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猪狗都不如
房东是一位快六十岁的大妈，她是北城人，讲话口音很重：“小姑娘，阿姨这儿可还有一间房儿呢，你有空儿过来我带你看，如果你错过了，诶，阿姨敢说从这儿，你跑到二环也找不到便宜的好房儿。”
方小小一听，有点心动，随便扒拉了两口蛋炒饭挎着包就走了。
那阿姨没骗她，地下室在一个绿化还不错的小区里，间隔开来的房间只有80间。
80间场面也许会很波澜壮阔，但相比较于她之前看得200间同租的已经好太多太多了。
房间实在很小，就6平左右，放着一张床一张桌子，剩下的活动面积可能只能打个滚。
小小叹口气，这是什么世道啊？她居然住的还没有她们家的猪圈大，过得竟连猪狗都不如……
房东说这最后一间要八百块钱，小小觉得太贵，装可怜又卖萌勉强杀到了660。
而房东阿姨法律意识也是超强，说从来没出过这么便宜的价位，怕其它租客知道了会有意见，她还拿出了一份保密协议给方小小签……
地下室的房租是押一付三，小小手里没那么钱，不得已她向妈妈借了五千，交了房租2640之后只剩下2360。
再加上之前剩的，她手里还有三千块钱，但陆少铭知道后，却是一阵嘲笑。
“拜托，大姐，你是要进NS集团做白领的，不是去电子工厂当普工的，三千块钱你最多只能买两身工作服。还有我问你，有驾驶证没？”陆少铭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讥笑问。
小小坦诚摇头。
陆少铭仿佛是意料之中：“我就知道你没有。将来不管你会被分配到哪个部门，你首先都应该有个驾驶证。出去办公或者领导喝了酒什么你都能替补一下，就算公司用不着，但多一门技能也是一种优势，这个是必备之一。”
小小眉毛纠结地跳了一下：“考驾驶证要多少钱？”
陆少铭伸出四个手指：“如果你四科都是一次过，差不多4500搞定，大概60天左右可能拿证。”
小小拿出笔记本，狠狠记下：超支驾驶证4500。
陆少铭又问：“你了解NS集团的企业文化和社会责任没？”
小小眉心又聚拢：“这几天都在找房子，还没来的急呢。”
陆少铭又说：“我就知道你没有。不过这个不着急，你可以一边考驾照一边来背这些。”
小小拿笔记本又把这些记下。
陆少铭又问：“你大学是哪个专业？”
“英语。”
“几级？”
“六级。”
“其实四级就够用了。”
“……”
方小小后悔极了，怎么选了这个假正经的男人来当自己的“狗头军师”？
不对，是这个男人自动请缨要当她的“狗头军师”，原因是：大家都是中华儿女……
“还有啊，NS集团的电子主要出口F国和R国这两个国家，你最好再掌握一门外语。我对R国一向没什么好感，所以我建议你学F语。”陆少铭用愉快的口吻对方小小说。
方小小却一脸郁闷，一个婚庆行业的居然比自己这个要应聘的懂得还多，这真的显得自己很挫……
“陆少铭，你该不会是NS集团某位董事遗留在民间的私生子吧？怎么对NS了解这么多？”方小小撇嘴质疑。
陆少铭笑得前仰后趴，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他右手捂肚子左手搭在方小小肩上，被她的想象力折服：“方小小，我今天终于发现了你一个优点，想象力挺不错。”
小小知道他说的不是好话，白了他一眼后甩开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臂。
陆少铭笑了笑说：“我倒希望自己是某高官家的落难公子呢，然而，并不是。我祖上往上捣三代都是本本份份的农民，准确来说，咱两的血统一样。”
“呸……谁和你一样。”方小小白他，然后与他告别去找驾校。
陆少铭看了看手机时间，已经十一点了，今天是周三，他轮休，没什么事就说陪方小小一起去。
小小突然想起来驾校学费还不够，停下对陆少铭说：“你等我一下，我问我妈再借一万。”
陆少铭眸光微微一闪，伸出手阻止她打电话：“不如，我借给你钱如何？”
方小小感到很稀奇，他们才认识一个星期，今天也只是第三次见面而已，他居然愿意借给自己钱，这不得不让她怀疑他的动机。
“你为什么要借钱给我？咱两又不熟。”
陆少铭勾一畔唇角：“你前男友是季飞昂，你如果不还，我就去找他要，就当替你要分手费了……”
小小气结，眼神黯然：“你无耻。”
陆少铭不在意她的愤怒，浓眉挑高坏坏凑近她：“悄悄告诉你，季飞昂这单生意我刚好赚了一万。”
方小小要气吐血了，这什么人啊，专挑人家的心窝子捅。
不过，季飞昂是花了多少钱办的婚礼竟然能让策划师赚了五位数？他大概是爱惨辛蒂了，要把所以最美好的东西都给她。
她冷冷把头扭到一边，心像放在铁板上煎一样难受：“那很好啊，我不要借你别的钱，就借他让你赚的这一笔。”
陆少铭点头。
他是故意提的季飞昂，有些令自己伤心的人是不应该藏在心里的，要经常拿出来晒一晒，晒干了，风化了，也就烟消云散了。
一味的逃避或者藏着永远不会释怀，绝口不提不是因为忘记，而是因为铭记。
而季飞昂，已经不值得她记在心里了……
方小小和陆少铭两人先吃了碗面然后才一起去的驾校，不是一对一的那种，因为那种很贵。
方小小每天拿着驾校给的书和手机坐在小区里的凉亭中做题，理论知识很容易，她只看了一遍书做题的话就超过了80分。
“SoEasy。”小小自信合上书本，又在手机上刷了几次题，就开始背诵陆少铭给她的NS集团资料。
白天的她就坐凉亭里拿着扇子赶蚊子并背资料，但晚上就没那么惬意了。
地下室是用三合板杂乱无章的分了很多房间。她住的隔壁是一对夫妻，年龄看上去三十岁左右，和她一样来BJ找工作，没钱暂时住在地下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