讲话，还特意压低了声音，淡淡的道：“江合欢，你还回不回家？”
“最长”反射弧可算是用时耗尽，嗯，不错，时间是三分零八秒，还算名副其实。
合欢使劲抿了抿嘴唇，抬头对上悲含的视线才想起来反击：“陆悲含，我说你这陆大才子是今天忘吃药了吧？”
陆悲含闻言便大笑起来，因为他足足高出合欢一个头，所以轻而易举地勾住合欢的肩膀将她拥入自己怀里，动作娴熟老练，“怎么，你不觉得你赚大发了吗？我又不损失什么，惠而不费的事情我可是最愿意干了！”
合欢“啧啧”了两声，挪开陆悲含那只重如千斤的胳膊，狠狠翻了个白眼，就跨出了教室：“神经病吧你！”
悲含像是被合欢骂惯了似的却毫不计较，他歪头看了一眼呆站在一旁的江离，“走啊！玩去！”
江离如释重负般叹了口气后，才紧随其后。
网吧那条街在今晚可算是狠狠嘚瑟了一把，就像一个整天对皇帝朝思暮想却独居冷宫的废妃、皇帝今晚突然驾到而自己有失远迎一样，那些网吧、台球厅和旱冰场无所不用其极施展自己的妩媚多姿，来弥补江离他们刚刚踏进这里感受到的冷清。
本是妥妥贴贴的四人行，可合欢非得叫上小曼，说是非得让她看看自己的旱冰玩的多么溜，整得就像她不知道小曼和林夕一见面就掐架似的。
到了旱冰场合欢就迫不及待的换上溜冰鞋拉着小曼往旱冰场人多的地方窜。旱冰小曼以前倒是练过，不过技术跟合欢一样半斤八两，两人跌跌撞撞连滚带爬一路飙速，整的旁边那些滑冰“大神”倒是不敢妄动，生怕撞到了这两疯货。
合欢欣喜之余，瞥了一眼只敢扶着栏杆慢慢踌躇前行的悲含，和耐心辅导林夕并与她一起牵手滑行的江离，合欢突然无比替他们感到惋惜。
明明可以放飞自我的夜晚，他们为何偏要踱着小步这么斯斯文文的度过呢？
她拉着小曼的手两人绕着偌大的旱冰场滑了好几圈，每次经过原地不动宛若标杆的陆悲含身旁时，合欢都会“鬼哭狼嚎”嘲笑他技不如己，经过江离和林夕身旁的时候又会迅速收回笑容。面部这样一收一缩好多次，神经都差点跟着开始犯病了要。
悲含自己一人滑了好久都不得要领，终于肯承认自己的确不是这块料，只好叹口气脱掉旱冰鞋，坐在一旁静静看着“天赋异禀”的合欢和小曼在旱冰场一圈一圈画出的弧线。
他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合欢的呢？
或许是在她因为跌倒痛的哭鼻子的时候，或许是因为看到她一道题都不会做咬着笔皱眉头的时候，亦或是她吃饭老挑出来不爱吃的豆芽给自己的时候…
他想不起来，只知道因为这次考试而没被分在一个考场看不见她的时候，竟像早上没刷牙一样难受。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把合欢和刷牙联系在一起，自己明明厌恶刷牙时挤出来的白色泡沫，因为那样子像极了一个癫痫病人犯病时候的样子。可是看不到合欢仅仅一堂考试的时间，他就觉得浑身难受。
看着远方的霓虹灯衬着合欢窈窕的身材，他的思绪突然被她清爽的笑容拉了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悲含收缩视线时突然看到合欢她们三个女生簇拥在了一起，像是在为什么事情争辩不休。陆悲含试着冷却表情，竟意外发现自己刚刚在咧着嘴笑，因为从上一个表情到恢复正常的面部表情时，自己能明显感受到脸部皮肤像松紧一样从松松垮垮到慢慢绷直，这过程费了好长时间。
于是他起身慢慢靠近她们，但在几米开外就听到林夕的怒吼：“你给我道歉！”
“我们又没错，道什么歉啊？”小曼被气的火冒三丈，嘴里喷出的唾沫星子迅速汇成了一条黄河要瞬间淹死对方似的。
“哎呀，你们俩个都少说两句。”合欢将自己眼神迅速分给了两位美女，不知该如何是好。
悲含环顾四周，未发现江离的身影。刚才滑冰还滑的好好的，怎么就一眨眼的功夫，三个人就吵起来了呢？
陆悲含试着打破她们之间的僵局，尽管他知道这根本不可能：“来来来，各位大姐姐坐下消消气，消消气，啊？”
可她们并不领情，似乎吵架上了瘾，就像抽鸦片马上要到达极乐境界，突然被人抢去了烟管还告诉自己抽这东西有害健康。于是她们都把陆悲含当成了发泄的对象，三人对着他齐声吼道：“滚！”
陆悲含看自己hold不住场子，又不忍几个女生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嘶吼谩骂，随即打电话给江离，告诉他无论他现在在厕所解决生理问题还是一个人享受着独处时光，现在、立刻、马上、赶紧出现在这里，十万火急。
两分钟之后，江离抱着几瓶水果真出现了。
林夕第一个跳出来喊冤，说是刚才江离去买水，让自己一个人学习滑冰。谁知小曼和合欢突然冒出来撞倒自己，不但不向她道歉，反而在这里趾高气昂说自己没有错，说着林夕就夹带着哭腔，一副楚楚可怜的娇人模样，顺便还从眼睛里挤出来了两滴眼泪。
“明明是她自己撞上来的，她一个人撞倒了我们俩，江离，你这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朋友劲可大的很嘛！”小曼轻轻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转头怒视林夕：“凭什么让我们给你道歉！”
江离看了一眼林夕，又看了一眼小曼，最后才看了一眼合欢。
合欢一句话也没讲，江离以为她定在原地是在反思。
事实确实如此，她刚才是反思是谁先撞了谁来着，但她很快就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自己为什么要带着小曼来这旱冰场，改天给她嘚瑟自己的技术不好吗！
“没什么大事就回家吧。”
这是江离说出的最后一句话，可顶得上陆悲含的千句万句。
陆悲含正愤愤不平为什么自己的话就没有含金量的时候，却被江离扔给他的一瓶脉动堵住了嘴。
悲含朝江离眨了眨眼睛，还是江离最懂自己，橘子味的脉动，没变嘛。
江离给自己准备的是矿泉水，额外三瓶则是随便拿的果汁，因为他也不知道她们都爱喝什么，平时也没怎么注意过。三个女生吵了一会倒也觉得开始口干舌燥，于是顺着江离给的台阶也就跳了下去。若是还不知趣的继续吵架，倒显得自己没有气度。
好巧不巧，三个女生去拿饮料的时候，合欢却和林夕的手却同时碰上了那瓶草莓味的酸酸乳。
江离的眉间狠狠跳动了几下，心脏不由得一阵紧缩。
最后当属小曼眼疾手快，像个猫一样亮出锋利“爪子”吓退了林夕，伸手就替合欢把它抢了过来，并送给了林夕一个白眼，还不忘骂她一句“白莲花”。
林夕自是要在江离跟前保持住自己的温媚模样，故而只是轻声回应了个“哼”，就拿起旁边剩下的最后一瓶果汁，拧了两次瓶盖都拧不开，于是她娇滴滴的将它递给了江离。
江离的眉间在事情尘埃落定的那一刻突然舒展开来，如心石落地。于是他大口大口喝完了矿泉水，才起身对她们冷冷的道：“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