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警察终于来了，救援人员也赶到了，但是他们也只能把事故现场拉上警戒线，那个男人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摔死了。

萧暮染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茫然的看着人来人往，等着警察叫她录笔录，她脑中不断闪回着那个小孩子诡异的笑容，觉得浑身冰冷。

周主任颤巍巍的从办公室出来，死的人是项目部经理徐端阳，不知道这人是怎么爬上那个热气球的，有什么想不开要自杀，这下好了，这刚开业不久的大厦，看来是要停业整顿了，他忍不住长叹一口气，看了看四周的人，好不容易才找到窝在角落里的萧暮染，心里顿时说不出的生气：“萧暮染！躲那干嘛！叫你呢！快点！”

萧暮染一个激灵赶紧站起来，匆忙之下都没和周主任打招呼，一个猛子就扎进办公室里。

她弄出的动静不小，办公室里面的人全都惊讶的抬起头，就连站在窗边的林皓也被声音吵到，被这动静打断了思绪，叹息着皱紧眉回头，阳光下，刚进门那女子的面容渐渐清晰，他挑挑眉，发现这个闹出动静的竟然还是熟人。

萧暮染倒是没看到林皓，她也知道自己太莽撞了，一屁股坐在座位上就不敢抬头了。

“你好，你不用紧张，我们呢就是按照惯例问问话，你是叫，萧暮染？对吗？”李彦霖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女子，没注意到林皓又坐了到了他旁边。

“是！”萧暮染点点头“我，叫萧暮染！”

“我看了一下资料，你是商厦四层的楼层经理？！”

说是楼层经理其实也就是打杂的，再加上萧暮染今天还是第一天上班，她什么也不知道，甚至连人都不认识，李彦霖也问不出什么。

“那就这样！”李彦霖边说边把整理好的笔录装进档案袋里“你可以回去了，对了，出门帮我们叫下你们的人事经理！”

他说了半天，对面的女孩却动也没动，不禁疑惑的看向旁边的林皓。

林皓只得开口：“怎么了？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萧暮染从进门就没有抬起过头，不知道对面坐的就是林皓，但此时听到林皓的声音，回忆竟然一下子冲进脑海，她慢慢的抬起头，眸子里满是不可置信：“林皓？”

林皓点点头，继续刚才的问题：“你还有什么问题？”

萧暮染却使劲摇头，斩钉截铁的说道：“没有！那，那我就先走了！”说完就急不可耐的站起来跑了出去，仿佛林皓是洪水猛兽一样。

她这个举动倒是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李彦霖和其他同事都抬头看向林皓，李彦霖学着林皓的样子挑挑眉，被林皓狠狠地瞪了一眼。

萧暮染急急忙忙的跑出来，心头狂跳，林皓，怎么会是林皓呢？怎么会遇见林皓呢？林皓……

“同学！能不能让一让？”萧暮染回头，后面的男孩子星目剑眉，面孔棱角分明，他虽然礼貌客气，但是却给人一副清冷疏离的感觉。

“哦，哦，好！好的！”萧暮染急忙后退，却没注意身后一辆自行车飞快驶过。

“小心！”男孩急忙拉过萧暮染，将她圈在怀里……

“滴滴！”刺耳的喇叭声响起，惊醒了沉浸在回忆中的萧暮染，一辆出租车停在萧暮染身边，司机师傅探出头“大姐啊！你能不能看下路啊！红灯哎红灯！”

萧暮染赶紧低头：“对不起对不起！”

司机师傅骂骂咧咧的把车开走了。

萧暮染愣愣的抬起头，很想提醒司机他的车顶上趴着一只大黑猫，可是出租车已经疾驰而去，她只能幽幽的长出一口气，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夜色降临，宁城逐渐的安静了下来，灯火亮起一盏又渐渐熄掉，灯光明灭，像是此刻萧暮染的心情，忐忑不安。

楼上又叮叮咚咚的敲起来，他们到底在敲什么啊？萧暮染看看手机，晚上九点四五十分，哪个装修队这么晚还在折腾啊？

声音叮叮咚咚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萧暮染实在受不了，虽然她工作的地方要停业整顿，但是不代表她不要上班，她还是要和几位同事一起去值班的。

萧暮染拿起手电和钥匙一个冲动就出门了。

萧暮染住在在宁城的旧城区，这里虽然都是些老房子，但是她所在的这个小区可是其中的老大哥，始建于1954年，据说是俄国人建的，乱七八糟的完全没有格局一说，楼高都是三层，楼顶是红色的瓦片，从天上看这些红色楼房像极了一个“乱”字。

政府倒是一直要拆，可是拆了这么些年也一直没拆，因为它占地面积实在是太大，牵扯了宁城旧区二分之一的人口，萧暮染琢磨着，可能是拆不起吧。

这么旧的小区当然没有物业，所以楼道里的灯坏掉了也一直没有人张罗修一下，萧暮染只好无视头顶上那诡异的一闪一闪的绿光。

楼道很宽，扶手都是真材实料的水泥，摸着凉飕飕的，地上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打扫了，踩一脚都要荡起一圈的灰尘，萧暮染穿了双白色的小兔子拖鞋，心疼的不得了，几步就跑到了三楼，低着头敲左面那户。

“有没有人在啊？开下门啊，我是楼下的！”

萧暮染锲而不舍的敲了半天，却没有人来开门，萧暮染放下手，这才留意到这扇门破旧不堪，门上生出的铁锈都沾了她一手，门上有一个小小的猫眼，透出幽幽的亮光，萧暮染鬼使神差的将眼睛凑了上去。

“干什么呢你！”

平地一声吼，吓得萧暮染跳了起来，转身一看，对面户主，一位大爷探出头，声如洪钟：“小偷啊，那家人都死光了，有个毛线让你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