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送走了牛义，黄尚德又把黄龙扶回了家。黄龙回到家就躺到了床上，过了一会儿就呕吐起来。此后，他喝酒再也没敢超过三两。

两天后，黄虎从麦囤里灌了十袋麦子搬到他们的屋里，他们一家就分开另过了。分开家后，卞秀也就不再隔三差五回娘家了。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老牛正领着小彬在大门外玩，一位二十多岁的小伙子骑着自行车过来了。看见老牛，小伙子停住了自行车。他笑着问：“大娘，你在家啊？”

老牛看这位小伙子有点面熟就说：“你从哪儿过来的啊？到家里歇歇吧。”

“大娘，我不过去了。我是杨柳湾的，俺黄娇嫂子教我过来送信儿，俺麦囤大爷回去了，四月十六那天办事。”

老牛知道小伙子口中的“麦囤大爷”就是她大女儿黄娇的公公，这个老头儿死了，小伙子是报丧来了。

“这个老头不是身体好好的嘛，咋说走就走了？”

“他今儿上午还好好的，晌午吃饭的时候他说头有点疼，就回里屋躺床上歇着了。等俺大娘吃了一碗面条再过去看他，他就断气了。”

老牛叹了一口气，“不过他也算是一个有福人，死之前也没有受啥罪！他七十岁多不多啊？”

“七十六了，他的身体好得很，俺庄的人都说他活八十岁没有啥问题哩。”

“你黄娇嫂子都跟你说啥了啊？”

“她就教我来马家营跟你们说说这个事，别的也没有说啥。”

老牛说：“我知道了，今儿个十四，后儿个十六。你回去跟你嫂子说，后儿个上午俺家一定派人去！”

“大娘，就这样说吧，我还有两家亲戚得去通知，我走了。”

半下午，黄尚德回到家，老牛就跟他讲了黄娇派人来报丧的事。黄尚德说：“咱家好几年没有经过这样的事了，得拿多少礼啊？”

“今儿下午我去转转问了几个人，像闺女的公公、婆婆死这样的事，有的家是拿两块钱，有的家是拿三块钱。”

“两块有点少，咱也拿三块钱吧。”

老牛说：“至少得拿三块钱啊。小龙、小虎结婚，小娇都拿五块钱。她家有事了，咱拿两块钱绝对说不过去啊！”

“还抬礼盒不抬了？小娇说没有啊？”

“没有。那个小伙子来送信儿，我特意问他小娇都跟他说了啥，他说小娇就教他过来说说那个老头儿十六办事。也不知道是小娇忘了跟他说了，还是她没有想到。小娇妯娌仨，要是那两家的娘家都抬着礼盒去了，咱家没有抬，小娇多没面子啊！”

黄尚德就说：“咱就抬一个盒子吧，不就多花一点钱嘛！”

“那至少就得多花两块钱了。要抬盒子，盒子里不管空着啊，大小不得有一块肉嘛，这一块肉最少也得二斤吧，再加上一挂鞭炮、几沓烧纸、一根幛子，两块钱还不一定管办下来哩！”

“现在天热了，肉买回来不好放，要不然明儿个我就把肉买回来。办这个事，咱家里的钱够不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