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8章 每个人都有梦想
郑大山不停的往侧院进进出出,一会儿拿绳子,一会儿找鞭子,一会儿端盆子,很忙。
侧院那里临时给白马搭建了一座马棚,可是白马似乎对对新搭的马棚不是很满意,对拎包入住没什么兴趣。
特别是知道有几个人渣也要和它住一起后,它就更加不愿意住进去了。
何明跟赵建光两人一个在马棚帮忙,一个在院外的巷子口警戒。
天色已晚,马棚那边传来白少兴奋的尖叫和张二保等人的嚎哀哭喊声,在安静的集正巷显得清晰可闻。
卓清越时不时的望过去,有些疑惑不解,向专心看书的宋不言问道:“按说应该你才更恨这人吧,怎么现在如同无事一般,你兄弟却这么激动?”
“因为我不但英俊,还很善良。”宋不言漫不经心的回答,把书递到她面前,指着书问道:“哎,你帮我看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
“哎,问你呢!”
“跟我说话吗?你哎谁呢?”
“嘿呀,当然是哎你啊。”
“你哎我吗?”
“当然哎你啦,这除了你我能哎谁?”
“我哪儿知道,说不定你哎的是苏青青。”
“...”
等会。
嗯?
突然惊醒的两人都默契的闭上了嘴。
卓清越继续摆弄着碎花包包。
宋不言接着低头认真看书。
两个人都很认真,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气氛却变得诡异起来。
片刻后,浑身不自在的宋不言瞄了一眼旁边安静的女子,咳了一下,准备解释一下。
“有些困了。”卓清越打了个哈欠,起身离开,步子略显急促。
“...”
气急败坏的宋不言扔下书,向侧院快步走去,杀气腾腾的到马棚冲白少大喊:“把鞭子给我,你需要歇会儿...”
片刻后,更加凄厉的哭嚎在夜空响起,时而低沉,时而高亢。
间或夹杂着宋不言的大声怒吼...
出了一身透汗,宋不言把鞭子一扔,舒爽了!
被吊着的泼皮五人组,除了袁七以外,全都昏了过去。
白马不解的打了个响鼻,这次很聪明的没有挑衅他,转身安静的走开。
郑大山又是一桶冷水泼去,刚昏的张二保又醒了。
“不招接着抽,我先去洗澡。”
刚醒来就听到这句话,张二保浑身颤抖,抖动着嘴皮子,强忍着没有吭声。
你赶紧走吧,我连八岁那年偷看临街杨寡妇洗澡的事都招了几遍了,你这个煞星还要让我招什么啊!
看到几人一脸奇怪的看着自己,宋不言轻咳一声,若无其事的准备离开。
“堂口帐上的银子四千一百七十九两,他家里私藏了两千六百两...还有这些年干的恶事都交待过了,怎么,你觉得他说的有问题吗?”白少低声问道。
“什么时候交待的?”
“你抹上盐水抽他们的时候,这怂包就什么都说了。”何明在旁边说道,语气有些异样。
“嗯,这样就好,你再问一遍,如果对得上就休息吧,还能睡上两三个时辰。”宋不言甩甩手臂,见三人一脸便秘的样子,问道:“怎么,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了。”
“哦,那我去洗澡了。”
宋不言边走边扭动脖子,感觉身心通透,晚上肯定睡得很香。
“跟言少招了五六遍,我都能背下来了,看这怂包不像说假话的样子,不如咱们也洗洗睡吧?”郑大山的声音传进宋不言的耳朵。
他一个踉跄,跟我招了五六遍,我怎么没印象?
直到躺在床上,他才冷静下来。
这些天走进了误区,有些想当然了。
自己做咸鱼的梦想,也许和卓清越的梦想有冲突。
虽然现在还从事着泼皮这份事业,但自己的追求是什么,自己心里很清楚。
卓清越不同,她对自己或许有那么一点意思——算很有意思吧,可草堂的传承和复兴应该是她最重要的追求,没有之一。
这些天的相处,表面看上去感觉不到,但自己两辈子不是白活的,敏锐的察觉到了她的想法。
回想起这些天关于草堂的对话,她隐约透露的无助,还有对自己的期盼,似乎指望自己来帮她实现梦想?
自己确实有说过一些西丽岛如何如何,掩月楼如何如何,草堂如何如何,自己如何如何的话,可那都是放...吹牛的好吧!
她不会当真了吧?
难道...她也想做咸鱼?
这特么的就有点尴尬了啊!
得到这个结论后,他有些头痛,也有些怜惜,若大一个传承千年的古老山门,到她这竟然快要断了传承。
十八岁花朵般的年龄,竟然要背负起这么大的责任,想想连呼吸都变得不太畅了。
换成自己早放弃了,爱谁谁,我要自由飞翔谁也别拦着我!
怎么办才好呢,草堂虽然凋零,但对于自己而言,可是粗到不能再粗的大腿,就这么松手是不可能的。
劝她放弃?
凭自己英俊的面容,舒缓的语音和浑然天成的魅力,再加上那无处安放的气质,或许有三分胜算?
要是她能同意,那俩个人从此游戏红尘,携手做一对笑傲江湖的神仙眷侣也不错啊。
自己连外号都想好了,寒光魅影卓红衣,玉面郎君宋青衫...
虽然孩子的名字还没想好,不过那不重要。
仗剑走天涯,爱吃就吃,想睡就睡,玩累了就回草堂窝着,这样不香吗?不是咸鱼也能算半条吧!
要是她死活不愿意怎么办?
毕竟真论起来,自己就是个泼皮,她可是这世间所谓的白富美仰视不到的存在。
宋不言翻来覆去的胡思乱想,本以为能有个高质量的睡眠,结果天色微亮了他才沉沉入睡。
他不知道的是,在另一张床上,卓清越也辗转反侧直到深夜。
她潜意识里虽然一直有复兴山门的梦想,但并没有和宋不言联系在一起。
十八年来,她接触最多的男人是儿时的陈知白,如父如兄,陪伴她渡过了整个童年。
宋不言虽然不是她接触最多的男人,但却是她接触最亲密的男人,双方都坦诚相对过。
而且俩人相识于十年前,相互救过彼此的命,和陈知白都有交集,有种天然的亲近,加上宋不言一些奇奇怪怪的言行举止,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她找借口拒绝了苏青青帮她换药,却对宋不言给她换药表示默认,是她不自觉的想表达和宋不言的亲近。
这些天睡觉,几次都做了那天同一个梦,每次醒来便患得患失。
卓清越并不知道宋不言这晚上开了多少脑洞。
正是初合双鬟学画眉,未知心事属他谁的少女情怀,简单,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