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贝加尔湖的寒风
在从叶卡捷琳堡回到家后,我短暂地在家里休息了一段时间。然而本应给自己温暖的家,却让我感到非常厌恶!原因是叶卡捷琳堡的老板竟然打电话让我另谋高就,因为此时正值2008年全球经济危机,哪里都没有钱,叶卡捷琳堡25层居民楼项目甲方没有能力给老板结算工钱,而老板自然没法给我开工资。就这样,我在叶卡捷琳堡一个半月的辛苦努力全泡汤了,我失业了!而这也让父亲非常恼火!
他不止一次在酒醉之后骂骂咧咧,磨叽老板不给我工资的事情,扰得我非常心烦,而且最后还因为母亲指责他把钱给了干姑娘,父亲竟然把桌子掀翻了,还要动手打母亲,幸亏我在场与他对峙,震慑住了他,不然他可能真的要打母亲了!况且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所以那次在和父亲冲突后,怀着沉重的心情,我回到了绥芬河,在此之前,我通过原来在秋古耶夫卡时认识的中国同胞刚子应聘了他所在的公司,还是做木材的,只是这次是去西伯利亚做针叶,没想到转了一圈,我又回到了木材!
张总是七侠公司的老板,也就是我的新老板,这人身高魁梧,体态臃肿,油腻的国字脸,面色红润,尽显富贵人的营养过剩,粗大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面试时就是和他聊的,他给的工资根本没有达到我的预期。“来我给你找个谈判专家!”见他给的工资远远不及我提出来的理想工资后,他便把我带到了一个女经理的身旁。
这女人姓李,人称“李经理”,一个成熟的女人,身材消瘦小巧,高高的鼻梁,嘴唇红润,双眼皮,如果用一句话形容对她的印象就是比较白皙,说话水平并不高,但是字里行间透着一股子高傲!不知道谁给高傲!
李经理与我讲起话来,似乎都是一个教父在教育一个小学生一样。让我觉得好像自己前面几年的工作经历都是0,以前的努力也都是徒劳!现在失业了,“七侠木业”能够赏我一口饭吃已经算撞了大运了!结果待遇却差的不知道怎么形容,1500的基本工资+刨出自然涨尺后的才能给一立方米300卢布!说简单点就是让我去偷木头!
”撞你个大头鬼!”,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心想:“小爷我虽然不是什么十足的正人君子,却也不是一个偷鸡摸狗的下流胚子!鬼才给你偷木头涨尺去!”
“那我回去考虑下”。
在离开“七侠木业”后,我去了绥芬河广场,在一家旅馆住下来了。白天去中介公司坐着,等着,晚上就睡在旅馆。有时刚子忙完了,会过来带我去外面散散心。
我住的房间是一个套房,从走廊开门后里面分左右两间屋子,我在左边的一间,而右边那间是一个戴着眼睛的老头,硕大的眼镜片后面是一双神采奕奕的小眼睛,本应朴实憨厚的老头,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总是给人一种“妖媚”的印象。老头也是开中介公司的,并不是我去的那个中介公司。白天他做着中介的工作,晚上就睡在办公室里。
两个房间共用一个卫生间,我将行李箱放好后,去了卫生间,里面竟然还有一股女人香水的味道,马桶旁边放了很多撕成大方块的报纸,想来定是老头的厕纸,他也不嫌硬!!
晚上,我胡乱吃了口本来准备火车上吃的面包就算晚饭了。本想给母亲打个电话,父亲的电话却先打来了。接了电话后,那头的父亲又是喝得醉醺醺的,似乎勉强才能说出话来,听得出来,此时他已经喝得烂醉如泥了!
“喝得醉马天堂的,给孩子打啥电话啊!”电话里面传出母亲怒不可遏的骂声。
这个场景简直经历得太多了,我虽已习惯,却还是感到很震惊和无奈,只能挂断了电话。那一夜,我的心里充满了对于眼前工作尚无着落的焦急和压抑的情绪,同时也为家里的父母发愁!为什么他们就不能和睦一些呢?我甚至不要求他们相亲相爱,最起码不要给孩子添乱!母亲总是不想让我和弟弟操心,可是父亲......
夜里,我被一阵呼噜声打醒了,是隔壁老头儿,那真是鼾声如雷啊!吵得有点让人心烦,突然走廊里传来了一阵嘈杂声,接着听见有一人敲老头的门,不知道为何老头和那人大吵了起来。
听声音,似乎来人是下午来过老头那里的年轻人。听了他们的对话内容,竟然那个年轻小伙儿是做那种职业的人,问老头儿有没有寂寞的富婆给他介绍,而老头也暧昧得笑出了声。两个人嘀嘀咕咕了半天,我听着心烦,就用手机放起了歌听。
那么此时深更半夜,这个小伙子来找老头吵架却是为何呢?我被他们吵得受不了,将头蒙在被窝里又稀里糊涂睡着了。
清晨,我早早就醒了,因为夜里被老头的呼噜声和吵架的声音闹的没睡好,此时却又没觉了,说来也怪。
我正要起床,突然听见隔壁老头那屋传来喘息声。
两个人稀稀疏疏的声音和喘息声响了有五分钟后,不再响了,然后他们断断续续的聊了会天。
我的天啊!怎么什么事情都能被我撞见!难道我上辈子属牛的吗?!
白天刚子忙完了工作来找我玩,我把早上听见的情况给他讲,他竟然不太相信,但是他了解我不是个撒谎编故事的人,就又将信将疑起来。
我正在和刚子说话,这时老头儿从门外向我屋子里探出头来,对我说道:“爷们儿,你来下,我有个字不会打,你帮我打一下!”
“你去?!”我对刚子说道。
“你去!”刚子一脸嫌弃得说道,他才不愿意去。
于是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去了老头儿的屋子,一进屋里面一股女人的香水味,老头竟然伸出双手迎我,让我做到他床前的电脑旁,吓得我赶紧一闪躲开了他伸出的手!
在应付了老头子,帮他打好了很简单的一个“射”字之后,刚要开溜,老头子竟然提出让我做他的老师,教他打字,吓得我连连决绝,还指着刚子说:“他可以!”
“你特么!”刚子一脸无辜又无奈地骂道。
回到自己的屋子后,我还心有余悸,又羞又恼,没想到自己竟然啥事能碰到!想想自己在这边中介等了几天也没有正经的工作,而且好像那个老头子要缠上我,算了!小爷我还是溜吧!去哪里呢?就去“七侠木业了”!
于是刚子帮我拿着行李箱去了七侠木业报到了。
李姐一脸“拿捏”地表情帮我办理了入职手续,我确实被她“拿捏”了!竟然真的端起了人家的饭碗!
他们把我安排在一间宿舍里等签证,据说这间宿舍是国外回来的人都会住的。我看了刚子的房间,这个屋子和他们的房间相比,有张大床房,一个上下铺,还有吊顶和漂亮的灯。而他们住的就是脏兮兮地工人宿舍了。
等签证的半个多月的时间让人很焦急,因为没有工资,也不供饭!如果想赚钱,就只能去单位的“检尺队”。检尺,我轻车熟路,只是这里检尺基本上都在晚上,而且我没有头灯,负责人让一个学员把自己的头灯给我,他死活不给,没办法,我只能打消去检尺赚钱的念头了。
而在单位食堂吃饭也不便宜,一去吃饭,食堂负责人王姐和大厨就总是很热情,还让我别吃员工餐了,点个炒菜吃多好。我不好意思拒绝,就只能“花大价钱”点炒菜吃了。
这个王姐原来是七侠木业在秋古耶夫卡负责做饭的,现在看来是回到这里当食堂老板了,和我也算是熟人,在国外时两家公司住上下楼,关系也都可以,还一起去河边做过烧烤。
这个大厨很热情,见我就直夸,夸我长相好,还有礼貌,有知识,不像那些工人没素质。“我要是有女儿,就说给你!”。虽然这对我很受用,我也很高兴被夸,可是大厨的厨艺却着实一般,而且我的钱袋子也不允许我一直在他们那里点炒菜吃。
由于没有去检尺队上班,我也一分钱工资没有,也不供饭,只能临时有个免费住的地方,我有时只买个面包,一袋泡面勉强度日!
这种情况在原来的单位是绝对没有的!我的第一个单位,不管你在国内还是国外,车票肯定给报销,路上的吃饭钱也管,而且只要在那个公司一天,不管是不是在家等签证,工资一分钱不少,照发!而且不管你住在哪个办事处,肯定管吃管住,管工资!
躺在床上,想着这些“往事”,不由得心里很难受,而且一个面包没能给我这个正当年的小伙儿提供多少能量,肚子又开始不争气得叽里咕噜乱叫起来。此时天色已晚,外面又很冷,我也懒得出去了,只能强忍着饥饿,等到明早起来去食堂多吃点。
这时宿舍门开了,是刚子回来了,他还带来了烧烤和肉夹馍。“又没正经吃饭吧?!”刚子打开了灯对我说到。
“吃了!你回来了!”我闻到了浓浓的烧烤香,内心激动不已,却强壮镇定地说道。
“再吃点!来来来!”刚子说到,找来了一张旧报纸,垫到我的床上,把美食放在上面,还搞了4瓶啤酒。
“那你晚上不检尺了?”我一脸疑惑地问道。
“我打电话问陈姐了,今晚没车了,明早一早有到货,我让她帮我安排明早了!”刚子说道,然后“噗嗤”一声启开一瓶啤酒递给了我。
刚子是一个性格特点非常强烈的人,他人不坏,也很热情,但是很倔,有暴力倾向。所以在检尺队里,别人都称他为“刚爷”,主要是大家不敢真正地惹到他。
刚子对我很客气,从来不和我说脏话,可能是我从来不和别人说脏话的缘故吧。回想下,一路走来,从求学到参加工作,我还真的很少和别人讲脏话,别人也基本不对我说脏话。
吃喝完后,我肚子里好受多了,关了灯睡觉了,心里还盘算着,哪天得请刚子吃一顿,不能总让人家请客。
二月份的绥芬河真的很冷,户外一片天寒地冻,但是我早已习惯了,因为我从来没离开过东北,国内最远只去过大连,而在俄罗斯,冬天哪里都比中国冷,所以对于户外的严寒,我自然是见怪不怪了。
看着窗外来单位上班的人,有工人,也有去办公室的“白领”,这让我很不舒服!明明当初自己去学俄语,学校里一只宣传说“翻译是白领”,是“中俄友谊的桥梁”,可我怎么感觉自己还不如办公室里那些英语都不会说的人了呢?!
每天只能待在这间宿舍里等着不知何时才能下来的签证,办公室负责办理签证的“梁姐”都有点怕见到我了。我甚至有时候一天要去两次办公室问自己的签证有没有下来,搞得她不胜其烦。不过看得出来“梁姐”也很着急,想让我早点出国,只是这办签证是需要时间等的。
“梁姐”是这个公司的“大明星”,倒不是她有多出名,而是她的长相很甜美,白皙,身材又好。在来公司的第一天就被老板张总安排到了自己的经理办了,“看着也养眼”!
梁姐确实很养眼,好像听刚子说,他曾经暗恋梁姐,似乎梁姐也喜欢他,但是究竟为什么没走到一起就不知道了,那是人家的事情,咱不打听。
正在我思绪乱飞的时候,梁姐的办公室电话来了,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心心念念的签证下来了?!
“喂!?那个你签证下来了,一会儿来办公室一下吧!”
听见梁姐的通知,我内心久久不能平复,我知道,在等了1个月之久后,我终于可以出国了。
我几乎是跑着去的办公室,手里捧着自己的护照,翻看着签证,嘴上对梁姐一再感谢,搞得办公室里的美女们像看一个精神病一样看着自己。
“管他呢!反正是要出国了,有钱赚了!不然家里带出来的钱都快花光了!”
“米沙,你这次和他一起出国”李姐指着坐在办公室门口沙发上的一个小伙子对我说道:“他没出过国,正好你带着他”。
“你好!”那个小伙子到挺热情,从沙发上站起来对我说道。
“你好!”我回道。
这个小伙子叫刘帅,果然名如其人,小伙子是很帅。梳着二八侧分,这种发型我是驾驭不了的。他的脸型也是绝佳的,浓眉大眼,棱角分明,五官轮廓深邃立体,剑眉星目,又有几分痞帅。刘帅的这份颜值看得李姐眼睛直了,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从她习惯性微微扬起的嘴角里流出哈喇子!
当晚,我便与刘帅买了去满洲里的车票,过境很顺利,没有遇到什么事情。我们从后贝加尔斯克乘坐火车去外贝加尔边疆区的省会城市赤塔搭乘从远东开来的火车去伊尔库茨克。
刘帅在国内时建议买些方便面和面包带着好路上吃,被我拒绝了,我告诉他,从满洲里出国,俄罗斯的海关是不会让带任何一点食物的,甚至是一块糖都要给你搜走!
所以在后贝加尔斯克等火车时,我出钱买了两盒俄式方便面和刘帅一起垫了垫肚子。在火车上睡了一宿后,第二天早上火车就到了赤塔站。这时往莫斯科开的火车已经在站里了。中国人呼啦啦拥了过去,各自找自己的车厢。由于是一起买的票,所以我和刘帅分到了一个车厢里。
我们那节车厢有十几个同行的中国人,其余都是俄罗斯人。一个俄罗斯大叔上车后就一直在打电话,据说兜里一分钱都没有了,一路上也没看到他吃饭。等火车路过乌兰乌德时,我在门口花了一百多卢布买了两条当地特产的熏鱼。
这种鱼是贝加尔湖的特产,俄罗斯渔民用柴火熏的,甚至连火车上售卖食品的售货员也会忍不住,买一条熏鱼坐下来吃。
“这就是贝加尔湖熏鱼?”刘帅一脸期待的看着我放在小桌子上的熏鱼说道。
“对,来尝尝,我也没吃过,今天咱俩一起走,就一起尝尝吧!”我说道。
于是,我们每人一条,吃了起来,可是这道“俄间美味”并不是给中国人准备的,我和刘帅都吃不惯这鱼的味道。
首先感觉烟熏味太重了,而且鱼又是凉的,似乎并不符合我们中国人的口味,可能我们更习惯那种鲜美的红烧鱼的吃法。
于是我们带着满脸疑惑,让旁边打了一天电话的俄罗斯大叔尝尝,大叔也不客气,可能是一天没吃饭了,他抄起鱼便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边吃,嘴里还边说“Вкусно!”(好吃)。
看的刘帅一脸惊讶,从桌子上捡起了一小块大叔掉落的鱼肉放进嘴里细嚼了起来,不过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走开了。
大叔吃完熏鱼,还意犹未尽地裹了裹手指,对我连声道谢。看得出这位素不相识的俄罗斯大叔是真饿了!
“咱俩晚饭吃什么?”刘帅走过来问我道。
“一会儿到站,看看有没有卖土豆泥的”我看着窗外说道,此时天色已晚,火车正行驶在原始森林中,一片童话世界的感觉,这让我回想起在远东时和林哥在原始森林里穿行的往事。
“那玩意能好吃吗?是国内的那种自己家里做的土豆泥吗?”
“不是,俄式的,一会儿你尝了就知道了”
“感觉好久没吃正经饭了,这要有一碗大米饭,猪肉炖酸菜,一搂,该多少好啊!”刘帅靠在车厢里的门框上,满眼落寞,看着窗外。
“你第一次出国,也一定没吃过俄餐吧?我问道。
刘帅摇了摇头,“走啊!?我带你去餐车吃饭啊?”我说道。
“有大米饭吗?”
“有!”
“那酸菜呢?”
“你歇会儿吧!”
于是我带着刘帅走过了两节车厢,便来到了餐车,这里坐着一个光头男在喝着啤酒,看向窗外,一脸惬意。
“ЧтоВамнужно?”一个美女服务员优雅的问道:“您需要点什么?”
“Рисесть?”我问道:“有米饭吗?”
“Естьплов,ноунасподругомуготовиться”美女服务员说道:“有抓饭,我们的做法有点区别”
“Пойдет!моемубратуважно,чтобыбылрис!”我笑道:“可以的,我的小兄弟儿只要是米饭就行!”
“Апервоечтозакажете?”美女服务员用清脆柔和的嗓音问道:“那么头道菜您需要什么?”
“Какойнибудьсупчик”我翻看着菜单说道:“来点什么汤吧”
“Борщ,щи,солянка,Уха”美女服务员语速飞快地说了几道典型的俄罗斯汤来:“罗宋汤,白菜汤,肉丁汤,鱼汤”
“Давайте,Уха!”我说道:“那就鱼汤吧!”
“哥,你这俄语也太好了吧!”刘帅懵逼了半天,一脸崇拜的看着我说道。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我冲着刘帅眨了下眼睛说道。
不知道为啥,可能是美女服务员也听懂了我们的对话,也笑着冲我眨了下眼睛。
“我考!电秃噜皮了!”刘帅一脸暧昧地说道。
“Адесертбудете?”服务员脸一红,似乎在掩饰,飞快地问道:“需要饭后甜点吗?”
“Нет!дайтепожалуйстахлеб,потрем!”我合上大大的像本书的菜单说道:“不需要!给我们每人来三片面包吧!”
“太帅了,哥!终于有米饭吃了!”刘帅兴奋地搓着双手笑嘻嘻地说道。
“你听懂了?”
“对啊,我听到你们刚刚说了“莉丝””
“Рис!”我见刘帅的颤音不标准,就教他怎么正确发音。
“厄丽斯”
“不要厄,是“Рис”,要有Р~~~”
“嘚勒利斯”
“行了,你还是先“莉丝”吧,慢慢就学会发颤音了!”
很快饭菜就上来了。
抓饭就类似中国的炒饭,长粒米,里面有胡萝卜,旁边还放着一大块肉,鱼汤也很好吃,三片面包。只是这点东西对于我和刘帅来讲简直是不值得一提,每个人只垫了个底儿。但是这些东西却花了我1500卢布,按照2009年时的汇率,相当于400-500元人民币,在国内的饭店里,可以吃的非常非常好的一顿了。
“我算算啊,1500卢布,相当,我靠,哥,咱俩一人一半吧!太贵了!”刘帅说道。
“没事儿,不用,我说了要请你吃的,下次你请我”我说道,心里也想着:“下次不能在餐车吃了,看来这美女不是随便看的!”
回到车厢时,这里已经熄灯了,只有过道上的小夜灯还亮着,我们也休息了。
“哥,那边有人接我们吗?”刘帅从上铺探出脑袋问我道。
“有的,一个老人儿。”我说道。
“那位置不够咋办啊,刘帅说道”
“那就让他睡地上”我开玩笑道,但是没想到,就是我这句当时说了就忘记了的玩笑话,差点惹出大麻烦,这个后面说。
我们到了伊尔库茨克后,我在火车站又买了两张到“Киренга”站的票。这个“Киренга”只是火车站的名字,而那个城市名叫做“Магистральный”。
本以为已经很近了,没想到,我们又坐了一整天的火车才到达我们的目的地“Киренга”。原来是我们所乘坐的火车是沿着一条圆的线路走的,本来直走只要10多个小时,却绕了个圈,走了一天一宿才到。
清晨,天才刚蒙蒙亮,火车汽笛声响彻勒拿河的上游,回荡在南西伯利亚的上空,贝加尔湖的寒风凛冽刺骨,凄冷无情,深蓝色的天空似乎在向世人述说着它的沧桑,萧瑟的风声哀嚎着悲凉的过往。
我和刘帅走下了火车,在站台上站立着一个中国人,他就是小陶,是我们的同事,已经在等我们了。
我去过远东,也去过乌拉尔山脚下的叶卡捷琳堡,但是,似乎西伯利亚的冬天是最寒冷的,冷的让人心生畏惧,让人心碎。然而此时已经快三月份了,真正冷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但此时室外的温度还是另人胆怯,让人惶恐。
我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开走的火车,它就这样开走了,没有一句问候,没有一句祝福,甚至没有留下一句离别赠言,有的只是贝加尔湖凛冽刺骨的寒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