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闺蜜是个坑之莫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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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怀疑——隐情

“我也被你吓坏了!”洛珏垂眼,轻声嘟囔。

“它还在吗?”李小妹探头看地上。

洛珏抬头,恢复了常挂在嘴角的微笑,“早被你吓跑了。”

李小妹再次探头看,“真不见了!”

她跳下栏杆、蹲下、捡书、站立、递给洛珏,一气呵成,挤出明媚的笑容,“那我们走!”

二人一路来到明山院女学弟子居所,入眼,是一圆形门洞。门洞上方,镶嵌三个字,“月华轩”。进入院内,从小道穿过花草丛、石头群,便见一间间屋子依次排开,一屋一道门,门前留着六尺宽的木质走廊,比地面高两步台阶。

洛珏往右转,依旧走在小道上,李小妹一步跨上两级台阶,走上走廊,凑近每道门前,看木牌上的字。“奎、娄、胃、卯……”她一边看一边念叨,突然灵光一现,“逢君,这是不是按照二十八星宿排列的?”

“所言不错。”

“我们是哪一间?”

“轸。”

“最后一间呀。”

李小妹快走几步,来到轸室前,准备推门,却发现上了锁。她下意识转头,洛珏被她甩在后面,离她还有两丈远,她挥挥手,“逢君,快点快点!”

洛珏不慌不忙,走到轸室前,从袖子中拿出钥匙、开锁、推门,李小妹立刻蹿了进去。

只见,左右各一书案,左边书案摆着笔墨纸砚,右边空空。中间有一张四方小桌,小桌前,一只红泥小火炉,炉上放着一只提梁壶;小桌上,是一套茶具;小桌后,一座屏风,屏风上挂着一幅墨梅图。

“小妹,后面是房间,你自己看看吧。”洛珏说完话,在左边书案前跪坐,翻开书页。

“好。”李小妹径自从右侧绕过屏风,两块拉门紧闭,她伸手拉开右侧门,往里走去。房间左右各一小床,床榻靠墙壁,墙壁上镶嵌着窗子。床尾各有一衣柜,床边有脚踏。左边床,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右边,仍旧空空。中间空地上投下一块光亮,她抬头看,光亮是从天窗投进来的。她的正面又是一面屏风,折叠屏风,画着淡云流水。她把包袱扔在右边的床上,向折叠屏风后走去,只见摆着衣架、铜盆、水壶、毛巾等。她转身从屏风后出来,再看她的床,靠着梅花形状的窗子,她跳上床,拉开窗扇,正好看见一株梅花树。

她来到洛珏面前,“逢君,我这里怎么什么都没有。”

逢君目光从书上移开,“每一位学子初来,都是如此。你可以凭着刚刚林先生给你的令牌,去文心楼领课本、笔墨纸砚,到广储阁领院服、被子这些东西。”

李小妹转转眼珠,“这么多东西呀。”她一屁股坐下,斜倚在书案一侧,“逢君,我初来乍到,你带我去呗,正好带我认认路。”

“好。”逢君起身,“也到了晚膳时辰,我们先去随园用晚膳,之后再去。”

“这个注意不错,还真有些饿了。”李小妹摸摸肚子。

入夜,李小妹将被子往榻上一扔,洛珏将手上的包袱轻轻放在被子旁边。

李小妹捶捶自己的肩膀,“逢君,多亏有你,不然我得多跑几趟。”

洛珏浅笑,“无事,我们是舍友,相互帮衬,应该的。”

李微往榻上一坐,“真累,好想洗个澡。”

“月华阁内,瑶池那里有温泉,你可以去。若你想自己用铜壶提水回这里,也可以。”

“那喝的水呢?”

“瑶池准备了水箱,用那提梁壶去取便可。若有时间,从院内井中打水,自己烧也可。”

李小妹来明山院的第一日,在忙忙碌碌中过去。

第二日,卯时,洛珏动作很轻,起床,穿鞋,未发出一点儿声音。她推开拉门,再轻轻关上,蹑手蹑脚地来到书案前,点燃油灯,就着烛火开始看书,烛泪点点。卯时半刻至,天已大亮,洛珏目光未离书卷,指尖轻扫,烛火熄灭。

“砰!”屏风后,李小妹也已经起床,她推开房门,从屏风后转出,和洛珏一样,只穿了白色中衣,“你也不睡懒觉?”

洛珏点头。

李小妹打开门,几个跟头,从走廊直接翻到院中空地,她站定,开始打拳。

珏动动脖子,起身走出房门,立在走廊上。

李小妹拳风快捷,洛珏眼中却逐渐有几分惊异,但她很快收起,依旧恢复嘴角一抹微笑。

过了些时候,钟声响起。

“这什么?”李小妹停下。

“卯时三刻,金钟三响,学子起身。”洛珏答道,“明山学子每日辰时半刻开始听学,此时起身正好。”

“这还有点像,击鼓进军,鸣金收兵。”

二人各自梳洗,穿戴整齐,拿了课本。

李小妹抓起书案上的课本,先出了门。

洛珏想起什么,从自己的衣柜中拿出一只香囊,打开,拿出一把钥匙,走出房门。

“逢君,你磨蹭什么呢?我饿死了,咱们快去随园。”李小妹一串唠叨。

洛珏不被她的聒噪影响,自顾自锁好房门,收好自己的钥匙,把刚刚拿出的那一把交给李小妹,“这钥匙一共三把,一把在广储阁备用,一把在我这里,这是你的。”

李小妹推推她的手,“我不用,跟着你不就行了。”

洛珏摇摇头,“小妹,拿着吧,我下学后经常不直接回轸室。”

“行,我拿着。”小妹接过,把钥匙抛了几下。

二人在随园吃过早膳,一同去思源学斋。一路上,看尽半亩方塘的鲤鱼、白羽仙鹤、松下白鹿。

洛珏的目光一直向前,行走之间,双手交叠在腹前,院服宽大的袖子静静地垂下。

李小妹与其说是在走路,不如说是在蹦跳,她左顾右盼看看沿路风景,时不时转个圈,即使偶尔好好走路也是一会儿双臂摆动,一会儿抬起袖子看看上面的花纹,一会儿甩甩袖子。

二人快要走到长廊中央,下了台阶便可以直接走到思源学斋。

远处,两位男子走来,身着学子院服。一人质如朝雨,可涤凡尘,左手拿书在前,右手背在身后。另一人一手拿着折扇,一手把书转得滴溜溜,腰带上系着和洛珏一样的铃铛。

李小妹见到二人,双手对着二人轻摇,质如朝雨的那人微微点头,拿着折扇的那位则走快几步。

洛珏微微转头,将李小妹的小动作洞察于心。

四人在台阶处停住,拿着折扇的男子首先开口,“妹妹,这位便是你舍友吧,引荐一下。”

“引荐不敢当。”李小妹从洛珏身后走到他面前,“我自报家门,在下李小妹,家住塞北未城,乃猎户之女,会点拳脚。该你了。”

那人打开折扇,虽是秋日,仍旧扇了几下,“在下洛瑾,字伯卿。这位……”他收起折扇,向身后指引,“我舍友,李慎,字浥尘。”

“原来是洛都双公子。”李小妹双手抱拳。“久仰久仰!”

洛瑾亦抱拳,“幸会幸会!”

二人旁若无人,似唱戏一样。

李慎微微摇头,洛珏微微眼中思绪流转。

三日后,适逢明山学子十旬休沐。洛珏一人前往蕙芷园。

院落门口,正遇上李小妹摇摇晃晃地走出来,“哟,你也被林先生叫来了。我呢,刚刚挨了一顿批。你,一定是去受夸奖的。去吧,我在这儿就等你。”

洛珏微微点头,进入蕙芷园,这是明山院众位师长办公之处。院内,松树下,松鼠在啃松果;竹枝上,猴子翻跟斗;兰草丛中,几只兔子打盹儿。

洛珏在兰阁门口站定,轻轻唤道:“林先生。”

一女子对门而坐,她合上《明山院志》,“逢君呀?进来吧。”

林先生端坐在自己的书案前,她的身后挂着一幅兰草图,左右设着座位。屋子左次间摆着书桌、书架、茶桌。屋子右侧立着一幅屏风,屏风后的右次间是休息之处。

“来这里坐。”林先生指着自己书案右侧,拿了一个席子放好。

洛珏坐好,开口道:“林先生,我,我觉得李小妹她似乎有问题。”

林先生拍拍她的手背:“逢君,你放心。小妹没有问题,她与两……”她压低声音,“与两年前那位不一样。”

这时,一男子进来,与林先生一样的穿着,只是衣服上的纹络是竹子。

“枫先生。”洛珏欲起身。

枫先生抬手示意不必,“你们继续。”说完,他走向左侧书架,抽了一本书来看。 

林先生道:“师哥,你来得正好。逢君对小妹不放心,你来说道说道。”

枫先生拿着书又走向二人,“逢君,李小妹没有问题。我知道,两年前那件事,是我们思虑不周,让你命悬一线。自那次后,明山院对于院中所有人的身份都做了排查。今年的学子,每个人的来历,我和林先生都比以前查得更仔细,不会再把你置于危险之中。”

林先生道:“若真要说有什么问题,那就是,小妹家里人说,她太闹腾,你多担待。”

“既然是同窗,相互照应是应当的。”逢君起身向二人一揖,“谢枫先生、林先生。逢君退下了。”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林先生手指轻轻拂过《明山院志》,“逢君的一技之长还真不是箜篌,而是识别人心。她才是像是师父从小教育的孩子。”

枫先生道:“毕竟是临江仙少主,安临城里走街串巷的人物。”

“逢君说话一板一眼,中规中矩,行为无错,是学子楷模,但是少了二八少女的活力。辛谣才来的时候,畏手畏脚,可这过了两个月,也和我逗逗趣。逢君入明山院两年,又是少史,一直待在我身边。可一句玩笑没说过。”林先生轻轻摇头。

“晚。”枫先生笑道:“若像郑迟一般,我们得费多少心思。逢君是天生的楷模,从不让人操心,你又不满意。”

林晚叹了一口气,“我是怕她拘着自己,有一天把自个儿给憋坏了。”

“这不正好来了个李小妹。”

林晚轻笑,“明山院两年一招生,男学女学各二十八人,宁缺毋滥。若有差额,在开课两月之内,可视情况补充。今年女学新招了二十六人,住在月华阁,二人一间正好。逢君重新参加考核,是第二十七个。两年前,自那件事后,她一直是一人一间。李小妹是不早不晚,在这两月之期的最后一天,半道来的,只能和逢君住一间。这两人一个规矩,一个随性,可千万别打起来。”

“逢君连句重话都不说,怎么会?”

“且看以后吧。”

“以后?”枫先生用书敲敲手掌,“男学有洛大,女学有李小妹,都是闹腾的主儿。但愿,一个有浥尘,一个有逢君,不会把明山院的屋顶给掀了。”

“师哥,找我有什么事?”林晚一边说话一边起身。

“晚,没事不能来看看你。”他伸手扶她起来。

二人一同走向茶桌,林晚烹茶,枫先生递茶具。

“师哥,这乙未学子,是我们接任副院后,第二批学生。当年,我们初入明山院,也是和小妹一样的年纪,一晃眼,过了七年了。”

枫先生打开茶叶小匣,递给她,“十八年前,我们也没有想到,自个儿有一天会在这天下闻名的明山院,当了男学、女学副院,被人尊一声先生。”

林晚接过,取了一小块茶饼,用绢纸包住,“十八年前,你我都是在生死边缘。幸好,遇到了名满天下的大儒,松凌雪,松夫子。”

枫亭拿起火夹拨弄风炉里的炭火,“夫子出使靳国,在路上救了我们,收你我为入室弟子。当时,恰逢‘霜叶红于二月花’,师父给我们取名,枫亭,林晚,又取字,竹之,兰之。”

林晚将茶饼放在风炉上烘焙,“师父对我们有救命之恩、养育之恩、授业之恩,无以为报。师父无论是出使各国,还是接任明山院长,都是为国效力,这是毕生心之所向。你我既为师父的弟子,自当跟随师父。”

枫亭递去木质小槌,“不错,以后的《琼华录》,记录师长的那一部分,会提到我们两个是自明山立院以来,年龄最小的副院。外人猜忌,师父这番,是要把洛国明山院变成松家明山院。”

林晚接过小槌,将炙好的茶饼击碎,“‘举贤不避亲,任人不唯亲’,仅此而已。”

枫亭早已准备了茶碾,接着将捶碎的茶碾成细末,“松夫子名满宁州大陆,一生无瑕。他人毁誉,我们无法预料。唯有做好自己的事情,不给师父抹黑。”

林晚接着用茶罗筛茶,“理当如此。”

枫亭加热茶盏,“对了,逢君来之前,李小妹刚走,这个小朋友找你什么事情?”

林晚将茶末放入茶盏中,“她和郑迟如出一辙,见了师长,跑得比兔子还快。我是特地叫她来,提醒她多下功夫,准备学中大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