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广

南有乔木[1]，不可休思。汉有游女[2]，不可求思。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3]错薪[4]，言刈其楚[5]。之子于归，言秣[6]其马。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言刈其蒌[7]。之子于归，言秣其驹[8]。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注释

[1]乔木：高大的树木。[2]游女：汉水女神。[3]翘翘：本指鸟尾上的长羽毛，这里指草长得高。[4]错薪：杂乱不齐的柴草。古代婚嫁一定要用柴草捆成的把子做火炬，旧时也有求婚送束薪的习俗。所以《诗经》中说到“薪”时，多与婚姻有关。[5]楚：荆棘，荆条。[6]秣：喂马。[7]蒌：蒌蒿，嫩时可食，老则为薪。[8]驹：古代称高五尺以上的马为驹。

[日]冈元凤纂辑《毛诗品物图考》中的“蒌”插图

译文

南方有树高又长，无法树下去乘凉。汉江神女水上游，想去追求没希望。

滔滔汉江宽又宽，不能游水过去见。浩浩长江长又长，乘筏渡江难来往。

杂乱柴草长得高，割柴先砍荆树条。那个姑娘要出嫁，喂饱马儿来迎她。

滔滔汉江宽又宽，不能游水过去见。浩浩长江长又长，乘筏渡江难来往。

杂乱柴草长得高，割柴先要割蒌蒿。那个姑娘要出嫁，赶紧喂马去迎她。

滔滔汉江宽又宽，不能游水过去见。浩浩长江长又长，乘筏渡江难来往。

评析

这是一首民间情歌，表现男子对女子的爱意。首章连用四个比喻，说明意中人无法追求；第二、三章假想所爱的女子即将出嫁，自己喂饱马儿去迎亲。诗中情与景水乳交融，男子神魂颠倒的情思与江水茫茫的景色浑然一体，在比喻和暗示中，展现了这个男子因思念之深而产生的焦虑和无可奈何的心境。

清改琦绘《天女图》

南宋夏圭绘《长江万里图》（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