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价值之二:认知生命现象之医道
古典中医学不仅揭示了生命现象中的许多规律,还提供了许多认知生命、防病治病的思路与方法,这与西医视角下的生命现象完全不同。
古典中医学提供了对生命现象(“生、长、壮、老、已”过程中的健康和疾病状态)及其规律和本质的认知方法,如天人相应、整体观、动态观、司内揣外、司外揣内、取类比象、同气相求等。这些方法被认为是宏观地、整体地、动态地认知生命现象,与黑箱理论、系统论、复杂性科学有相似之处,其特色优势已经越来越多地被西医学在研究过程中出现的困惑所证实,因当今西医学主要是从解剖、组织、器官、细胞、分子、基因等微观的、局部的、病灶的角度认识疾病。近年来,国内学者将中医学的这些认知思维方法称为“中医原创思维”。关于中医究竟有哪些认知生命现象之道,本书其他章节中会择要论述。
《黄帝内经》强调“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未乱”,《千金要方》提出“上医医未病之病,中医医欲病之病,下医医已病之病”,无不体现出中医学不仅是治病之学,更是治人之道。如:强调的是人为本,病为标;人体亚健康和疾病状态始终与人体生命过程不可分割,对待疾病应像对待孩子一样,要善待、引导与教化,而不是杀死、战胜和消灭。这些认识人体健康与疾病状态的观点,颇具原创性。
中医学原创思维对其他学科也有较高的指导价值。古代有用兵如用药、用药如用兵之说。临床许多“西学中”的医生通常能很快超越原本的水平,其道理就在于中医学原创思维方法一旦被应用于指导西医,也必将能提高西医的临床和理论能力。如按照中医君、臣、佐、使配伍思想,有效地指导了复方青蒿素、三氧化二砷与青黛组成的复方配伍的研制,但这些对中医众多原创思维而言,不过是“凤毛麟角”而已。
中医学之道的奥妙在于自身认识生命现象的独特视角和对宇宙的独特感悟。经常有不少人中医人说:中医学理论是完善、系统、成熟了的,这是否说明中医学不需要发展了呢?事实上,人类历史上没有不需要继续发展的科学。迄今为止,中医学始终在不断完善与发展之中,历代先贤都在为之而做出重要的添加。当代有些人仅仅迷恋于汉唐医学,实际上这是只见树木不见森林之举。其实,至今科学上仍然有许多基本原理和概念术语的内涵尚有待进一步完善、充实、从而达成共识和提高,许多宇宙与人体健康与疾病状态中的“必然”尚需进一步探索,许多宝贵经验还需要进一步“法式检押,乃后可传”。
近代中医大家们对古典中医理论进行了多方面的探索,如提出整体观、动态观、个性化和辨证论治等作为中医的特色与优势,对整体中医学理论体系进行大致梳理,形成了现在的中医学学科框架。但也有越来越多的中医人对此提出质疑。此前,在中医药现代化过程中的科研、学术、教学、临床诸多方面都走了许多弯路。既有人把中医药当成化学药物来研究,走上西化了的中医研究思路;也有人开始反思,探讨符合中医真实世界的科研、教学与临床思路与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