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毒妇
路清歌从卫生间出来后，就弱弱地躺在了床上。虽然现在只是白天，但白天黑夜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暮辞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床上呼吸很浅的路清歌，他真的多怕不知道哪天她就走了。他的脸色最近忍不住地难堪，只对她一个人好，这是他从一开始就对她的感觉。
他出外面订了相框，那些上万的照片会贴满整个家里，处处都是他们美好的回忆。
他走到了路清歌的梳妆台上，台面上没有那些密密麻麻的化妆品，只有几瓶补水用的化妆品。他的脑海里莫名的想起了，路清歌总爱穿各种颜色的西装服。她尤其喜欢黑色，那时的她每天忙于工作总会画了一个精美的妆容，原本精美的她更加精美了。
那时候的的她，有一双大大黑黑的眼睛，她的眼睛里闪烁着一股冷清的感觉。看着有些霸气，实则温柔如水。她的长相和她的性格不符，她的嘴角微微一笑，可能感受不出她的温柔。只会觉得，她的微微一笑也是挺严肃的。
暮辞坐在路清歌的梳妆台前，一双修长白皙的微打着桌椅。他的目光呆滞，那颗属于夜星的眸子里再也闪烁不起熠熠的光茫。良久之后，他拉开了路清歌的抽屉。这貌似是他出轨之后第一次打开路清歌的抽屉，以前老爱给她制造小惊喜，后来慢慢的变了。
抽屉里装满了他们读书时的照片，暮辞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她，还留着这些照片。
他手里的那些照片早就不知去向了，那心底里的愧疚感和羞耻感慢慢地爬升了心头，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拽紧了照片，那张老脸也不自觉地红了起来。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指尖颤抖地翻着旧相片。
眼角随意的一瞥，看见了一个泛黄的盒子，盒子低图是几片泛黄的叶子，像极了他们泛黄的爱情。
他轻轻地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加了密码的密码本。看样子有一段时间了，那本厚厚地密码本发出泛黄刺激性的味道。
她，在写日记？暮辞赶到诧异，墨色的眸子里微微颤栗了一下，是那样的清晰。
他的指尖划过那一行行密码，那冰冷的气息让他一瞬间乱了心。暮辞想了想，对着秘密本输入了路清歌的生日。
不对！
怎么会不对？
他又输了他们结婚纪念日的多日期，结果还是同样的不对。
暮辞低眸暗沉这，难道？
他脑袋里闪过一道亮光，快速的输了进去。只清脆的听见了“咔嚓”的一声，打开了！
密码竟然是他们相识的那一天，暮辞的呼吸不自觉地紧了起来。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内心很空虚，很慌很慌。这一刻，他像一个胆小鬼，只想做一个逃兵。可是，他不能，真的不能！
他的双手颤抖地打开了日记本，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沉久闷闷的气息，日记里面那密密麻麻的字让暮辞的泪再也忍不住地流了出来。
——
标本录语：用十五年的青春去奔跑爱情，却没想到情深不敌岁月扰。
当他的眸看见了这一行语录后，感受到的只有一阵一阵的冷。他不知道路清歌写下这句话的时候到底有多心酸，有多心痛。
情深不敌岁月扰！
暮辞的呼吸一沚，从心底里涌起那种撕裂的痛意撕裂而来，强行的把他破碎的心撕裂的更加彻底。他眼睛虚虚地往下看着。
“一久年那一年的冬天下了雪。很大很大，整个江城都被冰雪盖住了，那年的冬天却很温暖。因为暮辞向我求婚了，其实我也是等了好久好久才等到了这一句话，我永远也无法忘记那一天的美好，是他让我变成了比别人更幸福的人，谢谢你，暮辞！真的爱你，好爱你呀！
是你的出现让我的世界里有了光，倘若哪天你的光里没有照亮我，那么爱就会消失了！”
暮辞的手指继续翻动着……
“晴空万里，我的心很痛，很痛。我发现我的挚爱出轨了，他的身上有别人的迷香，有别人印在衣服上淡淡的口红印，他回家的次数越来越晚，借口也越来越多，可是我不想失去他，我假装不知道。可是，没能控制情绪崩溃的一次次的哭。我知道，我的爱走了，我的男孩不会回来了，不会了！”
暮辞不知道对于路清歌而言，他的存在是多么的重要，可是自己混蛋是事实。他流了泪，日记本被放在了一旁，双手捂着脸不知所措的难过着。
暮辞难过了好一阵继续翻了下去，看着路清歌记录了以前的点点滴滴，他的眼里似有一把烈火在熊熊燃烧，几乎要把自己燃烧殆尽，好像就连呼吸也是痛的。
直到他的眼睛看见了那一篇，他的脸上惊闪了错愕，他眼里的烈火慢慢冷淡了，面露难色，峨眉蹙得比远山还远，睫毛沾着的泪水似变成了一次寒霜，手掌也紧紧的握紧，终于怒不可遏的把梳妆台上所以的东西都拍打在地。
只听见“叮叮咚咚”的声音嘈杂着，躺在床上的路清歌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吵醒，慢慢地睁开了眼。
甚至听见了暮辞咬牙切齿传来的咯咯的声音，好像要嚼碎她的骨头一般，让他一瞬间化成了一头凶兽，仿佛随时要将眼前的人撕碎一般。但，越是这样，路清歌越是平静。
“神经病，又发什么疯？”路清歌看了他一眼，无视他的怒火，侧着身体，轻闭了眼睛。
暮辞看着她这样睡得心安理得的的样子，怒火冲天。终于那双紧握的双手揭开了她的被子。还没等路清歌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发话了。
“路清歌，你有没有心，那是我们的孩子，你怎么舍得去做掉它？
路清歌顿时睡意全无，她知道他看了她的日记本！
我原本以为孩子是不小心掉的，没想到竟然是你自己亲手杀死的，你这样子和杀人犯又有什么区别！亏你还在我的面前伪装的那么伤心，我真的信以为真了你知道么？
我承认我是混蛋，我是出轨了，我对不起你。但是，孩子是无辜的呀！你的心为什么那么狠，为什么？”
暮辞颓废的坐在地上，眼里的红血丝甚多，默默的流着泪。他刚刚甚至有了想掐死她的念头，可是，他不能。
路清歌微微的有些颤抖，对他这句话，对这句话背后那些冷冽的事实，他静静的看着她，在白灯下，连他的睫毛也微微的凝结成了霜，把目光好像能将路清歌整个人都看透，看穿。
她那个时候确实是想要打掉孩子，可是真的到了那天，她临阵脱逃了。即使暮辞出轨对她的打击太大，她也是舍不得孩子，她比谁都爱她自己的孩子，可最后她的还在还是没有保住，因为一次意外没了，那是她人生中的第一个孩子，也是最后一个孩子。
她愣了好久，摇着头，瞪大眼睛，但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混乱起来，好像废了很久的力气才说出：“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在气头上的暮辞压根儿不听路清歌的辩解，恶狠狠的看向了她，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欲盖拟彰，你记不记得我给你说过什么，无论无何都要迎接小天使的到来，你都忘记了吗？”随后，他走到路清歌的面前，一把提起她。
路清歌抬头看着他，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寒冷，源源不断地从他的身上传来，他的四肢百骸，沿着她紧抓的他的手臂，不断地传来，一下子袭入了她的心里。
“我现在没有把你送进监狱就已经很好了，你不要奢望我会原谅你！”
他现在一刻也不想看见她，只想离她远远的，他也怕自己会真的忍不住杀了她，这个毒妇！暮辞气势汹汹地，索性走了，只留下路清歌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床上。
路清歌死死的咬着牙，全身都在发抖，不知过了多久，才慢慢地回忆起刚刚暮辞的那副嘴脸。那样的情况下，那张冷酷无情，比冰更刺人的脸孔不是第一次看到，许许多多迷糊的记忆仿佛要从脑海的深处涌出来，可是跟随着汹涌而出的，还有他曾经说过的话，每一句都那么清晰的印刻在她的脑海里——我会让你幸福，比别人更幸福，不管发生什么，我会让你一直幸福下去。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你可以一次次向我确认！
看着他脸上的寒霜，她想说她还记得，她记得他说过的每一句话，让她快乐的，让她幸福的，也有让她痛不欲生的。她都通通记得，只是这个时候的无话可说，不是因为她说不出来，而是觉得自己可笑。
他，居然还想送她进监狱！
这，就是她深爱的人吗？
滚烫的眼里像是火焰从脸上流了下来，烫得她不停的发抖，泪痕就好像过去的每一道伤，都清清楚楚的烙印在心里。
路清歌起身，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了，以及那本日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