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诡谲3
吃饭前，那小弟子就回来了，见秋言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坐着喝茶。想着是在等自己，忙笑着上前道：“姑娘，我给您打听到了。采购药材的师姐说，出了山庄往左走，再往右拐约二里路有一个小巷，里面有好几家医馆和药铺，您可以去那看看。”
“好，多谢你了，辛苦你帮我打听，还来回跑。”看着这小弟子急匆匆过来，秋言忙招呼她坐下，倒了杯茶，“快喝口水吧。”
看秋言表情认真，那弟子也就没有推辞，道谢后坐在了秋言旁边，两人闲聊了一会儿。
不多时，秋沄回来了，看起来很是高兴，嘴里一直不停说着，和秋言讲了在藏书阁看到的好些猎奇内容。
吃过饭后，秋言和秋沄商量，说自己想在附近逛逛，明天去和青南雨墨说一声，问秋沄要不要一起，或者是需要带些什么东西。
秋沄听了很激动：“姐姐，我当然是和你一起去。看你一直在倒腾那些医书，喊你一起在山庄走走你都不肯。”
秋言温声解释道：“这里的药材好些我都没接触过，这次主要是想去药材铺里逛逛。”
“哦。我就知道。”秋沄叹了一声，脸搭在胳膊上趴了下来，“我还以为你是看我闷得慌了，所以才想带我一起出去走走呢。”
“好了。”秋言好笑地戳了戳秋沄的额头，“也是为了你，特意让你去解闷的。”
“哼。”秋沄将头一扭，将脸背着秋言。
秋言见此道，“我若只是为了自己，大可不让你知晓，自己悄悄去药铺，何必告诉你呢。”
“真的？”秋沄脑袋转回来瞅着秋言。
秋言哄道：“当然是真的，是特意带你出去走走，去药材铺子菜市顺便。”
“好吧——既然你那么诚心请我去逛逛，那我就陪你一起喽。”秋沄勉强似的应下了。
看着秋沄想笑又压着笑意的表情，秋言无奈笑道：“你呀，眼睛都只剩一条缝了。”
第二天，秋言和秋沄一大早就去找了青南雨墨，跟她表明了来意。
青南雨墨听秋言说久未出门，想在山庄附近逛逛，立刻就同意了，只交代了两个碧霄堂女弟子跟着她们，还给了她们一些银票。
“多谢雨墨姐，你放心，我们不走远，就在山庄下那条随便街逛逛。”秋言道。
青南雨墨点头，交代道：“嗯，外出注意安全，若有危险就跑，两位师妹会保护你们的安全。”
“知道了，谢谢雨墨姐！”秋沄语气里都是喜悦。
青南雨墨见秋沄难以掩饰的高兴，眼底也多了分笑意，而后就是歉疚的语气：“实在抱歉，这段时日事情多，忽略你们了，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秋言连忙道，“雨墨姐言重了，是我们在这里打扰了。雨墨姐先去忙吧，不必在意我们。”
“好。”青南雨墨应了一声，“客套话就不多说了，你们安心住下，有什么需要不用客气，等事情告一段落，我们再详谈。”
说罢青南雨墨就告辞了，看起来有事要忙。
于是，秋言和秋沄在门口等到了两位陪同的碧霄堂弟子后，就出了山庄，到山下的街市逛了起来。
刚到山下，立刻就感受到了热闹的气息，做生意的小贩早早摆好了摊子，各种吃喝玩乐的东西都有。刚近巳时，街上卖吃的多一些，包子点心的香味远远传来。
秋沄买了几个包子，自己啃着一个，递给秋言一个。
“姐姐，这的包子口味好像要多一些，比咱们以前吃过的香。”秋沄边吃边道，“唔——好好吃，这个是蜂蜜桂花的！”
秋沄一脸满足，而后沿着整条街各处看了起来。
一会儿看看首饰，一会儿看看猎户打来的虎皮、狼牙，一会儿看看陶瓷花盆，一会儿看看哄孩子用的木质玩具，一会儿又看起了糖人……
其实总的来看，和在青啸山时逛的集市并没有多大不同，街上除了吃食、生活用品，就是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儿，而后者往往最能吸引秋沄注意。
看着秋沄跟只猴一样到处到处窜，秋言加快了脚步跟上，拉住她道：“你慢点，跟山猴子进城一样。从前也没少去集市，怎的跟第一次看见一样。”
“哎呀，姐姐，我可真要憋死了。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一本书一杯茶，一坐几个时辰还天天不出门？这段时间没怎么出来，人都快捂霉了。”
听着秋沄夸张的描述，秋言笑意快要溢出眼睛：“来，过来我好好闻闻，让我看看你哪霉了？”说着就拉住秋沄，手指开始挠她。
“哈哈哈——姐，姐，我错了，大街上呢，你别挠我痒啊。”
两人笑闹着，将山下这条街都转了一圈。
直到秋沄逛的差不多了，秋言才准备去药铺。
秋言问道：“要和我一起过去吗？就在那边不远的巷子里。”
秋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不去。姐你自己去吧，我在这边逛着，你看好了过来寻我便是。”
于是和陪她们出来的两个弟子说过后，秋言便根据那小弟子所说，向着巷子里的药铺去。
跟着秋言秋沄的两个弟子，一个随着秋言一起过去了。
到地方后，秋言看了下药材铺子的大小，选了一家稍大一点的。进去前，秋言跟与自己一起的弟子说道：“这位姐姐，我就在这个药铺看看，你也四处逛逛，有什么需要买的一起买了。我随便看一会儿，然后就走。”
这碧霄堂的弟子摇头：“谢谢秋言姑娘，弟子没有什么要买的，我就在门边这里等着就行，万一走远了让人钻了空子就不好了。”
知道她们是在防备赤峰堂，想来也是有青南雨墨的吩咐，秋言也不再多说，自己进了药铺。
进去后，秋言和掌柜说明了要求：“掌柜的，您这有新鲜的药材吗？没有清洗晒炒过的新鲜药材。”
药铺掌柜起先有些疑惑的看着秋言，听秋言解释说是需要新鲜药材，还说一会儿还要买一些走，药铺掌柜没多犹豫也就同意了。
“姑娘，您来的巧，今天正好有一批药材到货，都是当地的村民去山上挖回来的新鲜草药，还没来得及处理。我带您去后堂看看，看有没有您需要的。”
“掌柜，多谢了。”道谢后秋言跟着进去，果然看到许多新鲜的药材，看样子确实是刚收上来的货。秋言走近，认真看了起来，结合之前看到的药材图谱，边看边在脑子里回忆，倒真有一些是能对上的。
这些药材数量不是很多，但是种类十分丰富，约有三四十种药材，都分类放好了。有些是常见的，和从前接触的没什么区别，有些就是不曾见过的，秋言辨了辨，按照记忆里的挑拣了一些自己需要的，让掌柜的包起来。
出去后，又报了几个常见的安神药材，一并包起来，付了钱后，秋言转身离开。
出来后那碧霄堂弟子果然在旁边等着。
两人一起往回走，和秋沄汇合。临走前，秋沄还有些恋恋不舍的样子，显然是从前经常野惯了，最近没出门憋坏了。
“小沄，好了，以后有时间再出来。”秋言说着，将秋沄往回看的脑袋转回来。
之后四人原路返回，回了清流山庄。
刚进了山庄，秋言秋沄就发现山庄里来来去去的人，碧霄堂、霁清堂等的弟子，都行色匆匆，进进出出的，有些好像在换值。
跟着秋言秋沄的两个弟子见此情景，连忙上前拉住一弟子问询。
片刻后，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个弟子也神色严肃。
“发生什么事了？”秋言问道。
两位弟子解释道：“出了一些事，堂主急召。两位姑娘先回去吧，我们就先告辞了。”
见她们神色焦急，秋言连忙道：“好，你们先去忙吧。今天多谢了。”
秋言和秋沄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看起来应该是急事。
两人回了所住的小院，不一会儿，秋沄就找院子里的弟子打听到了消息，回来和秋言说：“姐姐，好像是他们的人在外面遇袭了，情况不太好，目前雨墨姐她们应该是准备去救人呢。”
秋言若有所思，低喃道：“是赤峰堂吗？还是什么人？”
另一边，青南雨墨不仅在集合本堂的弟子，还让人赶快通知给华阳峰那边。
原来就在秋言和秋沄出去没多久，碧霄堂哨堂弟子接到一份急信，看清鸽子腿上和信筒一起绑着的翠色布绳，第一时间就将信送到了青南雨墨手里。
碧霄堂无论男女，统一身着千山翠的劲装。而在信筒上绑上翠色绳条，那代表了碧霄堂紧急求援的信号，是直接从衣摆上取下的。见到这个翠色布条，就表明情况十分凶险。
青南雨墨拿到信纸展开一看，细长的纸条上只用木炭写了两行小字：水云天有变，杀伤甚众，速援之！
这字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正是青南晏的。
因此，青南雨墨当即命令任务榜上甲、乙两榜的弟子迅速集合，准备即刻前往水云天。
“雨墨。”华阳峰急步而来，神情严肃。
不等华阳峰再说什么，青南雨墨迅速道：“我已通知了父亲和萧叔，夏扬守在山庄，你和我带人去水云天。”
“好。”
华阳峰和青南雨墨对视一眼，两人毋须多言，各自清点两堂的人，一共带了一百人出发。出了山庄，在去水云天的一处必经之路上，又有五十多个碧霄堂弟子加入，碧霄堂距离清流山庄最近，青南司弈收到消息后迅速集合了这些精锐弟子。
于是一行人迅速朝水云天赶去。
等一行人匆匆到水云天，已经是日头正大。
到水云湖下方的瀑布那，水云湖水急速冲下，一股凉意扑面而来。
青南雨墨和华阳峰吩咐一部分弟子散开掩蔽起来，留守在这，剩下的人继续往上走。
不知道青南晏等人到底如何，青南雨墨几人上去后，水云湖就映入眼底。清澈碧绿的湖面安静平和，云朵悠然自得，在湖里漂浮。
“不是这？”华阳峰见此很奇怪。这水云湖如此平静，周边也没有什么打斗痕迹。
“堂主，晏师兄他们会不会已经离开这儿了？若打斗发生在水里，等白天岸边的湖水干了，确实很难发现什么。”一旁的景域说道。
青南雨墨四周环视了一圈，又朝湖岸走去，仔细看了一圈岸边的沙石后摇头：“不是这，大师兄应该是遇到了其他的危险。他明知水云湖里有水怪，不会那么不小心。那只水怪也没有那个本事让大师兄发出急救信。”
华阳峰也靠近岸边看了看，认同青南雨墨的想法：“确实，岸边的石头丝毫没有翻动挪移的痕迹。即便水迹干涸，以那东西庞大的身躯和灵活的触手，不可能一点痕迹不留。”
青南雨墨一思索，抬手招呼身后的两个师弟道：“你们两个留在这，看能不能发现大师兄他们留下的痕迹。”青南晏是带人过来蹲守的，不可能没来过这。
青南又回头看着众弟子，视线略作停留后点道：“你们两人，从山崖上去，去看看赤峰堂有没有什么情况。注意安全，尽量不要让赤峰堂的人发现。”
“是，堂主。”几个弟子应下动作利索地去了。
华阳峰见此吩咐景域带人往清茗山左侧去，青南雨墨则带了几个人从右边上去。
水云湖右边就是那天他们从赤峰堂下来的山崖。水从清茗山淌出，清茗山右侧过去是一条上山的弯曲小路，而左侧则是一片高低起伏的山岩。因着清茗山地下水丰沛的缘故，溶洞地穴很多。
青南雨墨上山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小路上有一些青苔略湿滑，轻易就留下了一串脚印，但上边并没有发现旧的脚印。
“回去吧。”青南雨墨当即带着人折返。
青南雨墨边走边思考，青南晏既然明说了是在水云天，那就不会有错。
几人下来后，景曦堂的一个弟子也刚好从另一边下来。见到青南雨墨神色一喜：“青南堂主，我们在那边又发现！堂主让我过来告知你们一声。”
“真的？找到大师兄他们的踪迹了？”青南雨墨身后的一个碧霄堂弟子当即喜上眉梢。
没想到，过来传消息的景曦堂弟子却摇了摇头：“并没有。只是从左侧过去的山岩那里，发现了一些打斗的痕迹。”
这话一出，碧霄堂的弟子都有些急躁。
“没事，既然有发现，我们就顺着找过去。”青南雨墨示意身后的师兄弟们冷静，而后又留了四人在这里守着，接应去赤峰堂探查的弟子，同时也是防患于未然。这里必经与赤峰堂后山相连，万一赤峰堂的人过来了，也好有个准备。
然后青南雨墨带着人跟上景曦堂的那个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