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相知
有时候，沈煦妍也会和讲故事的柯小雨一样陷入迷惑。
比如说，“那件事情不久后，肖帅戈给我写了一封信。信里他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在其他人眼里我们是情侣，要不我们就假戏真做谈一场恋爱感受一下？结果我答应了，之后他却再无动作。我那时候完全懵了，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沈煦妍八卦心理发作，甚至忍不住打断柯小雨的话，和她讨论这个迷题起来。
柯小雨被这个迷题困惑了那么长时间，自然各种可能都想遍了。
“也许，是别人模仿他的笔迹和我开玩笑，毕竟信是在我抽屉里发现的，而不是他亲手给我的。”
“也许，他只是在和我开开玩笑，因为他总喜欢逗我玩。”
“也许，他一开始想谈恋爱，可是事后又后悔了。”
“……我不敢直接问他，担心连朋友都没得做。”
沈煦妍于是质问她：“以前不敢问就算了，可现在你已经是他女朋友了，还怕什么？你为什么不问明白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
柯小雨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
“我都已经是他女朋友了，还追问过去的事情干嘛？”
听到这个答案，沈煦妍对柯小雨“哀其不幸，恨其不争”。她决定以后有机会自己问肖帅戈。这种事情不弄个明白，简直太折磨人。
柯小雨却不理会沈煦妍的小心思，继续讲述自己的故事。
于是，沈煦妍又对肖帅戈有了新的认识。
高中以前不去管，那时柯小雨虽然暗恋肖帅戈，却一直藏在心里。然而继“迷题事件”后，柯小雨却对肖帅戈不止一次暗示过，特别是高中毕业后聚会的那一次。
听柯小雨的讲述，她的暗示已经很明白了，能够比那更明白的，就只能是直接逆推了。但肖帅戈却毫无反应。由此可见，肖帅戈上大学之前，即便是在钢铁直男当中，恐怕也属于最弱智的那一个。
……真不明白，柯小雨为什么会喜欢那个傻子那么久。可是一想到自己现在也喜欢上了那个傻子，沈煦妍忍不住气乎乎地哼了一声。
柯小雨诧异地看了沈煦妍一眼，没发现什么异常，于是继续说。
这下沈煦妍心情开始变好了，因为这时候柯小雨已经讲到了大学阶段的故事情节。
柯小雨抱怨肖帅戈上大学后就没再联系她，而且她开学都好多天了也没主动给她发消息，简直是有异性没人性的典范。要不是她放下矜持主动联系肖帅戈，说不定他都把自己忘了。
沈煦妍心想：开学第一天肖帅戈就对我一见钟情，所以把柯小雨忘了个一干二净，这说明什么？
哼哼……
当柯小雨很幸福甜蜜地说肖帅戈在众人面前给她献歌时，沈煦妍又酸又甜地想：比告白？肖帅戈对自己的告白很显然更用心，而且也更轰动！
哼哼……
当柯小雨透露她和肖帅戈已经抵足而眠时，沈煦妍则忧喜参半：那个渣男居然已经和柯小雨那么亲密了……不过，他面对美色却能够坐怀不乱，其背后的原因嘛……嗯，虽然是渣男不错，但还是可以挽救的。
哼哼……
然而说着说着，柯小雨的眼泪就突然出现在脸颊上，随即汇集到下巴，一滴滴滴落到地上。
柯小雨哽咽着坚持说道：“前些时候我不舒服，于是自己去医院检查，结果知道自己得了和母亲一样的绝症……”
“我都已经这样了，所以虽然前几天就知道了你的事情，但那时候我却没打算把事情揭开……那时，我只是想一个人静悄悄地离开……我不想让他看见我生病的样子……”
“系统性红疮狼斑……有可能在脸上出现蝶状红斑……我怕脸上长斑被他看见了……好丑！……”
说“好丑”时，柯小雨情绪崩溃，像个被抢走了玩具的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
柯小雨说自己得了绝症时语气还比较平静，说自己准备悄悄离开时开始哽咽，说到害怕被肖帅戈看到脸上长斑的丑模样时，却情绪彻底失控，哭得涕泗滂沱。
这种价值观似乎有点好笑，但沈煦妍却被感染得眼眶发酸。她捂住嘴，不允许自己流泪。好一会儿，沈煦妍才缓过神来，而这时柯小雨还在继续哭。
沈煦妍没有哄别人不哭的经验，当然，更没有安慰情敌的经验。
但不理会陷入悲痛情绪的柯小雨似乎也不好。沈煦妍很尴尬，最后开解自己：一个正值青春妙龄如花似玉的女孩，却得了绝症。她那么可怜，所以还是安慰她吧。
这么想着，沈煦妍便移坐到柯小雨的身边，迟疑地拍着她的背。
见没有效果，沈煦妍抽出一张纸巾递给柯小雨。
“擦一擦，不然肖帅戈回来看见你的鼻涕泡了。”
这果然是她的死穴，柯小雨慌忙接过纸巾。
连续递给柯小雨好几张纸巾后，她终于稍稍平静了一些，但还是在抽抽搭搭。
“我想忘记他，可是做不到……”
“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他……”
“我想悄悄离开，可是又不甘心……”
“好不容易他终于开窍了，和我谈恋爱了，不能和他结婚生子已经够痛苦了……甚至死的时候仍然未经人事……”
说到伤心处，柯小雨愈加悲哀，哭得声嘶力竭，几乎喘不过气来。沈煦妍看得出柯小雨此刻极度痛苦，因为她哭得全身都在发抖，显然已经痛到了骨髓，痛到灵魂深处。
唉。
长长的一声叹息后，沈煦妍一边拍柯小雨的背，一边给她递纸巾。
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之后，柯小雨的情绪慢慢平静。
她还没有彻底止住哭意，所以抽抽答答地对沈煦妍说：“今天你把他让给我好不好？……我以后会永远离开……永远不再打扰你们……”
沈煦妍不用想都知道，如果答应今天把肖帅戈让给柯小雨，极可能会发生不好的事情。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叫她怎么拒绝？
女人都是感性的。
柯小雨固然是沈煦妍的情敌，但是指责柯小雨第三者插足，却又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根本就是一团乱麻，想要快刀斩乱麻，最干脆的办法就是打死罪魁祸首——可刚才她气极了打肖帅戈，柯小雨却又护着他。
受到感性的影响，沈煦妍不情不愿地点头答应了。
然而没想到，柯小雨居然还有更多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