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谈立后
眉目清秀，粉黛不施，姣好的面容上带着不拘一格的爽朗微笑。
“陛下这么看着臣女做甚？”蓝小衣终是知道景润是皇上，半退一步，微微欠身行礼。
“无事。”景润收回目光，敛下情绪。
“既是贵家子弟，小姐还是遵守礼仪得好，尊卑之分还是必须有的。”许是习惯了离酒时不时挂在嘴边君臣之分，景润一个习惯性的脱口而出。
离酒……
一时间。
那抹时而肆意张扬，时而清贵出尘，时而英气逼人的红色身影晃过脑海。
景润神色有些深沉，眸中略显悲伤，她和他始终有君臣之分，他也没办法让她卸下那重身份。
可是……
景润晃了晃脑袋，挥去脑海里的想法，重新抬头看向蓝小衣。
蓝小衣并没有畏惧景润，而是显得很可爱的努了努嘴：
“陛下，姑娘家不是一定要恪守礼仪的，我们不是只会相夫教子，现今的离家大小姐离酒，还不是能带领三军征战沙场，若非父亲坚决不允我参军，我倒是很想跟随离将军出征。”
蓝小衣眼睛中闪烁着崇拜的目光。
景润看了一眼蓝小衣，兴许和离酒在一起久了，不管什么人，他总是拿来与离酒比较比较，而此时蓝小衣眼中的羡慕与那股与离酒极其相似的眸光，他一时间有些迷了眼。
两人就此别过后，景润的生活并非单调的批改奏折和面对文武百官的议论纷纷。
在那之后，蓝小衣总会和景润在一起，有时谈心，有时互相解闷。
小太监看见景润脸上多出的那份笑意自是非常开心，可是，孤男寡女且都是未婚配的人天天在一起，难免惹人非议。
而且，景润还是大景的皇帝，九五之尊，形象自然是他人关注的焦点。
渐渐的，众人心中各有千秋。
有些风言风语自然而然地就传了出来。
有人说景润每日同心悦的女子欢愉，不顾朝政。
有人说丞相之女蓝小衣勾引皇上，惑乱朝纲。
有人说他们两情相悦，却不逾越底线。
有人说他们仅是谈心，是良朋知己。
……
谣言四起，自不是空穴来风。
北笙斜靠在窗边，低眉俯瞰人来人往，侧耳倾听风言风语，目露懒散，眸光潋滟，她未理发髻，青丝随意地散在肩后，几丝垂落在脸颊边。
“景润，她为你远征边关，你竟在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搞出这么些风言风语，真的是……”
眸中闪过一抹冷意，还有一丝嗜血，她噤了声，没有再说些下文。
北笙侧头看向屋内，茶桌旁坐着一位女子。
红衣耀眼，却不同于离酒的红衣，衣裳边缘带着古老的暗纹，衣角绣着玄月纹路。
女子这一身红衣，不似离酒的肆意张扬，颜色微深，却又不像暗沉，恰到好处的红，不惹眼，却也不安静。
“惜静，那些人肯放你出来了啊。”北笙跳下窗户，抬步走向女子。
惜静挑眉：“我偷跑出来的。”
“啧，身为人人口中神秘家族苍月家的家主，这般形象，怕是不行。”北笙嫌弃的瞥了惜静一眼，淡淡的开口。
随之身体一转，坐在可以观看到茶馆下面的栏杆上，身体半倾着，似乎一个不小心就会掉下去。
“我这形象，确实不适合做苍月家的家主，但是我就是啊。”惜静指尖点着桌面，一只手撑着下颚，动作闲散。
“北笙，你今晚似乎该出去一趟了，离酒这般护着他的江山，他可不能做这些事情。”惜静目光透出一股清冷。
惜静，神秘家族苍月家的家主，性子正直无私，热血，然而所有的正义，也只是在护着离酒的基础上。
离酒同她和北笙是挚友。
而离酒的事情，因为她被家族关了几年学习家主之礼，已经有好久都不知道了。
这几日北笙已尽数告诉她了，可是，近日这些风言风语却四处散起。
“你得去边关了，离酒就拜托你了。”北笙斜眼上挑，凤眸半眯着。
“好。”
各自决定好了便罢。
而此时的朝堂之上：
“陛下已过弱冠之年，后宫怎可无主，丞相之女蓝小衣知书达理，温柔贤惠，是六宫之主的不二人选。”
“陛下，最近京城留言四起，您与蓝小姐情投意合两情相悦，也不为一段佳话。”
……
各种劝阻，各种理由。
景润目光有些阴沉，这些日子来，他与蓝小衣确实……
可若他立蓝小衣为后，离酒她……
景润脑袋一瞬间有些疼，烦躁的挥了挥手，强行退朝。
小太监扶过景润回殿。
—
深夜。
“陛下，您是否还在为立后之事烦心？”小太监看着景润眉头紧锁，开口出声。
景润还未回答，窗口出就传来了一阵散漫慵懒的声音，携带着夜晚的凉意：“烦心与否在你自己，若未动心何来烦心。”
北笙跳进房内，在小太监出声前一掌打晕了他。
“你是何人？”景润看着北笙，眉头紧皱未松，警惕的目光扫向她。
北笙不理会景润的如何警惕，开口便是一句霹雳：“你配不上离酒。”
北笙扫过景润脸上那一闪而过的错愣与眼底的半分冷意以及半分阴暗。
“离酒是何人，她是何身份，我相信你和离业都很清楚，并不需要我来说明，至于我是何人，你还没资格知道。”
“从你对蓝小衣动心的那一刻起，你就注定配不上离酒。”
“景润，你是大景天朝的皇帝，九五之尊，万人之上，你以后也会后宫三千佳丽，你以后也会变心，我不会相信你嘴上的一心一意。”
“你爱离酒之深，她不知但我知，可你在爱她时候，却对别的女人动心了。”
北笙一如既往的散漫态度带上了几分强硬与冷意，狭长的凤眼上挑，身体一转，扯过一把椅子就坐了下来，动作显得十分漫不经心，却透出了矜贵优雅的气质。
而景润，在听见北笙的话的时候就已经很震撼了，眼底那几分错愣与晦暗如今都被惊诧代替。
北笙所言一分不差，他对蓝小衣动心了……
北笙无视景润复杂的表情以及眼底的那几丝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