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内外需良性协调发展需要借鉴国际经验

我国应充分吸取世界主要国家内外需结构调整，以及各自在经济增长中作用的国际经验。将以日本、德国和美国等发达国家为代表的，和以巴西、印度、俄罗斯等“金砖国家”为典型的内需和外需在国民经济增长中的作用作为案例，进行实证比较分析。研究这些国家的内外需结构特征，以及服务业和服务贸易促进内外需互动的经验，可以为我国内外需良性互动关系构建提供有益的借鉴。

第一，正确的内外需协调关系应定位为内需是经济发展的基础，外需在一国实现经济赶超阶段中占据主导地位。这可从美国、日本和德国的内外需结构变化规律中看出。而从内外需结构来看，我国与美国一样都是内需占绝对优势地位，但我国现阶段内需的有效需求明显不足，而充分有效需求的内需又是经济平稳发展的重要保障。因此，作为一个大国，中国在今后较长时期内应该主要依靠自身的市场、资源和资金来发展经济。同时，保持外贸的基本稳定也是我国经济发展的必然选择。无论是从德国、日本的经验，还是从我国的实践来看，重视利用外部市场，大力发展对外贸易，是一个国家经济增长的重要推动力量，更是后进国家和发展中大国向强国实现经济赶超的必由之路。

金融危机爆发后，各国重新反思本国的经济发展模式，相关国家也开始在不同程度上显露出改弦更张的迹象，日本、德国和美国在渡过危机时期对经济发展战略都做出了不同程度的调整。日本仍然坚持外向型的发展模式，但更关注内外需兼顾互动发展的作用；美国在进一步刺激国内市场需求的同时，积极鼓励出口贸易的发展；德国转而重视国内市场，考虑如何通过扩大内需来抵消出口下滑对经济的拖累，并逐步实现内需驱动型经济发展模式的转型。相比较，我国经济发展战略的转变与德国有相似之处，危机来临我国也强调重视内需，试图通过扩大国内市场需求来弥补外需的不足。但由于中德两国经济发展阶段不同，因此两国在处理内外需互动关系方面也有明显不同：德国扩大内需是为实现经济增长模式的彻底转型，从而降低对出口的依赖；但是对于中国而言，转变出口主导型的经济发展模式还为时尚早。中国仍应坚持出口导向型的经济发展战略，伺机不断地去积极拓展外需，同时推进内需的扩大，促进内外需相互协调发展，共同推动经济稳步增长。

第二，内外需失衡的结构性矛盾是一国在经济不同发展阶段相机抉择的结果。印度开放时间相对中国滞后十余年，内需市场长期以来是国内经济稳固的基础，也是经济发展的原动力。印度的经济增长在20世纪90年代以前属于经济体内部内生推动型的增长模式，长期形成的内需市场趋于成熟，基础产业的发展、产业结构的布局以及居民消费在国内市场体系长期的自我循环中一直保持相对缓慢的发展态势，内需的消费结构趋于稳定，消费规模随着经济的增长而同步扩大增长。相对于印度而言，中国经济的发展道路存在异同，中国早期对外需市场开放是经济成长初期必然的选择，我国从落后的农业飞跃至工业化成长阶段，工业基础产业的形成需要充分发展制造业，当时的内需受发展阶段所限，不可能提供大量的资本原始积累和投入，更无法消化制造业过剩的产能。外需市场带动了中国制造业的成长壮大，并走向繁荣，外需市场带动了中国经济“起飞”的30年，经济总量大幅增长，每年的增速均位于世界的前列。在中国经济未来发展中，如果产业结构调整到位，外需的后劲在今后一段时间内仍可保持一定的增长态势。

第三，内外需均衡发展的政策着力点，应以内外需协调、互动、促进为主，最终依靠市场力量来平衡内外需结构。外需可以促进一国投资规模的增长扩大，相应带动国内产业结构的调整，国内产业的传递效应可以引致一国消费结构的变化以及消费规模的变动。印度自20世纪90年代开放以来，可借鉴的经验路径表现在外需对内需形成了有效的传导和促进，表现在FDI的引资导向方面，将外资引入国内急需发展的产业和高端的服务业，如服务外包，发挥外需的传导效应，带动国内服务业（如外包产业）高端化定位成长。中国的外需和FDI长期以来集中在加工贸易领域，对国内产业结构向产业链高端的升级贡献力度有限，但由于技术外溢的效应和FDI规模的扩大，外需通过传导效应影响着内需市场的产业调整和消费结构的变迁，因此，内外需均衡发展的政策着力点，应以内外需协调、互动、促进为主，增强外需对内需的带动力和促进力，最终依靠市场力量来平衡内外需结构。印度开放以来的内外需发展趋势表明，外需占比在逐步上升，内需有进一步下降的态势。

第四，在发展对外贸易尤其是发展服务贸易时，一定要顾及本国国内市场的培育和发展、经济结构的调整和改进。一国经济要实现持久稳定发展就必须建立在国内需求的基础上，任何时候都不能把经济长期增长的希望寄托在外国对本国资源型、劳动密集型出口产品的需求之上。纵观俄罗斯近20年的发展，我们看到要保证国民经济健康有序发展，必须要有效协调内需和外需的关系，必须坚持经济的发展以内需为基础，外需为经济发展的动力引擎，使二者之间形成良性互动。日本在经历了十几年的经济萧条后，已经认识到传统货物贸易不能改变经济衰退，而应转变贸易结构，推动服务贸易成长，促进货物贸易与服务贸易协调发展。纵观巴西经济发展过程，应看到大国的经济增长及结构的调整首先应考虑国内市场的开发和利用，以及居民的需求层次和需求结构；同时还要秉承开放的心态，促进出口贸易的发展，以外贸带动扩大内需，以内需为基础，兼顾稳定外需，而不能顾此失彼。

第五，从内外需互动关系的角度来看，外需市场可以发挥产业联动效应，带动内需市场的成长。从国际经验看，外需的良性拓展对一国产业结构优化和经济增长方式的转变会起到积极的带动作用。当然，外需过度或结构不合理也会制约内需的增长。外需的技术外溢效应和消费上的示范效应，可以引导内需的扩张，从而引导生产的扩张，引发生产方式的转变，最终实现经济运行过程中内外需良性循环地发展。