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光明的背后

显然，大家有点急躁。

人类还没有做好万全的思想准备迎接未来。

最明显的就是各种事故报告。

2122年6月，一条伦敦直达曼彻斯特的磁悬浮高速公路在建成通车后的不到24小时发生了44起交通事故，14人不幸罹难；一条从新宿直达函馆的磁浮高速公路通车一周内发生1665起交通肇事，42人被捕，2529人不幸罹难，24387辆车报废；红海海岸观光线一周内7起交通事故，15名游客入院治疗，92辆车不同程度损坏。

从2119年年末第一条磁浮公路在内罗毕开工建造开始，到2125年，全球范围内超速行为达到数十亿起，车辆失控报告同样数十亿起，事后均被查明是操作不当或危险驾驶导致失控……

穿梭机事故记录看上去要比交通要好很多，但是也并不是多么好看。

2122年3月，月球门户9号空间站被迫关闭，在远程控制中返回地球受控坠入尼莫点，原因是格拉默采矿公司的EM133航班（type-C中型穿梭机）因操作不当撞坏了门户9号的节点舱，由于节点舱损坏，维修人员无法对月球门户9号空间站的损坏进行更换；

2118年7月5日，静海航天公司的MQ08航班（type-D中型穿梭机）在返回地球时驾驶员分心未能及时进行妥善减速以及调整姿态，进入大气层后控制系统受热失灵，最终MQ08航班在大气层中烧毁，92人不幸罹难；

2121年1月，承担运输宁静海科研站换岗科研人员的一艘穿梭机（type-B小型穿梭机）负责降落的驾驶员盲目蛮干，拒绝引导光束执意手动操作，穿梭机在着陆时严重损坏，2名驾驶员因没来得及戴头盔死于窒息和失压。损坏的穿梭机完成维修后继续执行飞行任务，6年后退役并被拆解。

2118年12月，大雾中着陆波兰时，由于机场全景引导器故障，加上执飞驾驶员经验不足，执行D（即盘旋绕飞模式，用以发现机场的跑道，一种用于低能见度情况下的着陆模式）高度过低撞到树，4人罹难。

诸如此类的事故还有很多。

例如2119年一艘穿梭机与一架执行纽约-芝加哥航班任务的的飞机在空中相撞；2119年一艘穿梭机遭到雷击全机断电失控坠海，生还者直到两周后才被一艘货轮发现；2122年一艘经过改装的气象局穿梭机试图进入台风眼，狂风和暴雨导致穿梭机单发停车，驾驶员处置不当，失控坠海，幸运的是另一架穿梭机从太空进入台风眼，全机生还，但穿梭机已经报废，下落不明……

最严重的2124年4月3日。科技岛一艘准备进行曲速引擎试验的飞船双子星1号在起飞后不久与一架刚刚返回地球的穿梭机相撞，穿梭机严重损毁，8人重伤，1人罹难，双子星1号飞船曲速挂架损坏，1号区结构性破损，护盾发生器断电，化学推进器失灵，不过飞行员幸存。

现在是2112年9月25日，回家已经好几天了。

回到地球后船员一直在休息，全员军衔提升一级，除了医务室的人。杨颖霖、格蕾丝•格林依旧会以学员身份实习，直到她们的导师认为她们可以独立接诊的时候。

他们被给予了3个月不参加训练的特权，当然，医务室的人除外。

这天早晨，杨颖霖照例要前往27区（情报处）为她的老同学检查身体，情报处的审讯对身体伤害很大的，他们被授权使用任何方式让对方招供，包括但不限于刑讯逼供，逼供后的供词会有专门的部门负责审查其是否真实。

郑亚凡拦住了她，请她稍等片刻，收拾一些东西，他也要去看看这位老同学。

情报处门口，证件检查过后，他们被放行。然而情报处的前台，罗拉·纳什小姐拒绝郑亚凡进入，理由是他与被监视的人认识，在未得到授权的情况下，他是不被允许进入的。

就在他们争论不休，请对方行个方便的时候，前台收到了通知，可以请郑亚凡进入探视，对赵佩琳女士的审讯已经结束，介于她可以如实供述事实，且动机源自人类的情感与冲动，允许其监外候审，最终结果需要等待最高司法委员会全体会议裁决。

赵佩琳是个瘦弱的女孩子，长达一个月不见阳光的监室，房间里的各个角落都藏着全角度监视器，夜晚睡觉不允许关灯……的煎熬下，她的身体终于崩溃了。亚历山大大夫认为，她能够监外候审在一定程度上与她逐渐变坏身体情况也有关。

检查期间她一直昏迷，或许是真的在睡觉，毕竟她一直可以对着长明的白炽灯睡觉。

郑亚凡把她小心翼翼地从床上抱起来，杨颖霖扶着，把她抱到了车上，系好安全带，杨颖霖依旧扶着她。

车子驶出3号出口，海风吹在每个人的脸上，车速也在逐渐提高，郑亚凡与杨颖霖开始推脱让赵佩琳住谁家，杨决定她对郑有情感上的依恋，爱慕，生活上的依靠，以及法律上的被监管，更重要的是，郑在2环岛上的屋子已经装修完成3年多了，2环岛风景优美，适合恢复，赵更加熟悉他，故希望赵佩琳住在郑亚凡家；郑觉得自己对照顾别人一无所知，他连照顾自己都不是那么好，更何况是别人，加之杨是医者，更清楚这种时候的护理要点，最重要的是，她俩都是女孩子，干什么都方便，和他住在一起，他们非亲非故，有很多的不合适。

最后，郑亚凡被迫同意住在他家，因为杨颖霖给出了一个他无法反驳的理由：医院在地下，没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