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哈里斯的愤怒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屋里。哈里斯从睡梦中醒来，听到手下报告说，已经抓住黑色之影了。
这本来才是新的一天，美好的一天，可哈里斯的美梦从昨天晚上就被打破了。
非莫修和莎莉离开之后，那个被点穴的士兵的状况很快就被同伴发现。守夜的卫兵吹响了哨子，哨声刺耳，吵醒了本来就做了噩梦的哈里斯。
本来想要给那个不识好歹的士兵一个教训，陡然发现自己床头的柜子不知被什么人打开了，里面所有的贵重物品被洗劫一空。
那个柜子里的东西对哈里斯有多重要，他几乎要为此发疯。
因为黑色之影之前的盗窃行为，哈里斯特地加强了城主府的守卫。尤其是他的卧室，只要一发现异常，会在极短的时间里有大量卫兵赶来。
这个柜子上也被施展了魔法，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触碰都会引起警戒。可就是在这样的严防密控下，盗贼依然闯入了他的卧室，拿走了他最珍贵的东西。
“废物，垃圾，狗屎。我养你们有什么用，三番五次让人闯进来。你们都该去死，去死，去死...”
愤怒的哈里斯有一种冲动，他想要做一些事情来发泄怒火，比如说，杀人。
“来人，都来人，把这里所有人都抓起来，谁敢不来或是逃跑，杀无赦。”
手下人纷纷远离他，哈里斯看着空空无人的庭院，忽然冷静了下来。事已至此，无能狂怒并不能解决问题，只有想办法把东西找回来，然后将小偷抓住大卸八块才是正解。
“黑色之影，一定是黑色之影。呵呵呵，只有你，只能是你。好好，你又赢了。”哈里斯一个人坐在地上自言自语道，“我发誓一定会杀了你，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
“之前你总是赢，是因为我犯了错误，而现在我要改正这个错误。”
城主府卫兵们很快集合完毕，他们将府里所有人包围了起来，没人能够逃脱，包括他们自己。
城主府里很多人，无论是女仆还是男仆，都是在睡梦里听到外面有盔甲刀剑相撞的声音，然后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平日里有说有笑的士兵强制从床上拖起来。
有些人衣服都没有穿好，只带了一顶帽子，还有些人只穿了一只鞋就匆匆跑过来。
今晚的气氛不太对，这是所有人的第一感觉。
哈里斯大人很平静，平时他如果有事情强行召集人过来，看到这幅景象，早已暴跳如雷。今天一反常态的安静让众人心里一凉，纷纷在心里回忆起，是不是自己做了什么让大人生气的事情。
“今天这么晚把你们都叫到这里来，是因为我有事情宣布。”哈里斯顿了一下，眼神扫视了一周。
因为突然下达的命令，所有人都被集中在庭院里，士兵们纷纷举起火把，将周围照亮。
“就在今天晚上，又有人潜入了城主府里偷走了重要的东西。我想你们之前应该也听到哨声了，我的士兵再一次让犯人逃走了，你们的无能让我蒙羞。因为你们，”
他指了指所有士兵，“你们是我的侍卫，是我的力量，可是你们是这么的没用，还不如一群不穿衣服的妓.女，她们还知道用自己的身体去削弱对手。”
“不过今天我不是来训斥你们的，”哈里斯走到侍卫长面前，拔出他的剑，“今天我是来杀人的。”
他这一句话，全场顿时变得死一般的寂静。
“你们中有人背叛我。”哈里斯杵着剑，站在所有人的前面，语气不带波动的说道。
“士兵，把他们抓起来。”他指挥着几个士兵将两个女仆，管家和侍卫长压过来。
“说说吧，叛徒是你们中的哪一位，或是哪几位？”哈里斯略显轻佻的说道，可只有熟悉他的人知道，哈里斯已经在爆发的边缘。
“哈里斯大人，我……”
“闭嘴。”哈里斯粗暴的打断了侍卫长的辩解，“我不需要你们除了承认罪行以外的任何一句话，说吧，到底是谁，说了的话，最起码还能保住其他人的命。”
两个女仆闻言都吓倒在地，泪水无法控制的流出来。她们赶紧捂住嘴巴，生怕这声音惹恼了哈里斯大人。
侍卫长也是一脸苍白，身体不住的颤抖，几乎无法站立。只有管面色如常，良久，他叹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说道:“是我。”
“为什么要背叛我。”哈里斯像是早有准备一样，并没有显得太惊讶，“我记得你是被我父亲带回来了。”
“是的，当年我的家乡遭遇了灾害，是老爷收留了我，还让我当了管家。我，我很感激他。”
“所以你就是这么报答他的儿子的？”哈里斯几句咬着牙说出这句话，一个在城主府里呆了二十年，几乎是看着他长大的老管家居然会背叛，还将他的秘密拱手交给他的敌人。
老管家心知必死，也不见他动气，不急不缓地说道:“哈里斯大人，不知你还记不记得我有个儿子。”
“你的儿子？”哈里斯想了想，发现自己脑子里对这个人没什么印象，只记得小时候好像当过一段时间他的护卫，不过府里哄着他的人太多，一个护卫实在不值得他认真去记。
看到哈里斯一茫然的样子，原先还有些气质消沉的老管家像是回光返照一样，变得精神起来。
“他死了。为了守护他的家园，他选择成为一名士兵，然后战死在沙场。”
“你儿子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杀的他。”
哈里斯随口答道，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面色古怪。
“那场战争他本不该死，可是他使用了劣质的武器，你能想象我看到他尸体的模样吗？他的胸口有一浅一深两道剑痕，深的那一剑直接杀死了他。”
“那你的仇人应该是我们的敌人，你的儿子死在战场上那是他的光荣。为城主作战，死得其所。”
哈里斯脸上有青筋跳出，他不想再和老管家废话。
“如果不是你将那笔购置武器的钱财贪污掉，然后用劣质的武器以次充好，我的儿子会带着荣耀回到家乡，他会成为英雄。”老管家说完后老泪纵横，他脑海里仿佛看到儿子穿着身染敌人之血的铠甲，捧着鲜花接受全城人的欢呼，而不是静悄悄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哈里斯，你害死了我的儿子。”
“住口。”
手里的剑刺入老管家右胸，哈里斯抓住老管家的头将他拉到自己面前，在他耳边说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出指使你的人是谁，那份文件现在在哪里？”
老管家笑了，他的嘴里不断有鲜血流出，满腔鲜血盖住了他的话，“我...并不欠你的。”
“该死。”
哈里斯抽回剑甩掉鲜血，冷冷的看着地上逐渐发凉的尸体。
“你以为不说我就不知道你的主人是谁了吗？天真。”
“侍卫，分出一半人跟我一起去拜访奥哈从男爵，其他人留守这里，再找些人把尸体处理了。”
哈里斯一边吩咐，一边跨过老管家的尸体，鲜血染红了他的鞋子。
侍卫长看了眼倒在血泊里的老管家，吩咐手下将尸体收拾起来，不要处理，等哈里斯大人接下来的命令。
…………
回到旅店，莎莉和非莫修才松了一口气。他们一个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一个是被对方今晚的表现吓得有些蒙。
此时卸下疲惫，回忆今晚的任务，两人心里都有些古怪。紧张，刺激，但更多的还是高兴。
发生在城主府里喋血的一幕他们并不知道，不然不知道是否会影响他们此刻的心情。
但是现在啦，是时候分一波赃了。
莎莉从随身包裹里将今晚的收获全都拿出来，众多的宝石让她心中泛起无穷的喜悦。这钱虽脏，但是也香呀！
不过今晚如果没有这个家伙的话，恐怕就不太容易脱身了吧。
莎莉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她能拿出戒指陷害非莫修，表明在某些时刻她可以抛弃金钱。
“这个是你的，可别说我不照顾你。”莎莉从一堆宝石里拿出一枚透明的水晶，将它递给了非莫修。
“唉，这不是...”
非莫修接过之后，便又感受到那种奇特的感觉，好像自己和这个世界的关系被拉近了。
“现在你可以听明白我说的话了吧，真没想到那个哈里斯手里会有这样的好东西，也不枉费我耗费了一滴破魔药水。”
语言的交流才是拉进关系最好的方式，纵然两人相处已久（一天算久吗？），但像这样无障碍的交流还是第一次。
“终于，终于可以尽情说话了。”因为语言不通，平时非莫修都压制着自己说话的冲动，毕竟一个人自言自语说着奇怪的话，在他们那里容易被当成鬼上身，他可不想突然跳出来一个老巫婆来跳大神。
“姑娘，这次多谢你了。”非莫修收下了这件物品，就像是莎莉说的那样，这东西虽然脏，但是真的香呀！
那个哈里斯一看就不是个好人，他的东西不拿白不拿，大侠的洁癖什么的，这对一个初出茅庐的江湖弟子要求太高了，反而是梁山好汉那种快意恩仇的肆意更让人向往。
“你救了我，这枚水晶就当谢礼，这下我们两不相欠，你也可以离开了。”
分完赃就直接赶人，姑娘你的义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