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铁家营村落

中洲城是天子之城，是龙王朝的帝都所在地。启金恩武兴国，贺瑞兆文传家。已经历经12位龙帝，传送600年了。此时是家龙年间，世间还算繁华，百姓还算安康。

十二帝轮回，甲子一春秋，迭代又一世，便是元天启。

黄土地上生活着龙的传人，流传着龙的传说，然而没有人见过真龙，人们不知道龙是否真的存在过？但都是希望龙是存在过的，龙曾经保佑着这片土地，四季平安，五谷丰登！

恢宏雄伟壮观的中洲城外，六百里处，有个铁家营村。白水河从村中穿过，街上的大槐树成排，开满了白色的槐花，空气中弥漫着芳香，人们熙熙攘攘。白水河上一座白石桥，去村外或者进入村中的必经之路。

此村虽然叫做铁家营村，但是姓铁的只有一家。听那捶打的声音，叮叮当当，咚咚锵锵，循声望去，白石桥下，白水河边，有一颗千年的粗壮槐树，五六人才能合抱。布幌子上面一个铁字，在空中迎风飘摆。树梢的两只喜鹊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纤弱的小男孩，大约七岁，双脚开立与肩平宽，屈膝下蹲，上身挺直。双手推动着风箱，一推一拉，一呼一吸，轻盈的推动着风箱，炭火烧的正旺。魁梧的男人左手拿着一把三尺四寸的黑铁钳子，从炭火中夹出浑体通红的炼铁，放在一块六尺见方的黑铁块的平台上。右手抡起五尺长的黑铁锤，咚，咚，砸到红色炼铁上。咚，咚。男人黝黑色的肌肉躺着汗水，仿佛清泉流过高山，踏过沟壑。慢慢的砸出一个月形。男孩停止拉动风箱，随手拿起一个二尺二寸的小锤，来到男人身旁，大锤砸在什么位置，小锤跟着敲在什么位置，如此反复，反复如此。咚，叮，叮，咚。好似白水河的流水，唱着欢快的歌曲。一个弦月形的锄头，经过千锤百炼，终于成型了。男人用黑色的钳子，夹住锄头，放进身旁的水桶中，一股白色的水汽腾空而起，浸湿了男人的脸，黝黑的男人露出满意的笑容，把锄头立在墙角。男孩已经取来布巾和绿豆汤，递给男人。男人接过布巾，擦擦湿漉漉的脸庞。把布巾搭在自己的脖子上，又接过大碗，一饮而尽。抹抹嘴巴，又摸摸男孩的头。干渴的嘴唇见了春天里的雨露，慢慢松润了，露出惬意而洁白的牙齿。男孩放下大碗。端起来另一个小碗，自己喝一口绿豆汤。男人把另一块黑铁放进炭火中，轻轻的拉动着风箱。。。

男孩使劲的吸了一口气，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槐花香，让自己稍微放松一下心情。古老的槐树不知道经历了多少风雨，粗壮的树干，五六个成年男人才能搂抱过来。茂盛的树冠上已经有九个喜鹊窝，大小各异的喜鹊每天叽叽喳喳的叫着，实在是为了铁锤的敲打而做出来的的协奏曲。还伴随着鸟儿跳来跳去的优美舞姿。这些都变成男人男孩的欢乐，生活中的乐趣。男人男孩又开始了捶打，不一会儿又一把镰刀应运而生。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背有些弯了，走进大槐树的树荫里。男人听到脚步声，低头喊到，声如洪钟“王老爹，您的锄头，已经好了！”“在我这歇歇脚儿，让小松，给您送过去！”

王老爹咳嗽了两声“我自己拿回家就行了。小松孩子小。我自己来取。”边说边放到木头桌子上一袋子绿豆“煮汤喝。天气热了，去去火气！”

小松快速跑过来扶着王老爹坐下，又端起一碗汤，拱手让给老爹。王老爹呵呵的笑起来，捋捋胡子，抚摸孩子的肩膀，“这孩子，懂事！懂事！”“只是，哎！”一声叹息，喝了一口绿豆汤水。

此时一个胖胖的女人走过来了，树上的喜鹊叫的更加欢快了。“铁老大，我的镰刀做好了吗？我要去打野菜了！好没好？好没好？哎呀，王老爹也在呢！您老，这做什么呢？”女人的眼睛左右晃动着，搜寻着角角落落。看见小松手里拿着锄头还有镰刀，顿时眉开眼笑。急忙向小松走过去，抢过镰刀，举起来，冲着阳光，晃一晃。右手拇指在锋刃处轻轻的触摸着“不错，不错。先记账吧，过几天，等我把大肥猪卖了！”女人嘿嘿的笑着。当她靠近小松，也是唉声叹气“这孩子命苦啊！”拍拍小松的铁头，扭动着肥胖的腰，或者叫臀部，迅速的离开了。“我要去打野菜啦！”

“老爹，我陪您回去吧！”小松手里拎着还有余温的锄头。王老爹慢悠悠的站起来，二人往外走。

小松左手拿着铁锄头，右手扶着王老爹，走出大槐树的荫凉，离开铁匠铺子。走在铁家营村的大街上。铁匠铺在村东，王老爹家在村西。小松要穿过整条大街，才能到达。小松的眼睛四处张望着，浑身的肌肉紧绷着。小松不愿意在这条街行走。街上的人看到小松，惊讶，惊恐，嫌弃，恶心，嘲笑，猜疑。。。

“那个铁匠的儿子？”“怎么白天出来了？”“都长这么高了！有阵子没有见过了。”

“看那个铁头娃娃，好可爱！”幼小的孩子跑过来，仰望着小松的铁头。

小松头上的铁头娃娃是个微笑的表情，胖胖的，圆乎乎的，很萌，很可爱。就像年画里的胖嘟嘟的。然而铁头下面的真实面庞，没有几个人见过！这个铁头伴随小松多年，也许生下来，就一直戴着，没人知道为什么。

“那个铁匠的儿子，听说生下来掉进炭火中，把脸烧坏了！挺吓人的。”

“不是烧毁的，是小叔子的私生子，孩子的娘生下孩子，就自杀了。铁匠没脸见人，就给孩子做个铁头。一直罩着脸。”

“不是，是这个孩子自己找个铁头玩意，自己带上去的。铁匠没有办法，不能取下来！”

“好像是自己烧毁脸蛋儿了。”

“戴上铁头，免得吓人啊”

人们议论纷纷，指指点点。不时的还伴随着无情的笑声，指责，挑剔，鄙视，轻蔑。

小松真想尽快走过这条街，或者钻入地下，或者飞上天空，远离这个污浊之地。小松的手心里面攥出汗水，费力的移动着紧绷的双脚，每个脚步下面都像是是一个泥坑，填满了肮脏的污泥，小松一步深一步浅的踩着泥坑，吃力的腾挪着双脚。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四五个小无赖，晃动着肩膀，抖动着步伐，嘴里叼着狗尾巴草，手里拿着木棍，身后背着斗笠，向小松走过来。“哎，小子，过来！”“叫你呢，铁头！”一个石块砸向小松，哐当一声，正好砸到小松的头上。哐当，又一块石头飞过来。小松的眼睛发出怯懦的目光，从铁头中穿透而出，摄向众人。然而别人根本看不到他的祈求。只认为没有反抗就是懦弱的默许。小松倒吸一口气，看看前面的路，继续往前走。

一个尖嘴猴腮的瘦猴子模样的无赖，跳出来，撞倒了王老爹。“哎，小子，没听见吗？小子，叫你呢！”又冲过来一个头长噘嘴的熊大胖子，晃动着大肚子，抡起木棍子，狠狠的砸到铁头上，咣——。小松应声倒地，铁头磕在地上，脑海中嗡嗡的响个不停。铁锄头叉在地面，地面裂开一个缝隙。王老爹大声嚷道“不要欺负小松，你们不要欺负他！”有气无力的喊叫，没能阻挡无赖们的欺辱，好像是证明了无赖的成果，证实了自己的软弱。没有人来救助，没有人来阻止！

无赖们正在商量如何打开小松的铁头，怎么能看到小松的肉脸，怎么能看到铁头后面真面目？是如何一幅可怜，懦弱求饶的样子？突然一阵黑风刮来，一胖一瘦的两个无赖被黑风吹出一丈远，重重的摔在地上，其他的无赖撒腿就跑了。身高一丈二尺，虎背熊腰，黑红的脸庞，目光如夜明珠。瞅瞅地上的小松，还有王老爹，亲手把王老爹扶起来。他摇晃着躺在地面的小松，又敲一敲铁头，“小松，小松，”瓮声瓮气的喊着“小松，小松！”着急的样子要哭出来，他使劲的晃动着小松的肩膀。

小松不耐烦的说道“不要晃我啦，我快被你晃散架了。铁头都要掉下来了！”

黑谷傻哈哈的笑起来“小松，你可醒过来了！我还以为你自己去找阎王爷玩去了。”

“我要去，也要叫上你一起去玩啊！”小松摸摸大铁头“幸亏有这个，不然的话，我的头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哎，黑谷，你怎么来啦？”

“嘿嘿，路过！拔刀——相助！”

“你也没有刀啊？”小松从地上拿起锄头，扶着王老爹，继续走。

“等——等我。”黑谷跟在小松身后。“你去哪啊？你家不是在这——边吗？”

“我送王老爹，回家！”小松轻快的说

“我去你家送过黑铁了，铁大叔说你不在。我就来这边找你！果不——其然！”黑谷哈哈哈的笑起来。

两个孩子送王老爹到家，然后若有所思的离开了。

“我们去找青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