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如果这就是世界
腊月28，离过年还有两天。
李小样穿上妈妈早就为她准备好的白色羽绒服，保暖的同时她觉得自己特别像个球儿。
“好好和人说话知道吧，你同学不是说聚会上有医院的人吗?我知道你脾气倔，但是就算你现在不认识，以后回来工作也要认识。”李妈在她身后一直不停地说话，从知道她要去28这天地聚会开始，各种嘱咐就没停过。
李小样深吸一口气，转身双手搭住李妈地肩膀说：“妈，放心吧，我当个人也有20多年了，知道怎么处理。”
李妈听了这话扬手要打她，她笑着跑开了。
寒冬腊月的温度真的不是闹着玩的，一不小心就把脸冻成了紫茄子色。
“哎呀，你到多长时间了？咋不进屋？”同学挎着她老公从远处走过来，李小样笑着摇摇头，心想：她一定不怕冷，毕竟脸上的欧美浓妆应该起到一层防护的作用。
“外面空气好！”李小样又说谎了，果然这些些看似不痛不痒的借口，最后买单的都是自己。
“哎，你呀，进去吧。”同学比李小样高一点，生孩子之前比她瘦一点，她老公李小样是第二次见，互相点了下头。
李小样跟着他们俩进了屋，里面清一色的男士，年龄不大，穿什么的都有，这就是李小样宁愿在外面冻着也不愿意进来的原因。
“哇，你们都到了啊，女士们呢？我来晚了啊。”同学熟练的和认识不认识的人打招呼，李小样瞬间变成了一个假笑机器，在同学后面陪着笑脸。
“她们一定在家里打扮呢呗，先坐。”一个看上去和李小样差不多年纪的男生给李小样扯开了椅子，同学和她老公也在李小样身边的椅子上坐下，以示礼貌，李小样对着那个给她扯椅子的男生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男生也朝着她笑了一下，显然有些局促和腼腆。
大约又过了五分钟，五六个女生才进来，她们李小样倒是都认识，都是同学，就是已经失联很久了。
“样儿，你也在呀？”其中一个女同学看到李小样十分吃惊，李小样笑了一下：“嗯！”
一场不知道为了什么聚在一起的聚会总算是在众人寒暄之后开始了。李小样记性不好，只听着不认识的人自我介绍时知道在这里面什么职业的都有，确实有两三个是跟医院相关的，只不过都是什么院长的儿子，医院人事科科长的侄子什么的，她对不上号。
李小样眼前有一盘清炒土豆片，她看了很久了，刚夹了一片，还没有迟吃到嘴里，就感觉到同学拍了一下她的后背说：“我们家样儿以后也是要进医院工作的人，各位多关照啊！”
李小样被逼无奈又把土豆片放下，抬头发现一桌子人都看着自己，有几个还低声讨论，像极了面试现场。
“呃，你们好。”李小样说完了继续低头吃，刚吃到嘴里，同学又在桌子底下掐了一下她的腿，亏得是冬天，穿的厚，要不然应该会让她疼的跳脚。
“咋？”
“和你说话呢！”同学冲着她挤眉弄眼的。
李小样抬头才发现对面确实有一个男的看着她，看她没反应把刚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小样，看不出来你都要工作了，学生气还挺浓。”
李小样尴尬地笑了一下说：“我平时不怎么化妆。”
“那是，我们样儿从小就学习好，李爸是老师呢，教龄好多好多年了。”同学像个推销员一样。
“看得出来！”那个给李小样搬椅子的男生附和道：“一看就知道小样这样的姑娘不一样。”
“哎呀，你别说的这么明显吗？大家都20多岁的人了，你要是想说小样不会打扮自己就直说嘛！”进来的那五六个女同学里面，有一个从小就和她不对付，和她说话总是带着火药味。
她说完之后，那个男生慌了，连忙解释：“不……不……我没那个意思。”
李小样放下筷子，抬头对着那个男生笑着字正腔圆地说：“没关系，我男朋友也说我和别人不一样。”她说话声音不大，但足够桌子上地每一个人听清楚。说完之后站起来对着桌子鞠了一躬说：“不好意思，我想起来家里还有事，我先走了，各位慢慢吃。”说完直接走出了饭店。
同学和她老公追了出来，拉住李小样十分不不好意思地说：“样儿，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玲儿会那么说。”
同学一提醒，李小样才记起来那个一直看她不顺眼地同学叫玲儿。
“没事。”李小样到外面才算是能坦荡地笑了一下：“不管你的事。佳！今天谢谢你带我认识医院的人，但我要是想考，我能自己考上。啊，对了，对于我来说我爸是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不是茶余饭后的谈资。以后要聚还是咱们单独聚吧，我男朋友应该不太喜欢我来这样的场合。”她说完转身就走了。
晚上回去之后李小样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和付空说了一遍，付空说这个世界就这样，没准她以后会因为今天的行为和言论后悔，但是他觉得自己的女朋友真的挺厉害，李小样大笑了两声说了句“那是。”
也许真的会像付空说的，有一天她会不堪生活的重压，后悔没有和某一个人搭上线，但最起码她现在还没有这样的想法，这就足够了。
后来她听说了，那个叫玲儿的同学跟她其它的同学说李小样装清高，私下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呢，佳又因为这件事和她道了一会歉，李小样只回了一个笑脸。
嘴长在别人身上，但心是自己的，别人爱怎么说是她的事情，怎么想却是自己的事情了，用自己做人的标准去要求别人，未免太严格了。如果这就是世界，如果真的与世界的规则格格不入，那也一定不要被世界同化啊，总有一方天地，一种办法，你可以不用破坏和被迫服从于各种潜在规则津津乐道，活灵活现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