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结缘欧阳
空无一人的城市，给人一种末日感。
体育学院里孤独地矗立一栋老式的三层洋楼，外观驳落，老旧却显得有文化。
章程一路跑来，迟到了一会。
这可是个大老板，章程深吸一口气，走进顶楼一间教室大小的“总经理办公室”。
沙发上，“老大”一个旋腿坐正，眼神凌厉地看着他。
章程咽了口唾沫。
对方比自己大些，强壮的体格带着一种霸气和无所不能的自信，应该是那种很牛的二代。
正要开口，“老大”孔武有力地大步走来。
一只嶙峋见骨的手重重握上来，“他们叫我欧阳。”
强势的人连握个手都这么费劲吗？
“章程”，章程礼貌地回答，任其用力。
“你就是章程？”
谁知欧阳一听，脸色巨变，眼中红芒一闪。
突然恨声道：“为什么是云儿，你怎么不去死！”
说完，毫无征兆的一个直拳“呼！”的朝章程迎面冲来。
这是什么节奏？章程懵了。
本能一扭躲过，顺势滑出两米开外。
“有话好好说！”
欧阳吸了一口气，却不答话，两眼眯着，身体一扭，关节传来爆响，一记鞭腿挟风扫来，直指章程左膝。
这鞭腿比刚才直拳快了一倍不止。
身后被一个大沙发挡住，无法闪躲，章程索性身体一沉，“噗！”一声，硬受了此腿。
脚上巨震，如中钢管，作为省内有数的跆拳道黑带高手——欧阳，居然被对方震开？
顿时恼羞成怒。
大喝一声，身形暴起，右腿借势向下一个劈踢。
躲无可躲，慌乱中章程只好一个前探，双手闪电般朝欧阳一推。
欧阳尚未及劈落，却被一道巨力直接推得倒飞出去，又狼狈地跌落在地，滑出几米开外。
“怎么可能！”
欧阳摇摇头，满眼的不可置信。
再一看，章程正在那拘谨地捏着手，仿佛也很吃惊。
这一招纯属本能，章程哪会武术，只是在现在章程眼中，欧阳的速度实在太慢。
欧阳立刻恼怒：“你找死！”起身爬起来就从办公桌里掏出一把手枪。
“咔！”，拉开枪栓，直直指着章程。
枪？！
我的乖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人用枪指着，那酸爽......
脑中“嗡！”的炸开，章程不知哪来的勇气，突然暴走，捞起把椅子就朝欧阳扔去，同时身形一闪，瞬间从原地消失。
速度之快，几如无影！
欧阳只觉得眼前一花，手中一空，枪竟不易而飞！
又见椅子飞来，正要硬接，突然眼前一晃，椅子又消失不见。
“咄！”一声响。
一扭头，章程正坐在那张飞来的红木椅子中，拿着那手枪把玩。
一时说来话长，其实不过眨眼功夫。
欧阳踉跄跌坐进老板椅中，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一定是魔术！
不只是欧阳，章程也没想到自己可以这样快。
假装在掂量手中的武器，其实是在平复心跳和激动。
“我，我只是吓唬你，那，那是把仿真枪。”欧阳的声音打破沉寂。
章程长出一口气。
你个人模鬼样的，还拿把假枪来吓唬俺们山里人啊！
心中火冒，双手发力，把那把合金打造的仿真枪慢慢扭成一个怪异的形状，然后“咚！”一声，扔在地上，变成一坨废铁。
“说，为什么动手？”
欧阳瞪大的眼睛慢慢萎靡，抖抖地掏出了烟。
“如果不是你，云儿不会死。”
......
一番话长。
原来，赵晓云本可以不回十方，正是因为想回家看看发小章程，把从小的情愫了断，这才开车送来蓉城玩的赵二叔回去。
没想到，这一去竟是永别，所以欧阳才找章程撒气，不料章程这么强，这下自己反成泄了气的球了。
章程楞住，这可怎么说？
对于赵晓云，感觉就是一个邻家小妹，除此还真没别的。
看着沮丧的欧阳，章程暗自冷笑。
晓云不过是有点姿色的山里妹子。刚失去时，欧阳固然会心痛，但作为一个如此霸道又有钱有势的二代，说不定马上会去找新的女人。
现在就是如此。
不过，死者为大，章程到不便多说。
“晓云留有什么东西？”待欧阳说完，章程可没忘记此行的目的。
“一些私人财产吧，应该还有十万。”欧阳惨然一笑。
接着又道：“这次马拉松比赛基本完了，正常情况下，云儿提成奖金还是二十多万，出了这种事，公司会给一份抚恤，加上保险的赔偿，我一共拿一百万给赵叔，够他养老了。”
一百万！章程吃了一惊，自己要是有这么多钱，老妈养老都不用愁了。
欧阳看了一眼章程，突然身体前倾凑过来，神秘地问道：
“你是......修炼者吧？”
“修炼者？”章程一脸茫然。
见章程不说话，欧阳不多问，说道：“想不想收徒？只要把我教到有你的力量和身法，我也给你一百万。拜师时一半，教会了另一半，怎么样？”
章程顿时心动。
盘算着怎么快地编一本《章程真经》来。
想着想着，自己先笑了。
要是真有什么秘诀和功法就好了，被那红白女子改造的事能说吗？说了他信么？没准把自己当骗子。
作为山里人，章程虽然不富裕，别的优点不敢说，面子薄，爱惜羽毛到与身俱来。
斟酌片刻，只好说道：“我不懂什么修炼，力量和速度都是天生的。”
“天生的！”欧阳双手一撑站了起来。
“就是我师父，国内前十的大宗师，也没有你的力量和速度，他可是真正的修炼者，不是那些武术冠军能比的，这样的水平，你说是天生的？”
章程两眼一翻，我怎么知道，准备走人，“晓云那笔款你给我吧，我带给赵叔。”
说完，把录的视频放给他看。
“不急，钱我会亲自带给云儿她爸，待会一起去十方，我要见云儿最后一面。”
一顿，欧阳不放弃地问：“你真的不懂修炼？”
章程老实、认真地点头。
欧阳失望地窝进椅子。
想了一会，淡淡道：“好吧，随你，但我们可以谈另一笔生意。”
章程一怔，另一笔生意？
“六月初，我有个美国来的探险团，如果你原意带这个团的话，会有一笔丰厚的报酬。”
“有多少？”
“五十万！”
章程惊到了，“什么探险费用这么高！光是导个游就五十万？”
欧阳得意一笑，“当然不简单，穿越黑竹沟，十天行程。”
世界知名的死亡禁地“黑竹沟”，传说人畜一入便死的绝地，这种地方也有人去？
“黑竹沟，在外国修炼界中很有名，传说里面有帮助修炼的神秘物质。去年接过一个团，这次来自一所常春藤名校，里面有不少非富即贵的二代，所以......”
欧阳侃侃而谈，章程不断地推算，但结果总是划不上等号。
果断回答：“虽然我很想挣这笔钱，但时我拒绝。你收拾一下，我带你去十方。”
欧阳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章程站起来，“我们走吧。”
欧阳揉了揉鼻子，象抓到了什么，快速走到墙边，指着错落有致的像框，“你来看，这就是去年我们去黑竹沟的照片。”
章程跟去一瞧，确有几张照片里的人背着越野装备。
章程突然用手指着其中一个又黑又老的中年人问道：“去年你给了他多少钱？”
“五万！”欧阳脱口而出。
章程看着欧阳笑了。
欧阳一讶，颓然从饮料柜里抓出一罐饮料，又扔给章程一罐，“不忙，咱们先坐会。”
其实这次对外宣称的所谓探险，只是个幌子。
外方真正的目的是收集里面神秘物质的资料。相关的仪器设备已经以捐赠的科研设备名义到了蓉城，用完后会真正捐给几所大学，而外方只会带走资料和数据。
欧阳收了对方一大笔钱，任务是带对方避开国家的监管，安全到达目的。为此邀请了一个能干的师姐当导游，但一个女孩子哪够。
见到章程后，欧阳起了心，如果把章程拉进来，不但这次探险更加保险，而且把这个修炼者捆上了自己这条船。
以章程可以对抗枪支的身手，等级一定不低，所以欧阳直接开了一个高价。
章程拉开饮料，“那个神秘物质是什么？”
“我的内部关系猜测是一种很特别的矿藏，能形成巨大的磁场，让人延年益寿，增强功力，但也能让电子设备失灵。”
延年益寿，增强功力？章程一时没明白。
“我去过，没感觉什么不同，只是个卖点。”欧阳松了口气，看来有戏。
“还有其它危险吗？比如辐射。”
“没有辐射，只有蛇、野外风险、或者黑熊，算不上什么威胁。”
后续问题一解决，章程放心了。
这生意，可行。
先不管什么修炼用神秘物质，作为山娃子，章程打小就在老林里跑，抓抓野鸡套套野兔什么的，黑熊自然也见过，蛇就见得更多了。就算身体没被改造前，跑这一趟都没什么问题，何况是现在。
这真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工作，况且，自己真的很需要这笔钱。
“好吧，这单我接了，先付一半，完事付另一半。到时候你通知我，就晓云这个号。”章程站起来伸出手。
欧阳得意地伸手一握，没料到一股巨力传来，让他差点瘫倒在地，咧着嘴，感觉手都要被捏碎了。
慌忙大叫道：“哎……章程，章哥，这次哥们做得不对，放了我，回头我请你喝酒。”
嘿嘿，叫你丫装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