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钢笔
坐在阳台上,望着那片树林,已经有两个人死在那里了,老赵与阿双,也是受害者与凶手。我就这么静静的坐着,思考着怎么也联系不起来的几件事与我如何也接受不了的事实,直到落日黯淡的光线射进我的屋子。
我的目光转向那片即将消失的余晖,看着它像生命一样苟延残喘着。当它照到床下时,突然出现了一个反光点,像是一块金属折射的。我趴在地上手伸进去把那个东西拿出来,那个东西冰冰凉凉的,好像是个圆柱体的,就是这触感,好像很熟悉。我快速回忆着,究竟为什么会感到熟悉。
脑海中的画面定格在了我梦境的最后一幕,就是在我即将窒息死亡的时候我摸到那个压着我的男人身上有一个冰凉的圆柱体物体。
拿出一看,那东西竟然是支钢笔,那么也就是说,我梦境里最后摸到的也是一根钢笔吗?
钢笔上落着一层薄薄地灰尘,可能是上个房客留下的,刘妈打扫的时候没看到。我用袖子擦了擦,拿起来细细端详,钢笔的笔帽外刻着个“林”,可能那人姓林吧。拔开笔帽,这钢笔并没有什么不同,就只是个普通的钢笔而已。现在人们都很少写字了,遗落一支钢笔也不会在意的。
看着钢笔,我又不禁想起了阿双,他也会在衣服上别着个钢笔,可仅仅一天还没到,他就从警察变成了凶手,可不论我再怎么回想他的言行举止,我都无法将他与杀害老赵联系起来。
过了五天,林木镇派出所宣布杀死护林员老赵的凶手为曾任实习警员的阿双,作案没有任何动机,只是为了模仿犯罪小说里的情节。而至于阿双为什么要模仿小说,这就成为了镇上的居民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我这几天基本一直在客栈没有出门过,一是为了平静平静因为案件的发生而混乱嘈杂的心情,二是构思了下楚夜的结局,小说很快就要结局了。
至于那支钢笔我问过刘妈,刘妈说没有人找过,我便留下了,也算是一种缘分。
“小齐,小齐呐,找你有事,”刘妈在喊我。
我打开窗户问,“怎么了刘妈?”
她向我招招手,示意我下去。
下到客栈大厅,她塞给我一瓶墨水和一封信,“小齐,帮个忙,隔壁理发店你王姐她儿子参加作文比赛,要手写字,你是个作家,字肯定好看,你帮她儿子抄一份呗。”
我哭笑不得,以为又出什么大事,点了点头:“当然可以啊,你别嫌弃我字就好。”
“那行,墨水都在这了,你就用你捡的那根钢笔写就完事了,快去吧,她儿子明天要。”
“好,那我上去了。”我捏着墨水和作文上楼。
这小孩字确实写得不太好,歪扭七八的,和我小时候有点像呢,但我后来被逼着练字帖,字就写得好看很多了。
那钢笔放了有些时候已经不下水了,需要先吸吸墨水,那种钢笔笔身都连着一个笔囊,是装墨水的。
我拧开笔身,咦,连着笔身的不是笔囊竟是一个U盘的接口,这个钢笔,竟然是一个U盘!
好奇心驱使着我把U盘插在电脑上,我一边祈祷着不要带病毒,一边对即将看到的东西感到隐隐激动。
U盘里只有一个文件夹,打开看,是一个音频文件。我摸出了一副耳机插上,为了听得清楚一点。
几秒钟的杂音,接着脚步声,拉开椅子,坐下,“这些事都是你干的?”一个男人的声音。
“嗯”,另一个男人回答。
“为什么?”那个男人又问。
“他们活该。”第二个男人很平静。
“那你知道你是谁吗?”第一个男人问。
“当然,我是阿双。”
阿双!这里面的男人难道是阿双?那这钢笔......
我继续往下听。
第一个男人说:“你不是他。”
电脑屏幕突然弹出一个索要提示,音频的后半段需要密码才能打开。
我输入最常用的“123456”,界面显示“密码错误!”
输入“000000”,依然显示“密码错误!”
会不会这密码藏在钢笔上?
我再次细细在笔身上搜寻着,拿出放大镜一毫米一毫米地看。
在笔囊与笔身的连接处,刻着一个单词“date”。
Date,日期?密码会是日期吗?是什么的日期?
这个钢笔可能是一个姓林的人的,会是他的生日吗?要怎样才能知道他的生日,生日,身份证上一定有,那么身份证号如何得知,身份证号,对!客栈的登记表!每一个住进客栈的房客刘妈都有登记身份证号。
登记表一般是不会给别人看的,刘妈虽然人好,但这种事她应该是不会答应的,虽然我知道那本子就放在大厅柜台,但是要看就要把刘妈支开。
哈,正好,我的作文还没抄完。
我下到一楼大厅,瞥了一眼柜台,那本登记表就在上面放着,刘妈在厨房里。我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对她说:“刘妈,那个钢笔我用的时候才发现坏了打不了墨水,您这还有钢笔吗,或者您能去买只新的吗,我也好快点给他抄成。”
刘妈擦了擦沾湿的手,“行,我这没有钢笔,我去给你买去,待会给你拿上来,你顺便帮我看会客栈。”说完便出去了。
支开她比想象的要顺利很多。
我赶快翻开登记表,找到13号房的入住登记,我入住的时间之前只有一次入住登记,入住时间只有两天,8月12号到8月14号,入住人这行只有“林”一个字,身份证上的生日是1988年11月03号,没有什么别的讯息。
在这人之后,就是我,11月3号入住,齐冰。
我记下了这些数字,合上了本子,刘妈还没回来。
回到房间,我对着电脑,输入了881103,“密码正确!”
视频又继续了。
“我是他,我可以是他,我当然是他!”第二个男人的语气听着似乎是被惹怒了。
“好,给你看一张照片,你会想起来的。”第一个男人从包里取出来,放在那自称阿双的男人面前。
那男人应该看了有五六秒,深吸了一口气,这才颤抖着说出一句话:“我......我竟不是......这是,这,这是......”
“嘟......”那人话没说完,音频就被电话占线时的忙音取代了。
十几秒后,第一个男人说了句话,我头皮瞬间炸裂——“齐冰,不要告诉别人”。
音频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