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火岩族
“地心一族！”
盯着眼前满身血污的刘辉，思凡的眼里闪过一丝惊异，刚想推开杜飞走上前去仔细看个究竟，可第一步才刚迈出去，整个人就被杜飞从身后抱住圈进了怀中：
“思凡，这个人很危险，别过去！”
冷眼打量了一番‘刘辉’，比起所谓的‘危险’，思凡更不喜他此刻那环绕周身的那股暗色精神力。灵魂带着恶臭的气场，让思凡忍不住皱了皱眉：
“你同他，做了交易？”
闻言，‘刘辉’嘴角的笑意越发加深，看着思凡的眼里几乎能够透出实质般的光来：
“不错！”
“如此恶臭，你竟也当真忍得下！”
“啧啧，确实！”
‘刘辉’说着，嫌恶的低头看了看，毫不掩饰脸上的嫌弃：
“好在，这具身体本也不打算继续用了！原本是打算新找一个容器的......”
说着，意有所指的瞥了眼眼神一直锁定在思凡身上的何晴，嘴角的笑意深深，眼里却没有半分的温度可言：
“不过，我可以等！”
“你在助长恶念！你已然看出了这个世界的困局所在，所以你这是......”
“嘘~~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渗着血的右手食指轻轻抵在唇边，刘辉咧着嘴笑得像个陷入癫狂却又表现得极致冷静的疯子：
“啧啧啧，好可惜啊！比起你，我其实更喜欢你的本体。”
“何意？这本就是我的本体。”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刘辉，别在这里装神弄鬼！我不管此时此刻在你身体里的究竟是人是鬼，警告你，别想打思凡的半分主意。十三年前我们可以灭了你们，十三年后，我们同样可以。”
杜飞搂着思凡腰的手不停用力，力气大到连思凡都觉得发疼的地步，却仍旧毫无所觉。
“啧啧啧，看样子对我们火岩族的怨念颇深啊！可惜了，我其实还挺喜欢你们几个小家伙的！好戏又要开场了！上次，有离凡和离默替这个世界灰飞烟灭了。这次呢？你们又打算拿谁去替？她吗？！”
滴答~~
在刘辉手指指向思凡的瞬间，一滴血顺着指尖滴落。只轻微的水滴坠落声，却清晰的仿佛落在了杜飞、李岩、林华和刘元的心上。仿佛被踩住了尾巴的困兽，四人几乎同时出声驳斥道：
“不！”
“自己的业果我们自己会背，不需要任何人去替！”
“就是！你一边瞧不起我们，一边挖空心思的想要放大我们本性里的恶。总是高高在上一副卫道士的模样对我们横加指责、妄加判断。真看不惯我们你们就放马过来呀，大家真刀真枪的干。一边批判我们的存在，一边却又只敢偷偷摸摸的躲在暗处，想看我们自相残杀、自我毁灭！嘴上说什么遵循天道，说到底，不过就是打着天道的幌子报私仇罢了。”
“天地尚有阴阳，作为生存于这方天地的人类，我们不可能只有善的一面。善与恶、对与错，就跟那虚无缥缈的‘道’一样难以用言语形容。你又凭什么只凭借着三言两句就断定我们的存在是错误的、不堪的？”
“就是！军师和刘元儿说的对！有本事就别藏头露尾的，躲进别人身体里算什么本事？咱们敞开来真刀真枪的干一架，生死不论，怎么样？”
说话间，杜飞四人已经悄无声息的将‘刘辉’围在了中间。
像是没有见着几人眼中和周身汹涌波动的杀意，‘刘辉’面上笑意未减，眼神自四人脸上逡巡一圈后，仍旧定定的看着同样定定看着他的思凡。
“你呢？你也同他们一般，觉得我该死么？”
“不”
思凡真诚的摇了摇头，周身掀起一股气流径直将杜飞他们四人推离一丈远的距离，缓步靠近‘刘辉’，因着那一身‘臭气’皱了皱眉头：
“世间万物的生与灭、存与亡，自有天道法则的约束，任何生灵都不足以去评判或置喙。我想，他们之所以这般的厌恶你，大抵还是因为离凡和离默两位生灵的缘故。虽然，我并不认为她们的消亡与你能有多少的干系。”
“思凡，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靠近不了你？你快回来。那个人他很危险！要不是因为他们地心一族，离凡和离默也许根本就不会死，更不会死的那样悲壮惨烈，都是他们......”
刘辉面上的笑意在杜飞的一字一句下逐渐收敛，不等杜飞说完，只见刘辉大手一挥，一道无形的结界瞬间将他和思凡围住，直接阻隔了声音传递。
“听见了吗？阿修罗人类的一大通病便是总喜欢将过错归结给其他生灵。如果你常年游走于他们之间就会发现，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们首先想到的都是如何撇清自己的责任并将所有的过错都推给他人，然后做出一副受害者的无辜嘴脸，骗取同情和怜悯。
亦如他们的祖先初代人类那般，带着满心的算计去欺骗我们的祖先，让他替他们撞断不周山，企图断绝天地间的连接。他们甚至因为羡慕创世神和神族超然的地位，想要抹杀神的存在继而取而代之！这样的一群生灵，一群满心恶毒欲望的生灵......”
刘辉的双眼陡然变得赤红，仿佛随时都能滴出血来，但仅只那么一瞬，快到思凡甚至都有些恍惚是不是自己看错了？深吸一口气后，刘辉重又恢复了笑颜：
“十三年前的一场恶念之罚，让或是偶然或是天意的离凡和离默在这个世界彻底湮灭。十三年后，你又出现了，而且还是以魂魄不全的‘半残’形态。当初的离凡可是三魂八魄，尚且落得个魂飞魄散，你觉得，若你掺合进这场因果，最后等待你的，会是什么？”
“恶念之罚？原来如此！”
像是触动了某个机关，思凡只觉得困扰多日的谜团终于得到了解答。这天道之链上黑压压的精神力，那似聚似散的八卦，对应的竟是善恶失衡之后的恶念之罚！
“你，不怕自己最终也落得个身死道消、魂飞魄散的结局？”
见思凡的脸上除了疑惑解开的松快之外别无其他，焰忍不住追问道。
“担心？担心有用吗？”
“嘻嘻嘻~~是啊！我竟问了个如此蠢的问题！看来，在这个世界待久了，我的思想也被一定程度束缚住了。看样子，我该走了！咱们，后会有期！”
话音刚落，一道赤红的光骤然一闪后随即消失无踪，而刘辉的身体也因着那道光的消失软软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