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梦醒时分（全篇）
长长的河岸边，拨开满眼的芦苇杆，看到他就在前面不远。
我向他跑了过去，他向我招着手，口中轻唤着我的名字。
他站在原地一直看着我笑，笑的很甜。
我小心翼翼的穿过芦苇杆，终于走到了他面前。
“你笑什么?”我问。
“不知道。”他答。
“不知道你还笑?”我又问。
“看到你，我就想笑。”他又答。
“你是说我长得可笑?”我生气了。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就算可笑也是我可笑，你长得……好看。”
他说着话羞红了脸，这让我的火气顿时全消。
“你刚才怎么不等我?”我依然假装生气。
“这边路不好走，怕有什么危险，我想先帮你先探探。”他依然笑的那么甜。
我牢牢的抓住他的手，十指紧紧相扣。
“以后不管什么路，我们两个一起走，我不用你探。”
“那不行，我可是个消防员，我需要为你，为所有人消除一切隐患。”
我伸出食指用力点了点他的脑袋。
“你呀你，落下的职业病简直无药可救。”
他笑出了声，听上去就像个憨憨。
***
转眼间，我和他来到了百货商场。
我拉着他东走西逛，不知不觉间他手里已经提满了购物袋。
我见他脸色不太好，有点担心。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我问。
“我……我有点紧张。”他答着话，还有些结巴。
“紧张？好好的紧张什么？”我又问。
“明天……明天我怕……怕见到你爸妈不知道说啥”
我哈哈大笑，笑的直不起腰。
“你……你别笑了，我说真……真的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紧张就……就结巴。”
他越紧张越结巴这个毛病实在是可爱的紧。
“你不说我都忘了，那我问你，我见你爸妈那天，你也结巴是怎么回事?”我强忍着笑。
“我……我怕……”他吞吞吐吐。
“怕什么，怕你爸妈不喜欢我吗?”我追问。
“当然不是，你……这么好，他们……他们怎么会不喜欢。”他说的斩钉截铁。
“那你怕什么?”我心里高兴。
“怕他们说我配……配不上你。”
“好啊你，逗我玩是吧??”
他拿着大包小包在前面跑，我伸着手在后面穷追猛打。
两个小三十的人了，像孩子一样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嘻嘻哈哈。
***
转眼间，就要到年关。
街道上到处张灯结彩，红红火火一片。
我正上着班，突然手机响了，一看是他。
“你还知道自己有个女朋友吗?”我明明很高兴，嘴上却在责怪他。
“那必须的，这么好的女朋友要是忘了，我不就真成傻子了吗?”他的笑声还是那么憨憨。
“我在你公司楼下，你到办公室的窗口来。”
我无比惊讶的跑到办公室窗口，果然看到他站在楼下向我招着手，然后指了指电话。
同事们看出端倪在一旁起哄，这让我羞红了脸。
“你怎么来啦?”我开心极了。
“快过年了，队里提前给我们每个人多安排了一天假。”
“你衣服怎么了，和人打架了?脏成这样?”
“不小心摔的。”
“多大的人了，还摔跤。那你等等我，我和头儿请个假，这就下去。”
“不用了，现在我得走了，要不赶不上归队了。”
“你……你都三个月没回来了，刚见一面你就要走吗?”我的失落无法形容。
“对不起，我……我也不想。可是我们越是年关这样的日子，就越忙。”他的声音变得低沉。“我托朋友置办年货时也给你们家置办了一份，回头让他开车给送过去。你跟叔叔阿姨说，年前到处人太多太杂，别到处去了。”
“知道了。”
“那……那我走了。”
他走了，间隔了三个月的时间，我们就这样一个楼上，一个楼下的匆匆见了一面。
“我的天，刚才东边有个地方着火了。这么大火，咱们竟然都不知道。”同事看着手机里的视频惊呼。
其他同事也都围了过去。
“哎，这个人不是你男朋友吗?”同事突然像发现新大陆般将手机拿给我看。
画面里，他就穿着刚才那身衣服正在火灾现场参与救援。
原来如此，这才是他弄脏衣服的真正原因。
真是个傻憨憨。
***
转眼间，我站到了一块落地镜子面前，身上穿着洁白的婚纱。
“美女，你的帅哥什么时候来，这比约好的时间晚了一个小时了。”摄影师已经等的不耐烦。“要不你再催一下?”
“不行，不能催。”我阻止。
“为什么?”摄影师不解。
“万一……万一他在忙的话……”我知道如果他真的在工作的话，精神必须高度集中，所以我们之间99%都是他打电话找我，而我连发个信息都要反复斟酌半天。
“美女，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后面还有别的客人，要不咱们换个时间?”
“不行，就今天。”他跑了进来。“抱歉有点事，来晚了。”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帅哥你可是真忙啊，这个美女又不让我们打电话催你。你要再不来，我都要急死了。”摄影师发着牢骚。
“你今天真美。”他打量着我。“等急了吧。”
“你说呢?”我反问。
“我说……你急着做我的新娘子。”他笑我。
“你还贫嘴。”我气的用拳头轻打着他的胸口。
“两位，咱们要不一会再聊?帅哥，快点先去跟助理换下衣服，好不好?”摄影师急的额头直冒汗。
换上西装的他重新出现在我面前，看上去更加英挺和帅气。
“帅吗?”他问。
“帅。”我笑答。
***
转眼间，我终于站在了精心挑选和布置的酒店礼堂里。
我身穿他认为最漂亮的那件婚纱，手里握着他帮我选的捧花。
亲朋好友欢聚一堂，每个人都是喜笑颜开的模样。
音乐响起，喜门大开。
我挎着他的胳膊站在红毯的一端闪亮登场。
我们对视一眼，眼中都是满满的对方。
数十米的红毯一直延伸到另一端，我们踩在上面成了现在的焦点。
亲友们的欢呼声，掌声和相机发出的“喀嚓”声如同海浪将我们两人完全淹没在幸福的海洋中。
在这一刻，我们宣读了誓言。
在这一刻，我们行了三拜礼，结成了夫妻。
他看着我笑，笑的还是那么傻憨憨。
“新郎此时此刻有什么话想与自己的新娘子说吗?”司仪笑问。
他接过话筒看着我，哭了。
“我想说……对不起，我……我爱你。”
他……像一束光消失在了我面前。
***
闹铃的音乐响起，我睁开了双眼。
看着手中仍然紧握着的他的相片，还有一枚发着光的烈士勋章。
梦醒时分……
我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