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麦瑞肯俄裔
于曦鼓捣到最后都不知道时间了，估计是到很晚才睡，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
外面天光大亮，明媚的阳光掠过窗子撒进屋内，留下斑斑驳驳。
光斑从天花板一点点挪到床上。
于曦眯眼盯着那个被光线照射出不同颜色的圆点，缓和了下刚睡醒还不太适应的眼睛。
抻了抻胳膊，伸了个懒腰。
手臂上戴着的红镯子显得少女皮肤更加白皙，于曦在镯子上点了点。
显示出时间。
已经十点多了。
于曦慢悠悠地起床找拖鞋，慢悠悠地出卧室洗漱，再慢悠悠地回到卧室，然后慢悠悠地拉开衣柜门。
看着衣柜里一坨叠都没叠起来、不知道多久没穿过的衣服。
于曦默默转身，死死地盯着昨天洗完澡被她揉成一坨扔在地上的衣服。
突然有些后悔，当初为何要图便捷，而舍弃了行李。
于曦在两坨衣服中间权衡了好久，最后不得不屈服于命运。
翘起优雅的兰花指把沙发上的那套衣服拎起来，嫌恶地套在身上。
知道自己迟到的透透的于曦也不着急，又去洗了个头发吹干后才出门。
骑上她亲爱的银摩托，打开导航，风驰电掣地到达……门口小超市。
象征性地买了根黑笔凑活着用，又买了一包湿纸巾。
又风驰电掣地到达……早餐店。
两口干完了一个包子。
然后风驰电掣地到达了一个路口，被交警拦了下来，理由:市里不许骑摩托车。
于曦撇着嘴，老老实实地交了驾驶证。
那交警接过证件，抬眼略带惊讶地看向她：“麦瑞肯俄裔？”
于曦自己本身还没到年龄，但她在国外的身份是够了的。
所以，这个驾驶证是哈里森·埃克斯的，而不是于曦的。
之前百里还特地跟于曦说过，在华国尽量不要被交警逮到。
于曦面不改色，流利地俄语脱口而出：“Почемутыостановилменя?(为什么把我拦下来？)”
于曦装作语言不通，跟交警一顿手舞足蹈地比划，嘴里机关枪一样蹦着俄语，舌头都弹麻了。
最后交警叔叔额角都快出汗了，却仍尽职尽责地掏出手机，找出某度翻译，跟于曦解释着。
于曦知道自己躲不掉了，只能继续演戏，老实巴交地装自己是一个来旅游的、不懂华国法律的国际友人。
国际友人也不行，仍逃脱不了交罚款、被没收摩托车的悲惨命运。
交警叔叔还好心的要帮她打车到目的地，并表示可以给报销车费。
于曦连忙摆手拒绝，示意他不用麻烦。
她怎么敢让这位叔叔知道她要去的是华城外国语。
于曦看了看导航，也没差多远了。
华外本来就在三环这一片，离郊区也不远，但偏偏这边就属于市里。
于曦动了动左脚，走路的时候还是有一点点疼，但无大碍。
最终，于曦扫了个共享单车骑到了目的地，随便停在了的路边的车棚里。
准备抬起手腕看看时间，才发现忘了带手表。
只能抬头将就着看学校大门口的钟楼。
如果是按照七点开始上课的话，呃，也就迟到了区区三个半小时罢了。
但是门口的保安居然不让她进。
“我真是今天刚转来的。”
保安吹胡子瞪眼：“你连校服都没有，我怎么知道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第一天来怎么可能有校服……”
“那你就不是华外的学生。”
于曦就没见过逻辑这么“缜密”的保安，只能绷着嘴角求情：“大叔，我真的是转学生，您让我进去吧，成不？”
“不成，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们华外有明文规定，新转来的同学必须由家长老师带领才行。”
“……”于曦气结，有了想要就此走人的念头，但也只是念头，最后无奈跑到一旁打电话。
于曦的手机通讯录寥寥无几，直接拨了最上面的那个。
铃声响了一会才被接起。
“喂，荻姐，我到学校了，保安不让我进……”
跟对面的人说了几句后便挂断了电话。
于曦低垂着头，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手机，突然感到手指一阵刺痛。
白皙的指尖渗出了血，于曦这才察觉屏幕上有好大一条裂缝，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磕的，边缘的地方直接碎成了小沫沫。
于曦皱眉端着“菜刀”:“啧。”
然后从背包里翻出来了个旧手机。
手机虽旧，但所幸没有裂痕，于曦利落地换手机卡。
旧手机没有手机壳，于曦将“菜刀”装进书包，“裸着”旧手机用。
然后低头专注地戳着手机，不知道在鼓捣些什么。
直到保安大爷朝这边喊了句：“小丫头，你老师接你来了。”
于曦抬起头颅往校门口望去，远远地看见大爷旁边站着个人，那人微低下头正说着什么。
刚才还横眉竖眼的不惑之年大爷这会儿眉眼弯弯，慈爱无比。
于曦撇撇嘴，这保安大爷还有两幅面孔呢。
嘴上答着“来了来了”，把手机随意往兜里一揣，抬脚慢吞吞的往那边挪，走近了些才看清那边站着的女人。
身着职业装也盖不住那温婉的气质，如果穿长裙的话会更好看吧，于曦天马行空地想着。
陶芷雨看到于曦走近，才直起身子，杏眼微微眯着，笑吟吟地打招呼:“同学你好，我是九班的副班主任，你可以叫我陶老师。”
于曦挺有礼貌的鞠躬：“您好，我是于曦。”
然后便随着陶芷雨踏进华外的大门。
因为已经上课许久，所以校园内既没有欢声笑语，也没有朗朗读书声，一片寂静，显得空旷极了。
于曦走路还是有一点点瘸，但看不太出来。
少女双手插兜，慢悠悠地跟在陶老师后面，偶尔回答着老师的询问。
刚走到班门口，便听见从里面传来带着哭腔的怒吼声：“安静安静，现在还是上课时间。”
台上的老师努力想要维持纪律，可下面的学生依旧各说各的，各玩各的，丝毫不理会上面快要气哭的老师。
这就是九班。
华外是华城有名的私立高中，升学率是能挤进市里前几的。
因为是私立，华外自作主张，在高一下学期就分了文理科。
一班到十班是理科班，十一到十五是文科班。
理科有三个重点班，文科有一个。
这样的学校里面不乏有成绩好的，但也有家里有钱，花钱进来的。
也不能说这些学生学习就真的特别差，只能说他们中考确实没够上华外高到离谱的分数线，从而走了捷径。
而九班就是这些走捷径的公子小姐们的聚集地。
家里有钱，父母惯着，不服管教，无法无天。
可以说整个班几乎全是让老师头疼的问题学生。
所以班里的吵闹程度可想而知。
身为副班的陶老师这时也顾不上新同学了，神色略显焦急，小跑进去的步伐都有些凌乱。
陶芷雨先安慰着被气得直掉眼泪的老师，努力平复她的情绪。
于曦静静地看着温声细语的陶芷雨，开始思索着自己等会坐哪。
目光直接掠过前排，看向后面老年区。
最后一排只坐了一个人，清净。
最后排左边靠窗的位置坐了个少年。
少年一只手臂支着头，一点一点的，靠窗的位置正好被阳光所眷顾。
少年微侧着脸，长睫毛在脸上投下浅浅的阴影。
于曦斜靠在门口，远远地看着。
很熟悉。
但于曦从模糊久远的记忆中找不到这个少年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